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另一个自己(1)
作者:vertex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776

平安夜的那天总算到来了,经瑟在家里那种不甚自在的感觉总算比先前有所减弱。-=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不过最令他感到高兴的事,仍然是收到柏林那边还有好友的来信。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的同僚、还有2排的士兵,都给约瑟写了信。除此之外,连在党卫队日耳曼尼亚旗队服役的弗里茨?克林根贝格的信也转来了这里――这封信原本是寄到柏林警卫旗队去的,不过那边又将它转过来。

“你这家伙,没死的话就给我吱一声!你又不是不知道,写信这样的事对老爷我来说到底有多累啊!”

一看到好友来信的开头,就差点没让约瑟笑得背过气去。克林根贝格的信就跟他的性子一样,不爱受拘束。往往是约瑟写十封信他才回一两封,所以他能给约瑟写这样的长信,已经是极为少有的了。用克林根贝格的话来说:就算是他家的老头也没这么好的待遇!

克林根贝格还在信里提到,他原先离开了军校后,是到德意志旗队服役的,不久前才转了来日耳曼尼亚旗队这里。巧合的是,他也和约瑟一样,都是在5连里头当排长。因为之前约瑟就曾经写信将自己的服役情况告诉了对方,所以克林根贝格在信中这样说道:

“……我一听见要在‘5连’当排长,脑子发烧竟然还想咱们在一个连里,真不错!事后才想起来,你的5连和我的这个5连不是同一个旗队……”

约瑟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要是真能像朋友所说的那样,大家在一处服役,这就实在是太好了!不过,世事往往没有这么完美。能像现在这样也不错。

除了朋友的来信,约瑟在柏林的同僚和下属们,不仅寄信还寄来了贺卡。那张据信上说是由所有2排士兵共同手绘的贺卡,一下子让也算见多识广的约瑟看傻了眼。因为那张贺卡(说白了,就是一张普通的白纸而已)上赫然画着一个不成比例的女人。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穿着少得可怜的泳装,一边骚首弄姿,旁边还有一台词:来吧,宝贝!但是这个女人的火辣身材却画得完全走了样,那张脸也问题多多。不仅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连一双红唇都被画得过大,看上去倒像小学生拙劣的模仿之作。

“这是干吗?”

约瑟将贺卡翻过来,才看到贺卡背面写满了所有士兵各自的签名。同时在最下方还有一排几乎小到看不见的字,是这样写着的:

“少尉,此贺卡极有纪念意义,因此看在我们的签名份上请勿将之焚毁。注,不仅是签名,贺卡上的图画也是我们呕心沥血、集体创作的大作。愿少尉在假期里的每天都有如此美人相伴!还请笑纳!”

“这帮混蛋!”

约瑟又好气又好笑,都不知该拿这贺卡怎么办才好。不过最后,还是好笑的心情占了上风。也对,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一番“心意”嘛,看来自己回去以后,一定要对他们勤加“鞭策”、努力“爱护”他们才行,约瑟一边笑,一边这样在心里拿定主意。

因为之前就已经写过信或是留下了礼物给他们,所以现在约瑟用不着一一给好友或柏林那边回信。但是他一个人独自呆在房间里面,跟这些充满着情谊与哭笑不得的来信相伴着,一点也不觉得寂寞。看到这些信,他就觉得大家仿佛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似的。

但是这种欢欣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当那天夜里约瑟与家人一起共渡圣诞、用着精心烹制的圣诞大餐时,他看上去并不显得怎么起劲。

吃过丰盛的晚餐之后,按照往年的习惯和传统,韦廷一家人都要到离这儿不远的、位于伊萨尔河畔的圣路加教堂去做午夜弥撒。马克西米连是向来不会去的,所以海尔姆楚德和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而约瑟也明确表示,自己不会去教堂的。当被母亲和二姐问到理由时,他不甚在意地说:

“这要问我们党卫队的全国领袖才行。他不是已经公开表示过了吗?在宗教和国家社会主义之间,党卫队成员必须要做出正确、合适的选择。所以,你们去吧。”

党卫队内部确实有着这样的要求,最好放弃宗教,全身心地以国家社会主义为唯一的信条,所以她们都没再劝约瑟一同去教堂。安东见今天夜里只有父亲和弟弟在家,不禁有些不安――担心他们会吵起来。

“放心好了,哥哥。格连卿那人整天只愿意呆在书房里头,我怎么会不知死活地跑进去惹他生气呢。”

约瑟的意思,就是表明他们不会像大哥想的那样会起矛盾。安东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辩解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事实上,每每在弟弟面前他都有这样的感觉:不管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事情,都能被对方很快地察觉到。很难有事情能逃得过约瑟那双敏锐的眼睛。而且很多时候安东还发现,有时约瑟看似对他人的心情没有反应或没有察觉的样子,事后他才偶然惊觉,其实弟弟是故意不说出来罢了。弟弟从小就一直如此,能轻易看透别人,别人却永远很难真正了解他。这一点,约瑟与他的父亲和二姐都有所不同。

当家人都已经启程前往教堂之后,马克西米连照旧回到他的书房里面。而约瑟来到二楼,像是受到某种召唤似的,他再次来到最里侧的房间门前。迟疑之中,他也像是在说服自己似的,将手伸向了门把手。打开了房门,约瑟轻推开它,却只是站在门外,默默地打量着里面。房间当中的所有家具都被用白布遮盖起来,看不出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如果除去那些白布,可以发现在那下面的家具和床,跟隔壁约瑟房间里的家具简直是一模一样。约瑟只是那样看着,但就是没往里走进一步。

对于他而言、不,应该说是对于整个韦廷家而言,这里都永远不会是外人可以踏足的地方。这些年来,约瑟遵守着这项无言的约定,家中其他人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