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蒙蒙亮,五更便到了。
茹雅慢慢睁开眼,又一夜过去了。她感到头下枕着一弯臂膀,每当醒来时面对如此情形,她都会感到一阵朝不保夕的压迫感。
身边的人开口了:“这一夜,你可真安稳。”
茹雅浅浅笑了。
年轻的贴身太监小全子悄悄进屋,凑到榻边,目光落在金砖地上,细声说:“皇上该上朝了。”
“茹雅,替朕更衣吧。”皇上坐起身。
茹雅应了声,下床后披上外衣,将发丝归到身后,接过小全子呈上的一盏茶,俯身跪下,将茶递给了圣上,接着替他套上了金丝绣鞋。
他喝了口,吐向一边水盆,搁下茶碗,说:“上回得罪太后的那个小太监…还在你宫里?”
茹雅起身,拿起龙袍:“皇上要办他?”
皇上隐晦地笑说:“朕当时没有办他,现在当然不会,朕不喜欢做秋后算帐这种事儿。”
“那皇上何以突然关心起个小太监?”
“不过是忽然觉得,茹雅你调教出的奴才,倒与你是一个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大难临头,却还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还是那句话,把关心茹雅身边的小太监说成关心茹雅。
她替皇上扣完扣子,慢慢直起身说:“是不是妹妹几个――又与皇上说了什么闲言碎语?”
皇上低下头,理了理外衣,饶有兴趣地看着茹雅:“没有…即使有,你认为朕会信吗?”
似有似无的笑意略过脸庞,将领子遮住朝珠:“皇上的心意,茹雅不会猜,也猜不得。”三言两语,根本无法打消茹雅心中的顾虑,但一个帝王能给的,只有这些。
“朕向你保证,决不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动了你的地位,这样,满意了吗?”皇上双手拥起茹雅双肩。
“金口玉言,皇上能做到才好。”
小全子拿来了铜镜,皇上又整了整朝服,顺口说着:“前几天的玉镯收到了么?”
“皇上该知道,臣妾不在意这些……”
“是朕在意…几天没见你了,不送些东西来,朕心里不舒服。”
茹雅又笑:“即使没有太后的意思,皇上仍不会专宠于臣妾吧…顾着其他娘娘的面子也好,为臣妾着想也罢,臣妾,自会体谅皇上。”
皇上转身向着茹雅,打趣说:“金口玉言,茹雅能做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