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虽值夏日,但已是一片肃杀萧瑟之色。三好军在城外布下了层层营垒,采取步步推进的战术将洛阳完全陷于自己的围困中。
三好长庆在新搭建的哨塔上遥望着洛阳城外东方的某处阵地,心中不禁为曹军的战斗力暗暗吃惊:就在不久前,曹将夏侯渊率领一千骑兵突破此处,与城内的朱灵的人马会合,尽管三好家终究夺回了此处,但却付出了近千人的代价。
“曹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三好长庆不禁又开始疑惑起来――曹操的主力在两天前就越过了汜水关,可却再也不往前靠近。三好家在洛阳城下不仅筑起了坚固的营寨,而且通过洛水建立起了比曹军更便利有效的补给线,而且在曹军前进的侧面,他已经部署了三万人马包抄曹军形成了围城打援之势,如果曹操进兵洛阳,也就进入了三好长庆预先布下的战场。
可偏偏曹操似乎看透了三好的心思,他的五万人马驻扎在汜水关后便不再前进了,不时派出勇将精骑作小规模骚扰,令三好家无法如愿又不能专心攻城。
这曹操果然汉人中数一数二的英雄啊,三好长庆心道,古人诚不欺我也。又一想,洛阳已被围住,城中迟早断粮,而曹操连年征战,补给也必定困难,打消耗战也绝对不是我的对手。一想到这,他就坚定起来:此战役,我三好家必胜!
“主公有令,放弃洛阳,尔等全力护送帝驾出城,主公将亲自率军接应!”曹操一边当然也知道目前的形势,是以夏侯渊等人一进洛阳便向朱灵等人宣读了曹操的命令。
朱灵一想,此次开荒洛阳,不正是为了谋取皇帝吗?若能将献帝交到主公手上,从此主公当对我刮目相看!
又一想,韩将军临行前交代我一定要死守洛阳,今天洛阳军民的士气,都依仗着天子在此,若天子弃城,则全城十万军民定遭倭人屠戮。
他脸上阴晴不定,正在犹豫间,但听身旁一人大喝道:“夏侯渊!你好大的胆子竟教吾等挟持天子弃都城出逃,今大战在即,众诸侯皆侧目观望,岂能做此临阵脱逃的事!”
夏侯渊心中大怒,一看这人矮矮胖胖,一脸憨相,看其装束,不过是一文官而已,他厉声质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对我这样讲话!”
那人正色答道:“吾乃韩兴帐下参军邹博也!奉韩将军所命,誓死守护圣上,若有人临阵脱逃,我奉韩将军所命当立斩之!”
夏侯渊一听,心道这家伙看来是个愣头青,不必和他废话。他冷笑着,手握刀鞘,猛地上前,欲将邹博一刀结果了事。
却听有人拔刀横在前,大喝道:“夏侯将军请自重!”夏侯渊一看,却是娄圭、娄克父子双双拔刀护在邹博身前。
夏侯渊的几名随从纷纷刀剑出鞘,朱灵犹豫片刻,大喝一声“守卫!”外面的韩兴的兵士纷纷跳进来将夏侯渊等人围住。
堂上一时剑拔弩张,情形十分尴尬。
朱灵轻声问邹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拒曹操的命令!
邹博答:识我者,用我者,韩兴也!我就只认韩兴这一个主公!
他这一句也点醒了朱灵,他想起了往日与韩兴的明争暗斗,而这个看起来还很稚嫩的小子在总能轻易化解他的招数的同时,却一直信任他,包容他。
识我者,用我者,韩兴也啊!朱灵心中坚定了想法,他拔出剑在手,高声喝道:“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灵奉韩将军之命,死守洛阳和圣上,曹操主公所命,请恕灵恕难从命!”
夏侯渊见堂上韩兴这边的人多,心道不可硬取,乃收起武器,答道:“你们一口一个天子,好,我就当面奏请天子,请他定夺如何?”他听说献帝刘协是个不经事的孩子,料遇见这种重兵临城的阵仗,一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邹博心道不妙,他也知刘协暗弱,恐会同意出逃,而如果不让夏侯渊见天子,对方定然不依。
正是为难之际,只听众人高呼“万岁”,刘协在徐晃的护卫下趋步入堂――原来双方的争执已经惊动了他。
刘协环视众人,令众人起身――和徐晃一起逃难,九死一生的日子让这个历史上的傀儡皇帝的个性发生了逆转。他正色答道:“曹爱卿的好意寡人心领了,但是寡人现在有韩爱卿为寡人建造的新帝都,有十万军民在保护寡人,寡人乃堂堂大汉天子,誓与都城共存亡!我今天正是要去城池外巡视,让大家都看到我刘协绝对不会放弃我的臣民!”
“皇帝圣明!”邹博激动地大呼道。
……
听到夏侯渊的汇报后,曹操心里有一种又喜又忧的感觉,喜的是他原本以为洛阳很难抵挡倭人的进攻,但天子如此态度必定会让城中军民士气大振。忧的是这样一个有自己主见的皇帝绝对不是他希望得到的,更何况韩兴的阵营中一直有些人对自己不服,比如平山河、娄圭等人,如今又冒出来个邹博,这些人只认韩兴却不认自己,倘若他日兴儿心生异志……。
一想到此,曹操的头又痛了。
“看来得想法强行攻城了!”知道汉朝皇帝亲临城池巡视消息的三好长庆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观察着洛阳的城防结构,暗自对对方合理而严密的布局吃惊――由木下藤吉规划的城池加上精于防守的朱灵的部署,绝对会让任何一个军事天才都感到吃力。
“正解!”帐下有一人答道,“曹操以为洛阳可守,必定不会出大军来救,若能出奇兵一举攻下洛阳,一定会让整个天下都大吃一惊吧!”
三好长庆寻声望去,但见一个精瘦地汉子一脸殷勤地站立在前,此人名为松永久秀,乃三好家得力重臣之一,文武双全,此番出征为三好家兵锋,正是他指挥着三好家大军顺利实现了对洛阳的包围。朱灵等人本来是想找机会打下反击,但松永久秀的布阵甚为严密,竟然无机可乘。
“说说你的看法。”三好长庆问道,觉得这人甚为得力。
“吾观洛阳城防,唯靠近洛水北岸的城墙较为破旧,汉人知我军野战不如他们,如果我们乘船攻打北墙,必然出兵迎击。可将我们从荷兰人处买来的大炮安置在船上先隐藏起来,先派出一千人从船上下来攻打北墙,汉人出兵迎战之时,我们开炮先轰倒北墙,之后全军掩杀,如此只需要一万人就能攻下洛阳!”
好一条毒计!三好长庆心中不禁暗自叫好,他刚想下令准备此事时,却不料一个忍者急匆匆跑进来,带来了三好长庆意想不到的消息:
汉将韩兴、张绣突然攻进了京畿,横行无忌,将军家已经被击败,天皇急诏回军救援!
这一下,众人几乎都呆若木鸡。
韩兴现在心情不错,不是因为他能偷袭倭都成功,而是他发现自己在如何指挥洗劫和屠杀方面简直进步神速。他的军队一下木筏,并没有如饿狼一般扑向倭人民众,他先派出分队直接攻取了二条城外几个路口,只留下一条通向守护京都的将军家的道路。二条城的百姓听说韩兴要屠城,纷纷吓得走这条路。
韩兴一边留下战力较弱的步兵烧杀劫掠之外,一边率领五百骑兵慢悠悠地追击二条城民众,等到将军家的援军靠近了,突然加快速度追杀二条城的百姓。
等足利义昭的人马靠近时,他看见的不是韩兴的精骑,而是满山遍野奔逃的百姓,将军家的人马未战就被百姓冲乱了阵形,之后韩兴率领早就蓄势待发的精骑猛扑过来,将军家的人马本来战力就弱得可怜,很快就被韩兴击溃了。
韩兴再次约束住人马前进的步伐,他们紧跟着逃亡的倭人进了将军的居城,将军家的人分不清韩兴和自己人,就这样在混乱中被韩兴攻下了城池,然后又是一阵屠杀,之后又有更多的倭人朝着韩兴故意留下的口子逃亡。
然后韩兴那五百吃饱倭人血肉的精骑又开始下一轮屠杀,紧接又是下一轮追逐……这种压迫、制造混乱、击溃敌军援军、再压迫的进攻手法,虽然历代兵书里都不会传授记载,但韩兴显然是无师自通,他把如何劫掠敌军后方和击溃敌军增援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创造出了高效又极其残忍的战法。
韩兴的屠杀的**在于京都大德寺外的一条小河边,这条河岸高水深,中间只有一座木桥,那一日,数万倭人军民,不分贵贱,被韩兴的骑兵追逐着拥挤在这座木桥上,由于木桥年久失修,不多时就被蜂拥而过的倭人踩塌,当即就有数百人落水。
韩兴登高望见前方情形邪恶地哈哈大笑,他传令道:“前面不远处有寺庙,看在佛祖面子上我今天就大发慈悲!教过不了河的倭人若把财物、衣服悉数脱到地上后跳入水中就不杀,我佛慈悲,定然会保佑这些人的!哈哈!”
早就魂飞魄散的倭人听得韩兴的命令,不得不争先从命,但见数以万计的倭人男女老幼,**裸地像鱼一样拥挤着被韩兴的骑兵驱赶着跳入水中。韩兴被自己导演的大型人体“行为艺术”逗得哈哈大笑,他心里清楚得很,这样下水,倭人的存活率其实很低。
果不然,当天这条小河就被数以万计的尸体堵塞了,这段河道中尽是**裸的死尸,场面震撼恐怖得令大德寺的和尚都吓得忘记了敲钟。
那一天,韩兴被倭人民众冠以新的称号:第六天大魔王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