天地,都似乎静止在了这一个刹那,再没有风声,再没有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好似静止,只剩下那沉重的呼吸声,如同是催命的符咒,声声压在人的身上。
张麒天背后,是一声嘹亮清远的鸣叫,伴随着微微的金属颤动声音。
但张麒天只是紧咬牙关,一路向着刘傲天冲去,不曾回头看一眼,因为他知道,生死之战,若是自己耽误了这片刻的光景,恐怕就要死在刘傲天的剑下。
刘傲天皱皱眉,看着张麒天向自己冲来,也是有着一抹惊慌之色转瞬即逝,他还被禁锢在张麒天布下的禁制中,身上如同压着千万斤的担子,根本无法动弹。
感觉,在这一瞬间,似乎又回到了每个人的身上,他们痴痴的看着张麒天眼角的寒光,身上的血迹,和他身后,那不断爆裂开的空气。
如同是锋锐无比的剑,划过了水,从中央处,有着一道裂缝向着两旁散开,然后便迅速的融合在一起。
与此同时,啪啪的音爆声,不断响彻众人耳边,但他们的眼睛中,却是看不到任何攻击的迹象,除了最先前那一声清远的鸣叫,再没有人,听到一丝声音。
距离刘傲天还有三步,张麒天手中一晃,便将铜炉拿了出来,斗气灌入,三支铜香瞬间飞起,向着刘傲天打去。
就在此时,擂台却是猛烈的一震,张麒天猝不及防下,几乎摔倒在地,但他手中不停,三支铜香像是疯了一般,向着刘傲天撞击。
而在张麒天身后,最外层的禁制,猛然向回凹陷,就像是有着什么东西,在猛烈的挤压这禁制一般,四周的空气,都形成了如针般的线条,向着远处散去。
张麒天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刘傲天的招式在攻击自己,头上不由有冷汗渗出,心中也有些后怕,无形无影的剑,确实是让人难以提防,若是自己此时尚在禁制外,恐怕也无法恰当的挡住这剑,重伤是在所难免。
但此时,却是没有时间让张麒天来思考这些,面前的刘傲天,眼神也变得通红,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看就知道是在努力的控制那柄消失了的剑。
张麒天身子不停,一步跨在刘傲天旁边,右手高高扬起,向着刘傲天的脖颈劈去,同时,那三支铜香,也融合成了一根长刺,向着刘傲天的眼睛刺来。
刘傲天心中却是恼怒无比,他早已知道面前这王天,是个禁制大师,他也对禁制有所了解,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人扬起一扔,便能将自己困在禁制之中,都没有摆出手势,也没有踏下步罡,而更让他惊恐的是,这禁制,竟然真的可以将他困到动弹都不行的地步。
术近于道!
心中有些惊慌,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这一口心血,都迅疾无比的凝聚了起来,又消散在空气中。
说来话长,但这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张麒天手还未落,便听到后方突然爆发出一声剧烈无比的响动,同时,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后方而来。
此刻,便是生死时刻!
张麒天扬起的手,加快了速度落下,那一根凝聚而成的铜针,散发着幽幽火光,变得极细极细,但速度却是成倍的增加。
锋锐之气,已经将张麒天背后的衣袍刮开,皮肤上,丝丝血迹渗出,很快便将整个背部,沾染的血肉模糊。
一丝丝疼痛,顺着每一条经脉传入张麒天的脑海,他的脑海中,甚至了形成了一副景象,一个男子身后,是一柄无形的剑,剑气弥漫,还未到达,便已经将男子的整个背后划开。
但此刻,张麒天的精神,却是无比的清明,越是疼痛袭来,他便越是冷静,手没有颤抖,铜针也没有颤动。
背后的锋锐气息越来越浓烈,就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同时切割着自己的皮肉一般,张麒天的血,都不知流下了多少,整个背后,都是一片血红,地面上也是一滩血水。
双方都在拼命,无论是谁,先将对方杀死,这场战斗便可以完结,也可以留下这一条命。
张麒天的手,距离刘傲天越来越近,但刘傲天那柄软剑,离他的背后,却是更近,一层薄薄的禁制挡住了软剑,但布满裂痕的禁制,显然已经无法阻挡软剑片刻时间。
咔嚓!
轻轻的响声,轻微无比,但却如同突然炸响在每个人的心上。
禁制破碎了,张麒天身后,已经完全丧失了保护,人们的眼前,似乎都能看到张麒天被穿心而过的景象。
紫烟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都惨白无比,但眼睛却是不敢有丝毫眨动,她也在害怕,害怕自己一闭眼,再睁开时就会看到张麒天重伤的身影。
结局,似乎已经可以预料,张麒天的手,距离刘傲天的脖子还有两寸距离,但剑锋所指,却已经将张麒天的皮肤压的凹陷了下去。
但就在这时,张麒天嘴角却突然轻轻的笑了一下。
刘傲天心中一惊,身上一阵冷汗,衣服已经被完全浸湿,他知道,自己完了。
下一刻,张麒天的身子,却突然向前跨了两步,没有人,看到了他的身影,也没有人,注意到他做了什么,但当人们反应过来时,张麒天已经身在了刘傲天的背后。
手,没有丝毫犹豫的落下,那一根铜针,却是由横变竖,向下一挡。
一声轻微的响声,伴随着颈骨断裂时,那清脆的响声,同时响起。
轻微的响声,是铜针挡了软剑一下发出的,而断骨的声音,自然是张麒天下的手,刘傲天嘴角,一道血流缓缓流出,但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前方,那软剑突然现出了影子,一片金黄,软剑却没有丝毫颤动,如同一条金色的长龙,昂首吼叫。
张麒天心中又是一惊,这场比赛的变数太多,从开始时自己的挨打,到自己的反击,到刘傲天施展出第三绝,一直到现在,刘傲天的生机已经断绝了,但他的法宝,却还在移动。
脚下用力,张麒天已经向着后面翻了出去,与此同时,一道血光,和一道金光,同时从刘傲天身上暴起。
刘傲天的身体,被他自己的软剑,给轰得一丝不剩,而那一道金光,极速的向张麒天奔来,因为速度太快,这金剑,甚至连成了长长的一道金线。
张麒天斗技开到了最大,翻出了擂台,才稳住了身形,悬在半空,看着那现出了一片白光的防护。
金光,蕴藏在防护之内,像是一只不堪臣服的野兽,一次次的向外冲撞,防护上,一个个的突起不断的显现,又消失。
良久,终于金光黯淡,剑重新变成了软剑的样子,叮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张麒天飞进擂台,正准备抄起那柄软剑时,那软剑却是突然从地上跃起,向着外面飞去,片刻间,便消失了行踪,也不知是被谁得到了。
张麒天愣了片刻,向着台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点点头,然后缓缓的走下了擂台,临走时,他看到黄连宇一脸的惊恐,但看到张麒天的目光时,那一丝惊恐,便化作了怨恨和不忿。
就在张麒天正准备走时,却见远处一道青光,凌空而来,方位正是向着自己几人。
张麒天心中疑惑,这天火城内,不是不允许修士飞行么,为何这半空之人,还能在此飞行。
但眨眼间,那青光便已经接近,落在地面上,却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浑身气势鼓荡,竟然是个破地级别的强者,对张麒天拱拱手,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王天师弟了吧。”
张麒天点点头,神色平静,虽然不知对方来此有何目的,但想来也不应该认出自己才对,而且对方口中所喊是王天,这也证明自己并未泄露身份,对方是破地级别,张麒天也不敢怠慢,也是开口道:“正是,不知前辈所来何事?”
“嗯,我此来,确实是有些事情的,你后面的赛事便不要参加了”那老者抚着亥下的长须,轻轻的笑着说道。
张麒天依然是平静无比,他知道,对方让他不要参加后面的赛事,必然是有原因的,所以他也只是开口问道:“为什么?”
老者似乎很满意张麒天的样子,眼神中有着一丝赞许,心中也不免赞叹,这王天看起来也不过四十几岁的样子,可这禁制水平竟然如此高,而且心神沉稳,丝毫没有旁人看到自己那种惶恐不安的表现,点点头,说道:“经过这两次比赛,大家都知道你是禁制大师,而我们天火城宫内,也有一位禁制大师,他想让你去帮他,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麒天心中窃喜,但面上也不表露出来,他此来的目的,便是为了进这皇宫之内,去寻找当年父亲的线索,而一个近卫的身份,当然没有禁制大师这样的身份好使。
点点头,张麒天开口道:“谢谢大师,我愿意去。”
“既然如此,也不必太过耽搁了,今日回去便安顿一下,等明日早起,自然会有人去叫你,你只需跟着他便可以”老者嘱咐了几句,再次凌空飞起,向着皇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