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带了五个士兵,买了酒和菜,来到潘金莲家中,将前后门各安排了两个士兵,剩一个放桌子摆菜。
武松先去请王婆,王婆和潘金莲已经得了信,知西门庆已送礼给金县令,金县令并不理睬武松告状的事,所以王婆并没推辞,心安理得来赴宴。武松又请各个邻居,没有一个爱来,却拗不过武松,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酒过三巡,武松命士兵撤下酒菜,擦净桌子。武松突然脸色大变,一撩衣服,一把明晃晃匕首已握于左手中,一探身子,右手已经薅住潘金莲头发,只一拉,潘金莲就已经横在桌子上,唬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
武松将匕首抵在潘金莲咽喉上,道:“如何害死我哥哥的,从实招来,我不杀你!”
潘金莲泪如泉涌,泣道:“放开我,我招了就是!”
武松松了手,潘金莲下了桌子,整了整衣服,从容道:“众位邻居做证,我二弟说了,我若招了,他不杀我!”
武松一愣,过了片刻道:“哪个高邻帮忙做个笔录?”
有一人拿来纸和笔。
潘金莲如实讲来,画了押。
武松嗖地将匕首扎在王婆面前的桌上。
王婆长长叹了一口气,只好招了。
潘金莲来到武大灵前跪下,喃喃道:“武大,我对不起你,我真的后悔了……”
武松冷笑一声,也来到武大灵前,道:“大哥,我先杀了这个娼妇,掏出她的心肝来祭奠你,再去杀那个恶狗西门庆!”
说完逼视着潘金莲。
潘金莲平静地道:“二弟食言杀我我并不怪你,只是我有一个请求。”
“说!”
“多日来我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我已经受尽折磨,我想出家修行,希望二弟成全我!”
“嗯???!!!……”
武松目瞪口呆,万没料到潘金莲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固然好,可潘金莲是真心出家吗?
潘金莲泪水涟涟,又道:“二弟,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嫂子,你是官场上的人,帮我找家好的寺院,行吗?”
武松说不出话,在他来说,任何人出家修行,都应该表示支持,可是那样,哥哥的仇不报了吗?
邻居中有个做纸活的,人称王善人,此时站起来,冲着武松道:“人心向佛,不能阻碍呀!”
武松不知如何是好,心烦意乱,茫茫然走出大门,一个士兵默默地跟在身后,不知为什么耳边忽然响起了少林寺圆珠师父的谆谆教诲,心中立刻敞亮了许多,问士兵道:“附近有尼姑庵吗?”
“有!”
“带我去!”
两人来到一座庵门前,武松抬头一看,但见上有三个大字:清风庵。正巧一个小尼姑过来,武松施了一礼道:“小师父,我想见主持师父,请给传达一下,好吗?”
小尼姑打量了一下两人,道:“请等候一会儿。”说完进去了,一会儿出来道:“主持有请。”
两人随小尼姑来到主持屋内,那主持三十多岁,很秀丽,武松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深施一礼,主持却嘻嘻一笑,道:“你又不是出家人,念的哪门子佛!”
武松吃了一惊,暗想:主持师父怎么说出这么外行的话?
主持见武松看着她,便也毫不顾忌地上下打量武松,竟有些痴了,眼中闪出道道秋波。
武松道:“有一女子想出家,我想送她来这里,望主持成全。”
主持道:“什么人都头养不起,非要出家呢?”
武松哭笑不得,心想:这个人是干啥的?怎么混进了这里,居然还当了主持?忙冲士兵使了眼色,大步朝外走,逃出清风庵。
武松连连叹息,士兵道:“郊外还有一个风月庵,离此十来里,是否去看一看?”
两人来到风月庵,直接见了女主持,武松深施一礼,刚要说话,主持却道:“武都头转仇恨为慈悲,非一般人也。”
武松大吃一惊,愣了片刻,扑通跪倒,道:“武松此时,矛盾重重,心比黄连苦,求师父指点!”
主持微微一笑,道:“万法皆幻,苦由心生,放下万缘,直达空境。”
武松闻言,心明眼亮,连连磕头,起身道:“多谢师父指点!我欲送嫂子来此出家,还希望师父成全!”
主持却闭目不语。
武松心念电转,忽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主持睁开了眼睛,道:“送你嫂子来吧。”
武松道:“恐怕让师父为难!”
“一切随缘吧!”
武松送嫂子去风月庵出了家,这一日正准备去县里辞职,然后回少林寺,却有一人来找,说西门庆有请,武松大吃一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西门庆宴请武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