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
这一夜的月亮像一个圆盘一样挂在湛蓝湛蓝的天幕上。
这次太子以中秋宴为由,宴请了所有的兄弟,包括已经被分到封地的景王和安王。淳于王仍旧卧病在床,宫中设宴是不可能的了,太子下毒一案至今还没个定论,是以,在外的王爷也只是个个在观望,而在瀛都的王爷们,也各怀心事。
太子今日还是太子,只是他日呢?
只要淳于王一去,那把龙椅,怕是个个都想去坐。
明月画舫因为这一次的宴会,门前车水马龙的,珍娘脸上笑开了花。不过,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明媚的笑靥下的胆战心惊。
月儿独自在船头迎风站着,她跟珍娘还隔着一段距离,招待来宾这样的事情,珍娘自不会找她去做,而她只想在这里站着,这样就可以第一时间看见她想见的那个人。
淳于溪在步入船舱的前一刻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月儿含笑对着他点了点头。淳于溪淡笑开来,然后头也不会地进了船舱。他不算是最早的一个,也不会是最晚的一个。
宓晟此时正坐在一个角落独饮,他笑着向他走过去。
“没想到晟太子也有落寞的时候。”
宓晟抬眼看了一眼,又自顾自斟了一杯酒。曦儿失踪了两日,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直觉告诉他,今晚的宴会,他能看得见她。
“不知道王爷找到曦儿了没有?”他喝了一口酒,脸上带着质问的神情。
淳于溪怔了一怔,似不明所以:“怎么?曦儿不是已经送到府上了么?你现在来找我要人?”
他的声音提得有些高,场内本来各自热烈讨论着别的话题的人们突然都向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
“曦儿根本就没有到府上!还是说王爷想偷偷藏了曦儿?”宓晟也怒了,把酒杯狠狠地置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本王想要一个女人,何须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淳于溪不甘示弱地瞪着宓晟,两人像末弓之箭,一触即发。
“究竟发生了何事?”淳于桀还未进入船舱,就听见了两人争吵的声音。内容,自然是离不了他们中间牵系着的那个女子。
他暗自笑了笑,曦儿果真是淳于溪在乎的人。
那样很好。
淳于溪回身对他行了个礼,然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晟太子也太不讲道理了,让臣弟把他的义妹送到府上,结果现在过去了两日了,还来找我要人。皇兄倒是帮臣弟评评理!”
宓晟冷哼了一声,“曦儿根本就没有回来过。那天门外有刺客,那条街上的人说两个黑衣人劫走了一辆马车。”
淳于溪的眼眸骤然一紧,冲上前去一把捉住宓晟的衣襟:“你说什么?!为什么现在才来说?!”
“三弟!”淳于桀伸手搭在淳于溪的手上,“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哼!”淳于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下,猛地往杯子里倒了一杯子酒,倒头就灌了下去。
淳于桀见状,心里冷笑了一声,对身旁的侍从吩咐了一句,扬了扬手,让他下去了。
“看来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他笑着安抚道,“你们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