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踏足莱茵兰(2)
作者:vertex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855

“什么呀,那家伙根本就是照着稿子来念的,我敢打赌肯定是把你们那个党卫队全国领袖的话抄下来,然后再由秘书改一些无关痛痒的符号,加几句溢美之词,然后就变成他自己的演讲了!这样也是为了证明他自己全面向希姆莱学习的决心嘛!无聊透顶。大概在柏林,也会有很多女孩听了元首和希姆莱的演讲,然后就跑去向男人献身?要知道在这边,现在可是越来越多的私生子呢――谁叫我没办法,被迫加入那些所谓的纳粹红十字会还得跑到医院转悠,所以整天都能看到这样的事情。而且,伟大的帝国,又绝不允许打掉‘高贵的雅利安后代’,所以这些小孩生下来之后,听说还会被送到符合资格的纳粹党员家庭抚养起来,好让他们长大之后也能继续‘为国效力’。这样的国家,这样的人民,到底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再这样下去,我们总有一天会成为像昆虫一样的存在,或者说,像机器上的零件?”

玛克辛说着,下意识地抿紧了嘴唇。“我不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就算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又怎么样?活着如果只能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去死好了。”

如果换成是海尔姆楚德,听到女儿说‘死’这个不吉利的字眼,可能早已皱起眉头,并且训斥起女儿来。可是约瑟听了,并没有对二姐的话感到不快或是不解,他明白对方的心意。而且,他也相信凭对方的头脑和意志,是不会甘于过这样的生活的。

“对了,今年柏林不是要举行奥运会吗?我们家也接到邀请了,我到时候会去柏林,”玛克辛朝弟弟一笑。“顺便看看你在那儿过得怎么样。”

“如果是想看我有没有女孩献身,那么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

姐弟俩相视对看着,都有着彼此了然于心的默契。他们就是这样的家人,虽然并不怎么常联系、感情也勉勉强强的,但是却又能彼此理解。

“劝母亲去做个检查吧。”

“她身体还好着呢……你指她的精神?”

约瑟没说话,看他的表情等同是默认了。玛克辛沉吟着,显然她已经跟弟弟想到一起去了。他们都在担心母亲可能会因为心情的问题而在精神上患得患失,约瑟低声说道:

“看她那样子,我觉得她好像很容易焦虑似的。虽说以前就有这样的倾向……总之,你就劝劝她吧。”

“行。”玛克辛做了个叹息的样子,“像母亲那样认真的人,不焦虑才怪。更何况……”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约瑟就告别了家人,来到火车站乘坐北上到柏林的列车――他坐的是普通车厢。当回到柏林、回到利希特菲尔德兵舍大门前时,约瑟终于一洗旅途的疲倦,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自己可回来了。

不管是往报到的连部办公室走去、还是随后往自己的宿舍走去,一路上,约瑟都不时能碰见向他打招呼的同僚或是士兵。显然,他在这儿的人缘很好。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不过每个人都会向约瑟问声“新年好”,这种感觉,是约瑟即使在慕尼黑的家中也没有感受到的。柏林很冷,可是年轻人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

回到自己那个单间宿舍,约瑟一走进去就踩到了一张纸上。有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上面的字迹约瑟有点眼熟,就像他曾经收到的那张新年“贺卡”上的字。

“少尉,请往窗外看。”

不用问,肯定又是那帮捣蛋鬼在打什么主意。约瑟一边想着,一边来到房间唯一的窗户前。窗户下面是宿舍与操场过道之间的一片空地,约瑟几乎是一下子就看到空地中央有个什么图案,有人故意铲除了一些杂草,好让剩下的杂草形成一个人的形状,那恐怖而且不伦不类的形状,恰像新年贺卡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美女”。旁边还用不知从哪里捡回来的石头摆出了一句话:

“欢迎回来!”

站在窗边的约瑟,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愉快的笑声。那笑声即使是隔着玻璃窗,也传到了外面,传到了楼下的士兵宿舍里。那群没有露面的“捣蛋鬼”们,此时都站在走廊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得意和会心的微笑。那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同样不需要言传。

到食堂去的时候,还没进食堂的门,约瑟就已经听到里面的笑声了。看来这里还是这么热闹,约瑟想着,脸上已经露出了不自觉的微笑,走进去。有的人一看到他就嚷嚷:

“瞧瞧是谁来了!”

一时间,食堂里“约瑟”、“约瑟”的喊声此起彼伏,约瑟走到他们之中,找了个位子坐下。马上,就有人拿啤酒送到他面前。和约瑟一样,也有一些军官都是结束了休假刚刚回来这里,所以众人正在为他们举行一个小小的接风宴会呢。而为首的组织者,自然是对此十分热心的库尔特?迈尔了。他举起酒杯,扯开喉咙朝喧闹的众人说:

“各位,今天就让我们一起在这里庆祝新年吧!俗话说,有心就不怕迟,因此,虽然已经过了新年,不过那点日期的差距,就让我们用对警卫旗队的爱弥补吧!”

随着他的祝酒词说完,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鼓掌,有人哈哈大笑,十分热闹。虽然彼此间的军阶有区别,但是在阿道夫?希特勒警卫旗队这儿,私下里基本上是不会用传统陆军的那套等级规矩来约束众人的。

迈尔几乎跟每个人碰杯,每碰一次就要喝上一口杯里的啤酒――也亏他好酒量,不然换成别人这么喝下去,早就醉倒了。当来到约瑟面前时,他眼睛一亮,甚至没来得及跟对方碰杯,就先伸手将对方的脖子揽过来,给约瑟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两人碰杯喝酒的时候,旁边甚至还有人故意开玩笑说:

“啊,今天是我们亲爱的库尔特和约瑟的大好日子,看他们俩那相亲相爱的样子!来吧,让我们也为他们这对幸福的新人举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