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斋藤的回光返照
作者:拔笔再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233

几天后,正如斋藤龙兴希望的那样,织田军主力开始向斋藤军本阵逼近。从织田军阵中竖立的旗印来看,织田、丹羽、柴田、前田……织田家可谓精英齐出,两万人马几乎是织田信长的全部家底一起压过木曾川。

见织田军来势汹涌,斋藤龙兴采纳诸将的建议,将主力撤退至稻叶山城前的支城中,与主城互为犄角,保护之间广大的农田和商业区。

两军一进一退,从表面上甚合兵理,实际都暗藏着杀机。

斋藤龙兴自织田势渡过木曾川后,就再也没有和织田信清联络了――在关键时刻,一旦两人的联系被发现可就坏了大事。他算计的是一旦两军主力在稻叶山城下进行会战,织田信清也不是傻子自然会趁机举兵反叛,织田信长后方不稳必定会后撤,而这时他部署在木曾川上游的工作队就会发挥作用了。

木曾川虽然断了水源,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般,那断水处离淮河主流并不远,斋藤一族早就暗自挖通了水道并筑起了水坝――等着织田军惊慌渡河之时,便是木曾川重新有水同时也是织田军葬身鱼腹之时。

若斋藤龙兴的计谋得逞,也算是无双大陆上一次足可计入史册的经典战役,然而不幸的是,他好不容易的一次灵光一现在韩兴、织田信长这两个天才组合面前变成斋藤家的回光返照。

稻叶山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堡,在城堡周围有很多高地可以远眺此时斋藤与织田军两军对峙的场面。虽然斋藤家通常在这些高地上都设置了哨所以防范间谍和乱民,但此时斋藤龙兴的心思正盘算着如何对付织田信长,不会想到他的一个哨所的守将已经被别人收买了。

正是这样,韩兴等一干人此时扮成浪人的模样,在哨所顶上偷窥着斋藤军的阵势。

“我猜今夜就将有战事发生!”韩兴自信地笑道。

“何以见得?”身边众人问道。

“据忍者报,斋藤龙兴的宠姬千叶姬明天过生日。我想斋藤殿一定难以按捺自己回到稻叶山城的心情吧!”韩兴嘿嘿笑道。

“哇,主公的眼力真是越来越犀利了!”一干爪牙趁机附和道,令韩兴心里暗自陶醉了一把。

入夜,已经实行宵禁的稻叶山城一片寂静,这时只见城外的斋藤军营里突然灯火陡然增加了起来,一万多斋藤家的将士突然被下令集结,随着斋藤龙兴一声号令,斋藤各部突然大张旗鼓,于夜间向织田军发起了进攻。

织田军一方也似乎是早有准备,无数被安置在阵前的松草堆被火箭点燃,将斋藤军前进的路径照得通明,只听一排排火枪声响起,冲在前面的斋藤士兵纷纷中弹倒下。

然而似乎是织田军的火力并不足够,只听到斋藤军大喊着“信清反了!信清反了!”斋藤各部均像吃了兴奋剂一般奋勇突击,很快织田军的阵势多处被攻破。

这时稻叶山城下广阔的街道顿时活跃了起来,家家户户一起涌上街头或奔上房顶,为自己的主家欢呼呐喊――虽然斋藤龙兴在美浓百姓中的评价也不怎么样,但比起那已经被传说得如同妖魔一般的织田信长,还是自家的主君值得支持。

“万岁!”当织田信长的本阵也燃起了火光,稻叶山城的居民更是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这声音听得一直隐蔽在暗处的韩兴甚不舒服,他见时机成熟,一挥手喊道:“动手!”

他这一声令下,顿时让大街上的欢呼声变成了哭喊声,只见从街道的阴暗处突然跳出数百名高大的汉人,他们手持火炬和武器按照韩兴的计划点燃了斋藤一族的重要设施。

而跟在汉人后面的是数千从北方贫瘠山区里来的凶神恶煞般的倭人,看着满大街精致的房屋和漂亮的女人,被贫穷和战乱折磨了多年的男人们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开始了人性最丑恶的表演。

正如韩兴预先计划的一般,他所指挥的曹军重点攻击斋藤家的战略设施和抢劫军粮,而让倭人盗匪们大肆掠夺和破坏街道。看着火光冲天的街道,韩兴冷笑着看着正在紧急布防的稻叶山城,在他身边不远处一群倭人盗匪正在蹂躏一对母女,而韩兴却视若不见。

其实韩兴也何尝不想率众加入到这次劫掠中,但他的眼中看到的不是那对母女衣衫尽碎的身体,也不是他本来可以趁机攻取的稻叶山城,而是整个美浓国的未来。吞并美浓,以韩兴现在的实力绝对做不到也没有必要做,所以美浓迟早会落入织田一族的手中,然而韩兴一方面要履行与信长的同盟义务,一方面却绝对不会让织田家轻松坐大,他深知织田信长的野心绝对不是一个美浓国就可以满足的。

所以韩兴决定要给织田信长一个分裂和战乱的美浓国。怎么做到这一点?就是在人心中播种下对彼此的仇恨。这就是他为甚麽去和美浓北部的那些盗匪合作的原因,利用他们对斋藤家的仇恨,给他们创造机会去实现他们对斋藤的报复。而又不对斋藤予以致命的打击,不仅是韩兴自己没有把握,即使他有足够的兵力去袭取稻叶山城,他也不会去这样做――韩兴要给斋藤龙兴留下足够的力气去报复北方的盗匪,也让信长攻下稻叶山城不那么顺利。

就算日后信长夺取了美浓,美浓也将陷入南北两地的仇恨和冲突中不得安宁,拿着这颗烫手山芋,信长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火光将韩兴的阴影投射得老长,阴影中,被众北美浓盗匪蹂躏的母女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韩兴发出邪恶的冷笑声猛地一转身就消失在黑暗中。

且说斋藤龙兴得知城下町被袭,急忙撤兵来救――织田军也没有反击,因为他们根本就被打得无力反击,因为他们都是一些织田一族中弱小部队,真正的主力却偷偷溜走了。

不久前丢掉稻叶山城的噩梦还没消散,斋藤龙兴现在可顾不得去研究织田军的动向了,他心如火燎般地杀回城去,城下町下此时只剩下几百名不听指挥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北美浓盗匪,而稻叶山城倒是完好无损。

到了第二天,稻叶山城的匪乱被平息,一共有两百名土匪被逮住,斋藤龙兴毫不犹豫地就下令将他们全部剥皮示众。这时传来不好的消息:织田信长率领的织田军主力昨夜突然拔营奔袭犬山城,把正出兵偷袭清州城的织田信清逮了个正着。织田信清现在败逃进犬山城,被信长团团围住。

而自己在木曾川上游的工作部队也遭到了泷川一益的忍者众的干扰无法完成工作。斋藤龙兴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精心的谋划却被对方了如指掌,自己的地盘被破坏了不说,还失去了织田信清这个盟友。

竹中重治等斋藤有识之士提议此刻不可解散部队,应马上整兵救援织田信清。然而这时斋藤龙兴终于暴露出自己庸主本色,他固执地解散了各部族的人马,到稻叶山城沉迷于酒色中去了。

这时在北美浓浓密贫瘠的山区里,一干牛鬼蛇神云集在韩兴身边,韩兴一手策划的“北美浓人民自治共和国”,即北美浓郡政府召开了热烈的成立大会。

首先一干从抢劫中身心俱悦的土匪们隆重地祭奠了几天前在稻叶山城为了“北美浓人民的自由和独立而牺牲”的两百多“烈士”。

在又一次挑起这干叛贼对斋藤家的仇恨后,韩兴开始今天的重头戏,首先他拿起自己刻的大汉洛阳太守之印一连颁布了几十道任命书,将各个山头的土匪乱党都封了县令和都尉,宣布了曹操势力对他们统治山头的认可和保护,也从名义上将北美浓纳入了大汉国的版图。

之后的才是重点,韩兴作为被“推举”的北美浓郡守,又给各正在心头上的土匪们下了两道药:

第一道,是鼓励他们南下攻击斋藤的势力,谁抢到了地盘,曹操政权就承认他的统治权并赐予相应官爵,至于财宝女人自然是谁抢到谁得。

第二道,鼓励他们开辟道路,把北美浓山区的木材运到洛阳卖给韩兴,韩兴许诺从明年粮食成熟后就用粮食与之交换。

韩兴的政策无疑点明了一干刁民的“勤劳致富”之康庄大道。不久之后,韩兴的三千人马几乎不折一兵一卒,在北美浓的各级群众的热烈欢送中,载着大量粮食和木材返回了洛阳。韩兴此次行动,一是把北美浓的摊子彻底搞烂了使北美浓成了一道保护洛阳的屏障,二是得到了急需的物资,三是从长远的布局牵制了信长日后的发展,可谓一举三得。

临行前,韩兴得知了斋藤龙兴的动向,他笑道:“看来斋藤龙兴气数已尽,美浓迟早会落入信长之手了。”其中深意,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