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幽云十二州的骑兵营里众将集合于军帐之中,只闻一声:“骁骑将军到。”
众将上前行礼:“参见蔀将军。”
蔀康一行来到军帐正中大声说道:“众位将军不必多礼,现在我开门见山地向众位交代一件事,我曾于几日前派韩,赵,魏三位将军去复凌城完成我吩咐的命令。今日会有大批复凌城的骑兵前往枣子林,各位将军各带一百名骑兵埋伏于枣子林的周围,今日就是我们要他们宝马的时候了,大家切记要穿上平民的衣服,万万不可暴露我们的身份,都听清楚了吗?”
各位将军闻话皆上前道:“末将遵命。”之后,各将领纷纷退出军帐,准备整兵前往枣子林。
且说复凌城的田将军,他于今日果真派出二百骑兵,一百步兵从复凌城北门出兵前往枣子林。田将军刚率领士兵出城半个时辰后,那军营的传令官便来到了复凌城的骑兵营:“刘将军,田将军差我回来再班骑兵。”
刘将军一听凝眉不解地问:“对付区区一个蔀康,二百骑兵还不够用吗?何以再班骑兵?”
只闻那传令官娓娓道来:“此次蔀康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组织了一些周边的散人强盗,约有五百人。所以很不好对付,所以大将军要让骑兵营的骑兵尽数出动。时间紧迫还望刘将军快快派出骑兵。”
刘将军想了想,道:“好吧,但先把大将军的调兵令牌拿来我看看。”
传令官听刘将军此话后,灵机一动:“双方激战正酣,故而田将军根本没时间顾及令牌一事,只是口头传令于我。怎么?你以为我在假传军令吗?如此那在下告辞了,一切后果就由你承担。”
那刘将军赶忙拦下传令官道:“好,我遵命便是了,来人,传我命令,命骑兵营所有骑兵火速增援枣子林。”
那传令官听此,嘴角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之后,在传令官的带领下,只见浩浩荡荡的骑兵骑着红踪马向枣子林奔驰。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到达枣子林后并未见到田将军的队伍,也没看见什么土匪。
骑兵在林子里东看看,西望望,但并未见一人一马。
此时冯田从队伍中走了出来道:“大家别看了,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蔀康,我只是借蔀康之名让大家有机会骑马出城,在下姓冯名田。我想大家在军营中听过我的名字,你们其中也有人找过我谈过卖马的事,现在机会来了,有人愿意以五百金一匹的价格收购你们马。只要大家现在下马,每人便可先领一百金。其余的钱会在大家回城后一一付清。”
此话一出便有人提出:“谁能担保你会不会在我们回城之后一走了之,你得跟我们一起回城。”
“好,既然众兄弟信不过我,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回城。现在就请大家下马吧,下马者先领一百金。”
骑兵听罢,在马上互相看了看后纷纷下马。而冯田见状连忙向远处的树林方向挥了挥手,只见从那树林里立即出来了三百多人。
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蔀康骑兵营的士兵乔装成的平民百姓。蔀康的人每人拿着黄金来到复凌城的骑兵跟前,给了他们每个人一百后,每个幽云的骑兵骑上红踪马,再用绳子牵上两三匹马赶忙向北驶去。
复凌城的骑兵把冯田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领头的道:“老冯,咱这就回城吧,咱可再次言语明白,一到城里你就得把各兄弟的钱付清了。”
冯田笑道:“那是一定的,不是早跟大家说了么?那梁国来的富商已经承诺了给大家每人五百金,梁国是什么地方?是天下的富家之地呀!大家都放心吧,咱这就走吧。”
冯田言罢,在士兵的围绕下向复凌城走去。
如今且说那田将军,他刚到枣子林时,就被蔀康一伙人引至别处。
田将军看到眼前百米外的蔀康凝眉看着自己,道:“蔀康,你可是蔀康?”
蔀康一见那田将军,便想起了静儿一家就是惨死在他的手下,冷言道:“你连蔀康的模样都没见过就轻率的动兵缉拿,这岂不是笑话?”
那田将军大笑道:“哈哈哈,我已经探得蔀康在城外十里的枣子林贩卖粮食,而刚刚也正是你在那里卖粮,见到本将军后你便拔腿就逃,你不是蔀康还能是何人?哈哈哈哈。”
蔀康听后大笑道:“田将军英明,不错,在下就是虹族蔀康,江国人士。正是江国暴君金圣全要缉拿的重犯。”
那田将军道:“你他娘的有种,你最好乖乖的束手就擒,否则本将军让你吃尽苦头。”
“动手!”只见蔀康一挥手大呼一声,树林四周立即现身出拉弓搭箭的“土匪”。
那田将军见状,连忙大叫:“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话音刚落,便见幽云的弓箭手一起向田将军的方向射出了虎头箭,只见空中一片黑影呼啸而过。顷刻间,那田将军便被乱箭射中,身中数十箭的他立时吐血坠马,而其周围的骑兵也在乱箭中身中数箭,倒地一片。蔀康再一挥手,众“土匪”再次搭剑上弓。
蔀康见那田将军所带的士兵顿时慌乱了手脚,便笑着对他们道:“众位将士莫要害怕,刚才我的兄弟小露一下锋芒,只是为了替大家教训一下这个混庸的将军。”
蔀康手指着地上被乱箭射死的田将军,接着道:“此人为了自己的官路而不管大家的死活。让人大肆收购粮食,当城中严重缺粮之时再高价卖出。致使大家几天都吃不了饱饭,城中的百姓更是因买不起粮食而活活饿死。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捞取暴利,用得来的钱,对上可以填补捉拿蔀康不利之罪,对下又做好了当江王治罪之时,他好全身而退的准备,你们说他该不该死?”
田将军的手下看蔀康的人虽没自己的人多,但各个训练有素。又听蔀康说刚才的出手只是小露锋芒,故而担心林中还有更多的弓箭手。
于是便纷纷大声道:“该死,太该死了。”
“既然如此,就请大家留下你们的马回家吧,我绝不让我的兄弟们为难大家,请吧!”蔀康一边说一边挥手。
士兵闻此赶忙都下了马,蔀康向南一挥手让南面的弓箭手退了下去。复凌城的骑兵和步兵见状连忙向南退去,蔀康见他们跑的没了踪影,便赶忙让“土匪”们把复凌城的红踪马牵走。“土匪”们收起弓箭蜂拥而上把那久违的宝马围住,端详议论了半天。
蔀康见“土匪”们各个欣喜若狂,便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土匪”们回过神来对着蔀康纷纷跪下齐声高呼:“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蔀康连忙道:“众将士过奖了,连忙把马牵回幽云十二州,我随后就到。”
众将齐喊:“是。”而后骑上红踪马奔驰而去,荡起的片片尘土在空中起伏,尘土中又见蔀康当日飞奔向静儿家时的模样。
蔀康走到那田将军的尸体旁俯身抓住其领口,拖着向树林的东面走去,不到百米的距离便见天忽然明朗起来,定睛看到眼前已是干土的三座坟头,蔀康把那身中多箭,面目狰狞的田将军拖至坟头的跟前放下,拂了拂自己身上的尘土,又整理了自己的衣襟。
蔀康在坟前沉思了良久,回忆着自己逃离复凌城来到枣子林与静儿相遇的情形,回忆着在静儿家吃了在逃亡路上最温馨的午餐,回忆着自己离开时静儿一家饱含真情的送别,只是这点点滴滴已经成为永远的回忆。
蔀康低声道:“静儿,我已经在楛国的幽云十二州当上了骁骑将军,你在那边好吗?我已经把杀害你们的罪人带到了你们的坟前,希望你们一家可以安息了。”
蔀康来到一颗枣树前,拿了一壶早已备好的美酒,自己先喝了一口后,道:“我要走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来看你们,这酒就当成给你们送行吧。”
说完后,蔀康绕着坟地一圈倾撒美酒,倾撒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