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舍里气氛异常压抑,夕阳透过有些破旧的窗户照进屋里,照在宫曦尧的脸上。温暖的阳光并未让俊美的脸显得温暖,反而衬出脸上的寒冷。
宫曦尧静静地听完侍雪的陈述,心中澎湃如浪涛,桌上的拳头越握越紧。他看了一眼低头跪在面前抽泣的侍雪,终于开口:“你起来吧,这事也不能全怪于你,勾月性格就是如此,你又怎能阻止于他,你若内疚,往后就好好侍候他。”
宫曦尧回头注视床上仍沉睡的人,眼里充满了痛楚与心疼。
“谢主上,只是……”侍雪得听宫曦尧没有赶走她的意思甚是感激,同时也担忧。
“你不必担心,既然他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会当作不知道。”
宫曦尧眼睛始终望着绯红月的睡脸,起身坐在床边,手轻轻抚上睡脸,“傻瓜,就是因为不想让我看见如此的你,才要逃开我吗?我怎会让你逃开?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已经不想让你逃开。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无论你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唯一的爱,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勾月,我的勾月。”
夜已深,屋里仍亮着灯。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瞧见床边爬在枕边睡着的人,悄悄掀开被子,轻身下床,望了眼床边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一步一步的朝门走去。
绯红月想伸手开门,没想左手被什么一拽,心一惊,身体踉跄了一下,他回头看了看床边,见一脸生气的宫曦尧正看着他。
绯红月抬起左手,这才发现手腕上戴着一个做工精细像镯子样的东西,还连着一条长长的链子,连着宫曦尧手腕上。
“你……”绯红月没想他竟然做出这种事。
“大名鼎鼎的血魔绯红月竟也会如此偷偷摸摸的逃走,这让世人看了可不好笑吗?”宫曦尧嬉戏道,一脸好玩的表情看着绯红月。
“哼,阎罗城城主不也会做出这种事儿吗?”绯红月抖了抖手是的链子,耻笑道。不知是什么铁打造,链子不算粗,手环也轻,所以他醒时也没有注意到手上的异样,绯红月扯了扯手上的链子。
“不用废力气,这是千年寒玄铁打造,世间还没有能砍断它的利器,锁也是锁王萧清所造,若然没有钥匙虽都打不开。世间能打开的就只有造出他的人,不过他已经死了二十年。”
见我狠狠的瞪着他,宫曦尧笑笑说,“不过没关系,这手环做工精细,像手镯,触感也细腻,不会伤你细嫩的皮肤,况且它千年都不生锈即使泡在水里,又轻,呵呵,很适合你!”
“钥匙给我!”绯红月怒道。
“我是自然有钥匙的,不过不在身上,而且这东西放了二十年,早就忘记钥匙放哪里了,我们就先这样吧。”宫曦尧还是一副嬉戏样。
“你……”绯红月气得说不出话来,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面对他就会无法思考。
宫曦尧轻轻一拉,就将绯红月拉进怀里,绯红月挣扎。
“勾月,天还没亮,再睡回儿吧,你不想让这家的主人看到两个男人抱成这样吧?那么你就安静些,让我静静的爱抚你,嗯?”宫曦尧将绯红月抱上床压在身下,声音嘶哑甚是性感,舌尖挑逗绯红月的耳根,引来身下人一阵颤抖。
一辆马车飞快的奔驰在路上,扬起路上的尘土,车厢外坐着一男一女。男子面容英俊,手持缰绳,女子面容娇美,神情有些担忧,时不时回头望眼车厢内。
“你以为我们真能就这样的离开吗?”绯红月头靠在马车窗边,眼睛看着窗外,冷冷说道。
“你就一直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吗?”宫曦尧紧皱眉头,对于绯红月说话的语气很是不悦。
“我又没有让你带着我,不耐烦就把锁解开让我走!”绯红月依然没有看他,语气依然是冷冷的。
“我什么时候不耐烦过你了?你就那样不愿意原谅我吗?”宫曦尧紧盯绯红月,神情有些悲伤。
“我早就不恨谁了,只是希望你让我走而已。”绯红月眼神有些迷茫,嘴角一丝苦笑。
“你别再想了,我不回放你走的,这辈子你就认命跟我锁在一起吧。”宫曦尧狠狠说道,眼神却流过刺痛。
“你会放的,因为你没有办法将我带走!”绯红月嘴角冷笑,眼波流动,赤红双眸闪着杀气。
“主上,前方有埋伏!”夜星探头进来说道。
宫曦尧双眉紧凑,脸色阴沉。
“我说过,你会放开我的!”绯红月浅笑,有些戏弄的味道。
“不可能!”宫曦尧眼神坚定的看向绯红月,绯红月身子一僵,无语。
夜星甩动缰绳,重重打在马身上,三匹马速度加快,扬尘弥漫了视线。
“嗖、嗖、嗖”万箭齐发,朝急驰的马车飞去。千钧一发,马车四人飞身离车,马儿跑了几步,中箭倒地,车马分开,车厢翻倒直直朝前方冲去。
四人安然落地。绯红月赤色双眸目扫四周,目光落在前面一身穿紫袍,玉树临风,面貌英俊的男子身上,脸上露出不屑的笑。
“王爷还真是兴师动众。”
众人两旁让开,侯壡呈迈步向前目光紧视绯红月,眼神一丝伤忧,“这几日公子可好?”
“好不好,王爷不是看见了吗?”绯红月冷笑。
“我不想伤你,”侯壡呈目光从绯红月身上移开,看向他身旁的宫曦尧,“他就是伤你之人吗?”语气阴冷。
绯红月眼神一怔,旁边的宫曦尧脸色更是冷峻,眯着眼望着侯壡呈。
“王爷是打算在此杀了我吗?”绯红月没有回答他,面无表情说道。
“本王怎会伤害公子,只是接公子回去的。”侯壡呈强调‘伤害’二字,眼睛还盯着宫曦尧,惹来宫曦尧怒视。
“我已成了刺杀皇帝的钦犯,王爷接我回去是菜场问斩的吗?”绯红月戏谑道,宫曦尧想上前被绯红月拉住,甚是疑惑的望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不是为此,”侯壡呈顿了顿,看眼绯红月眼里尽是无可奈何,“我只是想把你留在宫中,起码可以看见你”
“哼,你当真以为一个皇宫就能留住我吗?王爷当我是什么?金丝雀、笼中鸟吗?难道王爷忘了我是杀人如割草嗜血血魔绯红月吗?皇上不了解,天下人不知道,难道与我相识半年之久的王爷也不清楚吗?如若知道王爷是以这种心思对待与我,当初我也不会答应借住在王爷府上。王爷更应明白,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我可不是王爷的东西。”绯红月冷声说道。
“难道半年的时间公子就不曾把本王放在心里过吗?”侯壡呈有些激动。
绯红月眯着眼,静静的看了侯壡呈一回儿,嘴里冷冷的吐出:“没有,绯红月本就无心!”寒冷得就像严冬里的寒风。
宫曦尧与侯壡呈同时望向绯红月,目光虽不同,但都掺杂了伤痛。
宫曦尧伸手将绯红月拉入怀里,绯红月没料到他这个时候还如此,有些生气又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
“他不是你要得起的,就连当今皇帝也没那个资格要他,他是我的,只是我的。”宫曦尧眼神犀利,霸道的说道。
绯红月忍不住双颊泛红,生气的怒视宫曦尧。见他如此神情,宫曦尧更是得意的看向侯壡呈。
侯壡成盯着以目光交流的二人,怒火中烧,紧握拳头,咬紧牙齿,一字一句说道:“除了绯红月,其余三人一个不留。”说完背过身去,远离包围。
众军将四人围得个水泄不漏。
“看来把你跟我锁在一起倒是连累你了,不过我还是不会放了你,因为我不会让你用事的。”宫曦尧搂紧绯红月的腰,热气吐在他的耳旁,腰上的手指还不老实的摩擦。
“这个时候还如此,你可真是色胆包天!”绯红月口气冰冷,脸颊却绯红。
“哈哈……”宫曦尧大笑,“这个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转眼间刀剑相撞,混乱一片,人一片片的倒下,天色渐渐暗下。
“你不是想脱离我吗?为何还要如此拼命?”宫曦尧满脸笑容的转头看了眼双手牵扯银丝的绯红月,就像地狱美艳修罗挥手处鲜红的血液溅起,不由得看痴了。
“我可不想拖着具死尸到处走……”话没说完,瞧见宫曦尧身后剑光飞来,纤手一弹,手指轻勾,鲜血溅起,“不要拖我后腿!”
宫曦尧看眼身后,笑而不语。
已是黄昏,黄土路上染成了血红色,即使风吹过也扬不起尘土,已分不清哪里是道路,横尸一片。
侯壡呈在仅剩的几个侍卫护卫下注视着眼前的四人,他以为绯红月是他见过杀人最阴狠毒辣的人,没想到眼前这个俊美霸气的男人也是如此毫不犹豫如地狱嗜杀死神。他与绯红月其实是同一类人,只是绯红月杀人时会让人感到是种惊人的美的视觉享受,而他却是在动手时就让人胆寒。
“你到底是何人?我虽知道你非一般人,却查不到你的半点信息。”一般人是不会让绯红月如此受伤,更不会让绯红月如此又爱又恨。侯壡呈暗暗打量眼前的男人,想要在他的身上得到一点答案。
“哼,你没必要知道,只要知道他是我的人就够了!”说着就要拉着绯红月离开。
“江湖上不会停止追杀绯红月,而且皇上也不会发过他的。”侯壡呈朝他们的背影喊道。
“那又如何?”宫曦尧停下脚步,丢下一句,拉着绯红月离去。
夕阳下,侯壡呈盯着远去的背影喃喃念着:“那又如何吗?”脸上尽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