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妃身子不适,甚少出门,免去请安之礼的消息传到了皇上耳边,他自立刻抽了空亲自前往承乾宫。
门外来人喊道:“皇上驾到!”
茹妃放下膝上的玉修格格,站起身将宫服稍一整顿,不急不缓地携着玉修迎了出去。“臣妾恭迎圣驾。”
皇上笑得可欢,扶起茹妃说:“爱妃病了,不必行礼。”
“皇上请进。”
众人跟着进了屋,斟茶递水,各自忙活开了,众多奴才,独不见沈华,茹雅转头望了眼皇上,便打发了寻他的念头。“皇上怎么驾临承乾宫了?”
“朕前几天听说你病了,这不忙里偷闲来看你了么。”说着又转向玉修,“朕的格格也在?在阿哥所可住得舒爽?奶娘侍奉如何?”
茹妃盯了皇上一眼道:“见着了倒想起要问了,平日里皇上将我的格格忘得可干净,尽陪着阿哥们狩猎练武了。”皇上清了清嗓子,还未接着话,茹雅又说,“也难怪,谁叫她玉修是格格呢?臣妾到底没能替董鄂家为皇上延续香火。”
“你看看…朕不就多问一句么,又惹你不高兴了?玉修也是龙脉,也是皇家的香火…再说了,想为朕添个龙子,再生便是了,住在承乾宫里,你茹妃娘娘还怕没机会么?”皇上挑衅似的侧眼看着茹妃,接着便转去品茶了。
茹雅翘起嘴角挂起冷冷一丝微笑,朝婉儿说:“带着玉修,叫他们都下去。”
“是。”婉儿命人将玉修带去后殿,撤下了所有奴才,将朱门关上了。
皇上见状,放下手中的葡萄,笑说:“看来爱妃是积怨成疾啊,朕今天可算着了道了?”
茹妃倒满脸严肃:“皇上不想听,臣妾自不敢开口。”
“茹妃的话,朕哪有不听的道理?说吧,别说着自个儿动了气便行。”
“这么说――皇上知道臣妾要说什么咯?”
“…大概猜着了。从朕进门起,你不就把前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么?这会儿,该把后边的一齐说了罢。”
茹雅转过脸去:“皇上可查着了陷害宓雅的元凶?”
皇上正色道:“茹雅,在宫里你也住了好多年了,你也该知道,后宫里有些事不容易查,也查不得……”
“臣妾正是因为在宫里头呆了那麽多年,心里才清楚,有些事可以蒙混,但有些事――非得斩草除根!皇上可以不查,但若将来宓雅再有何闪失,臣妾……”
“……行了行了!查!朕这就着人去办!这就…让御前侍卫去办,也别闹大了,待查明事实,朕自当裁决。”
茹雅说:“那臣妾就可放心养病了。”
皇上转而又问:“对了,朕还没来得及问呢,太医说你得的是什么病?需多久康复?”
茹雅一时语塞,迟迟看着皇上,突然有人敲响了屋门,婉儿前去应声,却发现是沈华前来通报,他跪地道:“启禀
皇上,慈宁宫传话来,太后请您前去共用午膳。”
皇上顿了顿,问:“还有别人么?”
“回皇上,还有兰妃娘娘、淑妃娘娘和纶嫔娘娘,人都到齐了,候您去。”
“行了,下去吧。”皇上站起身道,“看来这事儿不查个究竟,朕也来不得这承乾宫了,无论如何,朕给你董鄂家一个交代便是。”
茹雅朝屋外分了分神,即刻说:“谢皇上恩典,恭送皇上。”
待皇上离开了,沈华又进屋道:“娘娘,该服药了。”
“这两天你去哪儿了?”
沈华不答。
午时,慈宁宫摆开宴席。
皇上刚提起筷子,只听兰妃道:“听说慈宁宫昨日潜入了个小毛贼,可叫老祖宗逮着了?”
太后扬起眼角,硬生硬气地说道:“还真叫他跑了。眼看就要抓着了,哪料他原是个飞贼,功夫了得,慈宁宫的奴才哪有那本事。”
纶嫔说:“那可得查呀!”
“是呀…后宫里闲杂人等越发的多了,门户都看不住了。”兰妃也应和。
太后放下银筷道:“要真查也倒容易,贼人逃离前被侍卫在臂上刺了一刀,不深不浅的,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
“太后可手软不得,这连慈宁宫都敢偷了,紫禁城还有什么不是他的囊中物啊?”兰妃那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真叫人叹服。
太后看着皇上说:“慈宁宫算什么?住的只是些前朝命妇,本就是些将死之人――”
“――皇额娘无需说给朕听,此事朕必会给您一个交代,只是皇额娘也没派人向朕禀明,朕也是方才听你们说了个原委,即是如此,朕必要花力气查的。”
太后倒也不放过皇上:“怎么茹妃娘娘有个小毛小病皇帝不用下人禀报就紧赶慢赶地去了承乾宫,哀家这儿的事,皇帝当然没空理会咯。”
“朕可担不起不孝的罪名,皇额娘息怒吧。”
话至此,淑婉也猜到是何人了,只是装着认真在听,被问及时,就答:“是呀…定当严查,决不可姑息养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