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车,疯狂地奔驰着。[手打吧(www.shouda8。com) 疯子手打]路旁的杨树就像被人一棵棵飞快地向身后扔去似的,转眼即逝,而前面的又似被人飞快地扔过来,就像一个个轮回,不停地循环着。
经过立夏市的时候,在某一个站台,一位女孩在伤心地流泪,她身旁的男朋友不停地劝慰着,极尽柔情,极尽小心与疼爱。
那个泪流满面的女孩是娟子吗?她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而不停劝慰她的男孩又是谁?
我看到了娟子泪流满面的脸,她怯怯地望着我。
怯怯的。
娟子,我害怕看到你脸上的悲凄、无助、无奈和绝望,我害怕看到你眼中的黑暗、晶莹、迷茫和死亡,我害怕看到你身体的颤抖、柔软、赢弱与沧桑。
原来,我的怀抱是那样温暖,我的胸膛是那样滚烫。
原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灿烂的世界让你莺飞燕舞,我可以给你一个宽阔的天空让你绚丽多彩,我可以给你一个明媚的暖巢让你笑口常开。
可是,我却给了你漫天的海潮无尽的黑暗无边的深渊,给了你满面的忧伤满脸的泪水满身的痛楚。
我曾经说过,要让所有爱我的女人幸福快乐。可是,我却给了爱我的女人什么?
原来,我真正在意的只是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忧伤自己的为难自己的面子。
在娟子望眼欲穿地等待我的那三个月中,我要找一个什么借口来为自己辩护?
忙碌?
无暇?
乐不思蜀?
哈哈,乐不思蜀。
我把车停在路边,脸上哭得一塌糊涂。
风从打开的车窗吹进来,凉嗖嗖的。我的头发在风中飞舞。风啊,你那样苍劲,却为何吹不走我眼前的迷雾我眼中的泪水?
窗外的小草被狂风肆虐得仿佛要拦腰折断。我不知它的根扎了多深?我不知娟子在那三个月中受到了怎样的煎熬?
而在后来的日子里,娟子又将怎样漂泊在狂风凄雨中,流离失所啊!
唉--
我听到了你的幽幽长叹,穿过天庭,击穿了宇宙的无穷无际;飞过南极,洞穿了冰川的铜墙铁壁;穿过了海洋,射穿了波涛的五脏六腑。
还穿越了我的躯体,最后凝聚与一个巨雷,把我炸得粉碎,连同我的记忆。
我看到了北大荒的“烟炮”,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我在雪中歌唱,泪水伴着我的歌声纷纷扬扬,瞬间被冻成坚硬的冰,一层层飘落在那荒芜的大地上。
旁边,“黑老哇”凄凄低鸣,徘徊不去。
那层层密密的白桦,穿着死亡的外衣,麻木地站立着,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那一片冰雪寒冷的天地,就如我怎么也掩藏不掉的心……
曾经,我只知道别人给了我伤害。现在,我终于知道我也能给别人伤害。
伤害过后是疼痛!
我的天空回归抑郁哀伤与迷雾重重。
日以继日。
农历十一月十八,我又回了一趟谷雨。那天是何双双与汪老师的大喜之日。隋畅与小五也随我一起去参加了汪老师的婚礼。
婚礼很豪华,在市宾馆里举行。
婚纱、礼炮、红地毯、拱门……
那天的何双双很漂亮,脸上一直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她为我们敬了酒,脸上的笑容灿若桃花。
那天中午我喝了很多酒,我觉得很开心很高兴,就像汪老师与何双双他们那样开心高兴。
晚上又与王天在一起喝酒。那天的王天也是满面兴奋,只是他的女朋友换了人,换成了姜小丽的表妹王静。
郑大海偷偷告诉我,姜小丽刚下来,王静就冲上去了。王天与姜小丽好的时候,王静经常住在王天家里,看惯了王天像伺候公主那样伺候姜小丽,为她端水端饭甚至端洗脚水。王静说,这样的好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王天与王静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光芒。
隋畅举杯与他们相碰,说:你们两个有夫妻相,真般配。
王天与王静一起喝了杯中酒,脸上的笑容更甜了。
小五也举起酒杯说,天王,喝喜酒的时候别忘了招呼兄弟一声。
王天笑得更甜了:忘不了,忘不了。
那天中午,天空很晴朗,傍晚的晚霞也绚烂无比。
那天的酒,也醇香无比……
岁月流光,就如身边经过的客车,停下--开走--停下--开走--
我脚下的油门,也是踩下--提起--踩下--提起--
每天早晨先去办公室等候差遣,然后把的士头开到目的地,办完事再回去,周而复始。
看着头顶的白云不停地飘啊飘啊,却不知最终飘向何方。而我的心,随着的士头的奔驰,又将要驶向哪里?
我不知道,只知道我的心开始流浪,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那年冬天,阳春市下了好大的雪,气温比往年都低。年过去好长时间了,依然有大雪封门的日子。
我开着车出事的那天,是晚上十一点多钟。春寒料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