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僵硬的铁良,随小文东来到二楼,丫头打开两扇雕龙附凤的大门,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铁良记得,这是一种名贵的印度香料所散发的气味。那年从喀什回来,他们押送的正是这种香料,那一回芳香之旅,让铁良至今难以忘怀。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陈设极其素雅,粉色的缀幔,粉色的窗帘,就连瓷缸里的金鱼,窗台上的花也都是粉红色的,这让铁良不由想起那顶粉色轿子。
“这位先生,您请坐吧。”丫头将一杯盖碗茶放到茶几上,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出去。
铁良蹑手蹑脚的刚刚坐下,就见缀幔一动,小文东换一身淡青旗袍,从里屋摇了出来,她身上的骨头似乎都是软的,每走一步都尽显着女性的柔媚,铁良赶紧又站了起来,双手僵直地垂在身体两则。
小文东走过来,抚着铁良的肩轻轻往下一压,铁良便身不由己地瘫软下去,一颗嗵嗵乱跳的心,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
“以前来过这里吗?”小文东莞尔一笑,完全没有青楼女子的*与*。
“没、没有。”
“那你怎么认得我呢?”
“听人说的。”
“臭名远扬是吧。”
“不、不是那样的。”
“小小年纪偷偷跑出来寻花问柳,回去以后妈妈可是要打屁股的。”
“我已经不小了,都二十岁了,不过,我可不是来寻花问柳的,啥叫寻花问柳?”
“嘻嘻……那你来做什么?”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我还从来没有见到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
“真是这样嘛。”一丝得意在小文东的脸上稍纵即逝:“漂亮的脸蛋管什么用,还不是那些衣冠禽兽们的玩物……”小文*然觉得自己不该对一个毛头小伙子说这么多,所以就赶紧把话拽了回来。“唉,说了半天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铁良。”
“铁良,铁家在金州可是个大姓。咦!莫非你跟铁天瀚有点什么关系?”
“铁天瀚是我大爹。”
“难怪呢,我就觉得你身上有什么地方跟他有点像。”
“你认识我大爹?”铁良甚感惊讶,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大爹,难道也曾到窑子里来寻欢作乐。
“认识,认识,那可是一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人哪。”估计是怕铁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小文东眨几下毛茸茸的眼睛,神色倏然一沉:“转眼就是前年秋天的事了,有一天,省商会的张会长来到金州,金州有头有脸的人全去为他接风,我也被叫去陪酒,那个老不正经的东西,一见了我,两眼就直勾勾,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吃饭的时候,他也不闲着,一会儿掐我一把,一会儿碰我一下,喝了几杯以后,更是无所顾忌了,他甚至将手伸进了我的上衣。我虽然是一个*,但也有自己的尊严,你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侮辱我的人格,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就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老东西疼得“哎哟”一声惨叫,回手给了我一个耳刮子……“小文东不觉轻轻抚摸几下脸颊,
铁良静静地听着,他着实不知道,这个光彩照人的姑娘心里,居然还藏着那么多辛酸与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