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的,段业和绛玉居然再次形成了骈马而行的局面,不过上一次却是在龟兹城外,二人虽有交锋,然各为其主,倒也轻松。如今,却很可能是生死之别。
段业有些遗憾,来到这里,虽然看起来似乎做成了些事情,可是实在无足道哉,青史上是肯定不会有什么记录的,最多在人家的传记里提上一笔,实在无趣。
更重要的,是段业来到这里,目前为止还一个妹妹也没把上啊!是哪些小说的作者天天意淫说穿越人士很好把妹的?段业暗暗发誓,如果死了,做鬼也不放过那些死宅男作者们!
只是,人生啊往往是很奇妙的,正当段业还在诅咒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没错,那是女人的手!
在场的女人当然只有绛玉。但见绛玉的眼中一片温润,“如今你我大概俱要埋骨于此,绛玉此生,对旁的男子从不假以辞色,以至今日尚不知闺房之乐,调羹之美,深以为憾,如果有来世,绛玉还能遇见你,万望不弃。”
信号太明显了,幸福似乎来了!数日的相处,不断的交锋,男女之间终于激出了奇妙的火花。段业一把握紧了绛玉的手,郑重说道:“不,我们不但要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更重要的,是要今生今世!我们一定要冲出去!段业要活着给你披上嫁衣!”
“唯郎君所愿。”绛玉忽然一把揭下面纱,顿时黄昏仿佛变亮,太阳似乎再次升起,段业只觉天地都为之变色!
“绛玉的容颜,只为你一人而显。”绛玉笑的嫣然,说的动听,可是段业却在大煞风景,“快点戴上!快点!免得被别的男人看见!”
这一次,绛玉很听话的又戴上了,因此只是惊鸿一现,可是,绛玉接下来的话,却让段业感动的想哭!
“既然绛玉愿侍奉郎君左右,自然不会让容颜为他人所窥,若今日不幸,绛玉将以剑斫面,自毁其容,不让郎君受辱。”
一个人,一个男人,沦落到要让自己爱的女人说出这种话来,还算个男人吗?段业目眦尽裂,血流上脑,他要战斗!他要冲出去!他要带着自己的女人冲出去!
瞬间,沉重的刀似乎轻了!身上的力量似乎足了!骑马似乎也很自在了,坐的很稳当了!段业举刀,忽的仰天长啸,声音苍凉悠长,壮怀激烈!直到把嗓子喊哑,喉头痛苦的发热!
天子一怒,流血漂橹,匹夫之怒,一样天地变色!
仿佛是段业的凄苦与悲愤感动了上天!大地开始剧烈的震动!不错,是马蹄声,急促的马蹄声,势如奔雷,排山倒海,不可阻挡!
可是,却并不是前面,由于地形的缘故,段业他们刚刚从谷口走出,前面是下坡路,前方阻截的青骑正在仰面而上,虽然看起来已经很近了,但其实还有一点距离。
而左右却是缓坡,也就是说,段业等人此时在一个V字形的谷口,而此刻,两侧同时出现了无数的骏马,骏马上的骑士虽然衣衫不整,可是个个剽悍,虽然武器杂乱,有刀枪有弓弩有各种奇怪的西域长兵器,但没有人怀疑他们的杀伤力!
显然,他们是一群马贼。
可是,段业很有理由欢呼,因为,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是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段业一眼就能认出来,便是龟兹城里的血灵子!
那个让西域男人神魂颠倒的血灵子,除了她和自己身边的绛玉,还有谁没事戴着面纱招摇过市?
血灵子为什么和马贼混在一起,这不重要,血灵子为什么此刻出现,这个以后再说,重点是,他们后发先至,已经横亘在段业等人和吕由青骑的前方!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显!
他们,不许龟兹国最后的火种被湮灭。
就在此时,吕由的青骑兵终于赶到,而段业却很没出息的赶紧缩回了马车里,很简单,吕由的马,他也是认得的。如果说段业在这个时代有什么可以称为特长的话,那就是记性好眼神好,看人看物过目不忘。吕由是吕光面前的红人,段业还曾经曲意卖好过,可惜这位吕大人的贴身亲卫不领情,但无论如何段业对他印象深刻,自然一眼看得出来。
段业是决定短期内还得跟吕光混一阵子,如果此时被发现和绛玉混在一起,那么就说不清楚了。吕光再怎么样,也不能任用一个明摆着得叛徒。
不过理智来说,段业都能看见吕由,吕由是有数的高手,自然也很可能看见了他,但是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出现,让吕由的士卒们都看见了自己,这样吕光就算装糊涂也不行。而如果只是吕由看见了自己,那只要自己能让吕光认为有利用的价值,就算吕由说了实话,吕光也会想法子遮掩。
这就是政治。
当然,此刻正憧憬着爱情的绛玉对此极其不满,顿觉自己是瞎了眼。可是,人家既然已经冲出来保护自己了,绛玉不能毫无表示,因此仅仅带着一名亲卫,大方的来到了血灵子的面前,施了一礼,神色有些复杂的说道:“没想到在这里,我们见面了,不过绛玉恩怨分明,今天,我欠你的,龟兹欠你的。”
躲在马车里从车窗悄悄窥视的段业,耳朵顿时竖了起来,这两人看起来很熟悉吖,难道她们有过节?有**?是拉拉?谁是♂?段业的嘴角开始上弯。同样回到车里想补觉的小衍生也想看,却被段业死死把住车窗不让,惹得衍生大为不悦。
血灵子却不一样,依然行礼,道:“女王殿下,血灵子今日依然是龟兹百姓,龟兹迭遭兵祸,血灵子身为龟兹子民不能助大王御敌于国门之外,已经颇为愧疚,今日能有机会,于此龙城襄助女王,已经是莫大的荣幸。”
血灵子说的诚恳,可是一双美目却在绛玉的亲卫里搜寻着,显然在找人,不知道为何,绛玉居然断定她一定是在找那可恶的男人,不由心里有气,道:“你在找谁?”
“额……”纵然在欢场曾经熟练了迎来送往,可是血灵子还是被这直爽的一问给问住了,不由得有些尴尬,“血灵子不过欲寻故友,既然不在,那我们还是先解决了前面那些人吧。”
一说到敌人,两女的眼神便锐利起来,再也没有先前女人特有的目光,车内的段业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