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夏老为中心的这个小圈子,沉默了下来,众人都在等着资历最高的夏老开口,旁边还在交谈的人们也渐渐受了影响,音声越来越低,最后没有了声音。
“我夏伯鸣戎马一生,站在共和国面前可自问能做到问心无愧。可老了老了,一条腿都一埋进土里了,还有一件私事盘在心头未了,那就是我这宝贝孙女的终身大事。”夏老的声音掷地有声,字字似滚珠敲击在众人心上,论起为共和国奉献一生的伟人,夏老爷有一席之地的。在这位老人面前,在场的人当中没人敢替自己所谓的社会地位。
“席谟这孩子,我是知根知底的,他十五岁出国,在外为国家拼杀十载,做出巨大贡献,我看在眼里,琢磨在心里。要说谁能让我放心的把弦儿交给他,那就非席谟莫属了。”夏老直接揭开了席谟的另一面,他给席谟的评价已算是至高了,夏家的小公主,谁自谓能配得上。
这是董姨和钟谢翡她们第一次听到席谟暴露出的国外身份,原来他这十年里是在为国家拼杀,一想起这些,几个人心头就有些发颤,对席谟的心疼瞬间被推到了最高点,连夏弦此时都放下了心里的怨恨,有些敬佩有些崇拜的看着他。
席谟低着头不说话,谁都看不到他此时的脸色,在国外的这些年的日子,就像是个谜一样,他不想让别人看透自己的过去。
“我看两个孩子挺般配的,在一起称得上金童玉女。”这时,坐在一旁的隋老爷子站出来说话了,他虽然面色真诚,心里却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到,让你小子给我家那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当说客,现在也轮到你小子发愁了吧!
“我用我不强求,你们非在一起不可。这样吧,咱也不搞什么试婚了、同居了那一套东西了。我定个规矩,在一年时间里既不刻意让你们相处在一起,也不插手你们之间的进展,如果,你们两个人处出感情来了,那就算是让我心想事成了,如果还是没感情可言,那我就不再强求,让你们自己给自己寻找幸福去。”夏老很开明的定了个条件,看来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也害怕自己强行在两人身上加上一副感情枷锁,引起连个年轻人逆反情绪。
“小谟,你看行不行啊!”席谟他抬起头,看着夏老,夏老厚着脸皮,扯出自己资历辈分来压自己,自己还有什么不行的,答应就答应吧,反正话没被说死。
“行”席谟点着头,答应道。
一旁的夏弦听到席谟答应了,心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该怎样,总之说不出的别扭。
而钟谢翡、纳兰动人和躲在一边的姚舒卷在心头收紧的同时也微微放松,他们想到的和席谟一样,反正话没被说死,还有机会。
席谟既然答应,那这件事情就算落幕了,在座的几家人都高兴的热情交谈着,董姨直接拉着夏弦到一边说着悄悄话了,在她看来,夏弦已经是自己的儿媳了。
席谟随便找了个借口出了包间,宴会进行到这里,也就算进入到尾声了,当然重头戏慈善拍卖被放到最后压轴。
席谟出了包间,走到大厅一侧的走廊里,趴在栏杆上,为自己点了一根烟,以平静一下自己心头的愁闷。
没多久,夏弦也出了包间,见到他趴在走廊里,便走了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男子,显然是她的忠实追求者,虽然夏老放出话要撮合两人,但同时也没说不能让两人找自己另外的心上人。
“席谟,我想和你聊一聊。”夏弦忍着心里的羞涩,对席谟说道。
“好啊,夏小姐,我正好也想和你聊聊。”席谟既不热情也不疏远的回应。
听到席谟还在叫着自己‘夏小姐’这个称谓,夏弦知道席谟肯定没把自己放在心里,再想到刚刚席谟准备拒绝自己,刚刚还有的一点羞涩瞬间灰飞烟灭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怨恨和屈辱。
她想到了一句话,要想不被别人拒绝,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拒绝别人。哼,席谟。你以为你是谁啊,竟这样对待老娘我。
夏弦也不顾身后的那群跟得很紧的追求者了,直接对着席谟发起诘难。
“席谟,我想我们还是不适合在一起,随意我决定,我们今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免得我看到你心烦。”夏弦恶狠狠的说道。
席谟微笑不语,真是这样吗?那他真是求之不得啊!
“其实,你这个人在我眼里真的没有什么值得我掂量的地方。”夏弦继续嘲讽着席谟,席谟继续沉默。
而此时,看到席谟和夏弦站在这边的隋晓光,快步的走了过来。
“你看你,无业游民一个,没钱没势没名气,最多不过是能打而已。”夏弦硬着心,继续发难。
“你看我身边的这位,李公子,家父是中央部级干部,家里有权有势,为人潇洒大方,不像某人连一顿西餐都舍不得请。”夏弦的话,传到席谟的耳朵里还没什么,但让刚刚过来的隋晓光脸色变了。
“你在看这位秦先生,现在是互联网领域的新贵,身价市值500亿,不像某人,穷的连买件衣服都要花女人的钱。”夏弦继续说着,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从自己口中出来的,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着,隋晓光的脸已完全黑了下来,席谟依旧笑着不在意,他庆幸幸好自己不想这群疯狂的追求着,要不在娶了这样的女人,自己可真是受不了。
“你在看这位京城四少中的‘宏大少’,宏大少来参加今晚的宴会都是乘坐自己的私人飞机过来的,不像某人,开着一辆破奔驰。”夏弦继续尖酸刻薄着,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了。她每说一句,心里的痛就加深一分。
隋晓光气愤的想开口反驳,却被席谟挥手打断了,席谟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看着眼前这个白长了一副好相貌的女孩子说道:“夏小姐错了。其实我今天来的时候,不是开着一辆破奔驰,我只是搭别人的车顺路来的。哦,再有就是。”
席谟停顿了两秒,咂咂嘴说道:“其实男人都有一架属于自己的私人飞机,只不过,这位‘宏大少’的是用来坐的,而我的是用来打的。”
此话一出,寸草不生。旁边的几个自认有身份有名望的高雅男人,都瞪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席谟,他们不相信还有人敢这样调戏美丽高贵的夏小姐。隋晓光则在一旁‘扑哧’一声笑喷了。
“夏小姐,其实谟子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他善良,富有同情心,他……”隋晓光笑过之后,正着脸色给自己的好哥们辩护着。不想却被夏弦一句话打断了,还是一句很重很伤人的话。
只见夏弦一脸鄙视的看着他,直接喊道:“他那么好,你怎么不嫁给他。”
席谟刚刚玩世不恭的调戏,被夏弦看作了一种对她的轻蔑,一种嚣张。这一下子熄灭了她脑子里保留着的最后一点理智,夏弦狠狠的看着席谟,凑到席谟耳边,语气轻蔑的说道:“你知道你在我眼里算什么吗?你只不过是图谋钟家财富而甘心做人家龟儿子的小人,你只不过是‘特务头子’家的小特务而已。你不过就这样。”
夏弦的话让席谟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认真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确定她说这些话是认真的之后,一股悲凉袭上心头,这就是夏老的宝贝孙女,真是为她感到不齿啊!
席谟露着认真的微笑,对着夏弦郑重的说道:“夏小姐,你放心,我席谟向我远在天堂的父母保证,我这辈子,是不会追求夏小姐的,也绝不会出现对夏小姐动感情的时候。请你放心,以后我会计量不出现在夏小姐的面前的。”
夏弦看着席谟郑重的话语,看着这个男人眼神中的骄傲和认真,忽然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体里瞬间流失了,感觉自己心里空空的,再也没办法填满了。
席谟说完就带着隋晓光走了,隋晓光走之前,有些心痛的看着夏弦,她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有些但有的看了一眼席谟,看到席谟并没被刺激到,情绪很稳定,依旧淡然而平静,再放下心来。
席谟当然不会为了夏弦伤心,现在夏弦已不在他眼里了,他不爱她、也不恨她、她在他眼里甚至连空气都不是。
看着席谟渐行渐远的背影,夏弦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嘴蹲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心里责怪着自己,夏弦你到底在走什么,他走了,他说他再不会对你动感情了,夏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