蔀康慢慢地走了过去,近了些后,见一位女子手拿一把扇子,不停地扇着一个土堆。
蔀康谨慎地走上前去,问道:“娘子,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那女的慢慢地转过脸,直勾勾地看着蔀康道:“扇坟。”
“扇坟?此举何意啊?”蔀康觉得这女子有些奇怪,便又把她打量了一番。
那女子冷笑了一阵,把脸转向月光,只见她那张煞白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的越发干枯:“这坟里埋的是妾身的相公,他上个月病死了,所以妾身特意来此扇坟。”
“死了就死了,扇坟也扇不活死人啊!”蔀康的话中虽有调侃之意,可心中却充满了好奇。
“呵呵,那倒也是,不过我们这里有个规矩,如果妻子想要在相公死后改嫁,必须等坟上的新土变干后才可。所以趁着今晚风大,妾身特地前来把坟上的湿土扇干。”
蔀康听后哦了一声,又向刘将军使了个眼色,对那女子笑着说道:“此土易干,奈何娘子手腕柔弱,举扇无力,还是让我帮你扇吧。”
那女人听后一愣,犹豫过后便把扇子递给蔀康:“多谢官人。”
蔀康笑着接过扇子,蹲在坟前一边扇一边叹道:“生前个个说恩深,死后人人欲扇坟。可怜啊可怜。”
蔀康扇完便把扇子还给了那女子,那女子接过扇子凝眉问道:“你们两个到这里所为何事?”
“我们是江国的逃犯,在走投无路之际才投奔这少令山来,可没想到这里竟是如此荒凉,娘子可知这山上是否有人。”蔀康唏嘘一声,看了看刘将军。
“江国的逃犯?”那女子道:“从江国来此要经过复凌城吧,你可知道一个叫蔀康的人?”
蔀康和刘将军一听都颇为吃惊,蔀康更是连忙道:“当然知道,他……他好像去岳国了,娘子认识蔀康吗?”
那女子强笑着说道:“当然不认识,不过听说他的一些事好奇而已,你们既然决定要来此作土匪,那我也没什么好劝的,你们跟我来吧。”
蔀康一听,喜的赶忙上前作揖道:“看来娘子是这山中之人,那就有劳娘子了。”
蔀康和刘将军在那女子的带邻下继续向山上走去。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一个依山而建的山寨,只见那堡的城墙很高,且设有两个瞭望台,台上各有两人监视下面的动静。
蔀康一行走到寨子的门前,只听那女子向瞭望台上的人一阵寒暄之后,寨门便被里面的人打开了,那女子转身对蔀康和刘将军道:“你们跟在我的身后,见到人只管低头往前走,不要到处乱看。”
蔀康和刘将军应声点头道:“清楚了,多谢娘子提醒,请娘子放心,我们一定谨记。”
那女子点了点头,继而带着蔀康和刘将军向里面走去,不进不知道,进去了才知此山寨竟比大将军府还要大,蔀康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根本不听那女子刚才说的什么只管低头向前走。
转过几个院子,那女子把蔀康和刘将军带到一个陈设简陋的房间里:“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下,明日我会带你们去见头领。”
“好,”蔀康作揖道:“那就有劳娘子了。”
蔀康把那女子送到房门口,只到看着那女子走远后才关上房门。刘将军上前道:“怎么样将军?这群人可是不那么容易对付啊,还好我们没有直接带兵冲过来,否则又得大败而归。”
蔀康坐在椅子上微微点了点头,继而道:“今晚正好趁着这夜色去探一下这座山寨,我一定要把这里的情况弄得水落石出,刘将军,你就留在这里等候我的消息。”
刘将军一听蔀康打算单独行动,有些着急地说道:“你信不过末将的身手吗?为何让我一人留下?”
蔀康一笑,把手搭在刘将军的肩上说道:“我确实不看好你,如果没你我可以更加行动自如,说逃跑就逃跑了。”
刘将军则仰着头夸夸其谈:“末将想当年可是骑兵营数一数二的高手啊!”
“哦……”蔀康调侃道:“是啊,高手高到连曾娴梓的十招都接不过。也罢,带你一起去也行,只是遇到麻烦时我们就各跑各的,我可不管你!”
刘将军嘻嘻一笑:“这没问题,将军不用为末将操心,你只管做你的就可以了,我们这就走。”
蔀康嗯了一声便把蜡烛吹灭,快步走出房门。当来到山寨中的大院时,见此院中有有很多房屋,虽造型一般,但风格有别。有的是独间,有的是连着的几件房,有的则像是酒楼。
蔀康不禁好奇地说道:“这些土匪还真有雅兴,竟建了这些如此典雅的房屋。”
蔀康说着便向那些房屋走去,先是来到一个像酒楼一样的两层阁楼前,虽已经是深夜了,但屋中还点着红烛,透过纸窗可以依稀地看见星星烛苗。
再走近些,只见这座阁楼的门前竖着一个如同屏风一样的木板,木板上挂着很多张木牌,木牌在晚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
蔀康和刘将军好奇地凑了过去,只见木板上有的木牌已经被取走,蔀康弓着腰在剩下的二十几个木牌上研究了起来。
而刘将军则直接摘下了其中的一个牌子念道:“自菱花,十两。这……这什么意思啊?”
蔀康也忍不住好奇心取下一张木牌念道:“蒲公英,八两。”念完后便把木牌又挂在上面,又摘下一个木牌正要念,突然一转身向后望去,刘将军见状道:“怎么了?有人来?”
蔀康点点头,不一会儿便见一个土生土气的男子向这里跑来,那男子来到蔀康身边笑了一下,继而便在木牌上一阵搜索,口中还不停念道:“茉莉花呢?茉莉花那里去了?真他娘的。”
蔀康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子,对那男子道:“兄台,茉莉花在此。”
蔀康说着把那牌子递给了那个男子,那男子接过木牌一阵欢喜:“哎呀!多谢,多谢了。我就他娘的好这一口儿,那我就进去了,有时间我们喝一杯。”
蔀康看着那男子大笑着进了楼后,一拍大腿对刘将军道:“这里是茶楼,绝对错不了。”
正在此时又一男子来到,那男子一来便怒冲冲地对蔀康吼道:“起开起开,没钱就别再这里瞎逛,回去喝井水去吧。”
蔀康听完不禁大怒:“我们没钱?笑话,你选,你选一个我看看!”
那男子嘟着嘴赌气道:“老子就他娘的选给你看。你看这张,白兰花,十六两,走你……”
那男子说完便把写着白兰花的木牌摘下。而蔀康的豪气更胜一筹:“你这张不过才十六两,你看这一张,紫檀竹,走你……”
只见蔀康从那些木牌的最上方摘下了一张写着紫檀竹的木牌,并在摘下后略带得意地笑道:“你还敢跟我比,此张木牌质地就与底下的这些牌子有所不同,这可是檀木啊!并且牌子的上面也没有标价,可想而知是价格面仪……这绝对是精品!”
而那男子则傻着个脸,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小子有种。好……好,进去呀!走,咱们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