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故事提示
她苦笑了一笑,喃喃说:“对一个学生来说,留学是一种奢望,对一个穷学生来说,可望而不可及。如果说仅仅是想圈住我和二娃的婚姻,你完全没有必要。”
牡丹说:“为什么?”
荷花说:“因为我认可了这桩婚事,你们没有必要去多此一举。”
牡丹说:“难道你甘愿做这种婚姻的奴隶?”
荷花说:“不甘愿,不奴隶,我能举了石头去砸天?”
正文
一阵感慨之后,荷花挥笔而蹴,红纸黑字,上联是:昨日十五,今天二十,明天几何不敢想;下联是:拉屎要钱,撒尿要物,放屁带响要几钱。横批是:幸福生活。
门外一阵汽车和小孩子追赶的嘈杂声。她吃了一惊,这种少见喧哗的奢侈,也会来临自己的穷家?等她抬起头时,面前已经出现一个珠光宝气的漂亮少妇,和那三大五粗的对象吴娃。她的脸倏地泼了血般的,愣在桌子后不知如何应付。
漂亮少妇伸出手,热情地说:“我叫牡丹,是吴娃的大姐。首发”目不暇接打量面前未来的弟媳妇,心中暗自喝彩,多么单纯的姑娘呵,十年前,自己不也是和她一样吗?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套装,正经得像个民国时期的女学生,仍曲线可见,五官没有任何修饰,大眼睛依然充满纯真,脸蛋仍然美丽可人,隐现着常人难以觉察的贵族气质和迷人风度。而自己身边的吴娃,则是蓬头垢面,尽管他身上穿了一套廉价的西服,把自己装扮得乡下贵族,可骨子里仍是愚昧迟钝的二杆子。把天壤之别的他们俩撮合成一对,自己来当说客,不就是二叔当年捆绑自己与一个低智能儿成亲的再现吗?
荷花在慌乱中认出了面前的牡丹,说:“那你为什么盯着我看?”
“我……”牡丹猛然惊醒,连忙移开视线,“我只是觉得你面熟,……漂亮。”恨自己也有失态的时候。
短暂的陌生和慌乱之后,荷花镇定了。她冷冷的打量着牡丹,冰冷的目光,让牡丹为之胆寒。她没有瞅二娃一眼,目视牡丹说:“你……”
牡丹说:“咱们能到外面走一走吗?”
荷花说:“用不着,有什么话请到里面说。”率先进了厢房里间,眼里并没有万千情绪,有的只有淡淡的坦然。
牡丹无声进了里间,随手关上门,把吴娃挡在了堂屋里,然后抬眼四下打量。
这是荷花的闺房,除了一张破床和一个像豆腐架般的桌子外,这屋里什么陪衬也没有,甚至连糊在墙壁上的破报纸都没有。这又是自己十年前的再现,到了本该有很多梦的年龄,应该有一个编织各式各样的美丽梦境。可是,生存的奔波、婚姻的无奈、懒惰的捷径、今天的饭碗、明天的梦想等,在这里一无所有。
牡丹不敢瞅荷花,眼睛落在桌上的一堆书上,说:“我只是想……”
荷花截然说:“你用不着来当说客,我同意和二娃结婚,当然,要等我今年毕业之后。” 努力在斟酌用词,渐渐地现出了一种凄楚。
牡丹无言可说,只感觉到了她话里的压抑和压力,也正是这种压抑和压力,才使这个房间里充满了一个少女挣扎的梦境,一个美丽动人、凄楚哀婉的爱情故事,在自己身上得以延续。
牡丹只好说:“其实,我不是来做说客的,只是要你的身份材料。”嘴里是涩涩的、咸咸的,心里是沉沉的、苦苦的。
荷花说:“不就是要拿结婚证吗?请你放宽心,我大爸是书记,他不会为难我。”
显然是误会了自己,为什么贫穷总是有善良相伴?牡丹这样想,说:“不,我要的身份材料,是准备把你弄到澳大利亚去留学。”
荷花的脸色本来是苍白的,一听她的话,渐渐变成了死灰色。她苦笑了一笑,喃喃说:“对一个学生来说,留学是一种奢望,对一个穷学生来说,可望而不可及。如果说仅仅是想圈住我和二娃的婚姻,你完全没有必要。”
牡丹说:“为什么?”
荷花说:“因为我认可了这桩婚事,你们没有必要去多此一举。”
牡丹说:“难道你甘愿做这种婚姻的奴隶?”
荷花说:“不甘愿,不奴隶,我能举了石头去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