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出来了,油灯里的油也干了。
我睡了吗?我不是坐了一夜吗?
我不是在坐禅吗?我心中的禅呢?
她就站在我面前,是阳光太刺眼,还是她太刺眼,以至于我语无伦次。
我说:我在超经、练字。
她:抄经,练字?砚是干的,笔也是干的。
我:没在意。
她:练字呢,首先要先练磨墨;水是最关键的,太浓呢伤墨;拉不动笔,也伤笔。太淡呢,写字没有深刻的力度感。这个墨呢分三五九等;这水呢也有雨、露、江、河、湖、海、井、泉,死,活的区别···
我有点不信,不过我开始仔细的听。武僧只是练武,如此这般连闻亦未闻。
她示意我起身,她坐下把笔洗里的水加入砚内,边磨边说:这水就凑合用了,我先写几个简单的字你看看。比如你小虎的小。哎,别离的那么远。靠近点,看笔锋。
边写,边说:欲下先上,这叫裹锋;按下,行笔,一停,一顿,?锋;就如你练功时猛踢腿。然后顺势写左点,提笔再写右点,这样···收锋!记住左右点要对称,笔画要均匀,要美观···你来写试试。
我不知道写一个字要这么麻烦,这么费时;一个字要有这么多细节。
她说:就如佛说的一花一世界;一人一世界,一字亦是一世界。
我看她不在乎的态度,原来真有不简单的一面。
我说:让我试试吧。
我坐下写,看的明白,写的糊涂,一团墨猪。
她从背侧捉我的收腕说:重来,这里用力,哎!对,这里持住,哎,对,这里提锋。哎吆,你可真笨···
她捉住我的手腕,我更不知如何是好;我觉得这样不对吧,是不对劲···不过我很佩服她的认真劲。
我想那去了;我怎么不能认认真真的学。她是师父,师父授业有什么好想的。
她说:你知道王羲之吗?
我:好像听说过。
她:唉,智永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
她:和你一样是个和尚,是王羲之的后人。他有铁门槛、笔冢的故事。
我:这个似乎听说过。
她:那永字八笔你知道不?
我:不知道。
她:你能知道什么,书、经不通,怎么能达到禅武的最高境界。
我默认,心里在佩服。
禅武合一,是师父所追求的,也是我的理想,我的誓言。也是我能在少林寺忘记时间、忘记过去的筹码。
世人皆师,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绝不是为了不让师兄们看笑话才如此一般的。
我能控制的了自己。
我真的能控制的了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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