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何尝不是他一直向往的生活,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地活着。
只是他心里清楚地知道这不会是永恒,所以也从来不去强求,抓住眼前的幸福,不去管以后。
踏着浪,在舒服的海水中牵手漫步,有一种极致的浪漫。
"哇!你看这个。"
这时,身边的未满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欢呼了一声,挣脱开他的手飞奔出去。
她弯腰在海浪轻拍的沙滩上捡起了一样东西,随即便踩着浪花噼里啪啦地跑回到郗彦睿的面前,献宝似的拿出了手上的东西。
"你看!"
手指上抓着一个倒圆锥形的海螺壳,朱红色带着黑白相间白点的螺壳上有一圈圈的螺旋条纹,仿佛披着一件迷彩的外衣,显得格外的精致漂亮。
一只通体灰褐色,有着一对鲜红色触须的生物躲在坚硬的壳里,轻轻一碰,那对触须就害羞地缩了回去。
"寄居蟹?"
"错,是海葵与寄居蟹。"未满调皮地纠正,"你看上面这个和玫瑰花瓣一样散开的就是海葵,不过可惜离开海水太久,已经死掉了。"
说着,那如浪花一般晶亮的眼珠一转,仰头问:"你知道海葵与寄居蟹代表着什么吗?"
郗彦睿摇头。
"你竟然不知道!"
"傻瓜,你真把我当百科全书呀。"
未满吐吐舌头,笑道:"我也是从一本书上看的,上面说爱情有三种模式,分别是,线与风筝,海葵与寄居蟹,树与藤蔓。前者操控,后者依赖,只有中间那个,代表着真正平等坚定的爱情。"
一辈子互助共生、生生世世相濡以沫的爱情。
那正是她所追求的爱情,不用轰轰烈烈,不用华彩缤纷,只需要那一个倾心相爱的人,像海葵与寄居蟹一般,能够永远陪在身边,不离不弃,风雨与共。
玩累的两个人并排躺在沙滩之上,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海天相接的那一边,有洁白的云朵飘浮,大团大团如同柔软的棉絮,阳光慵懒地洒在身上,温暖得想让人进入梦乡。
"喂,睿。"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昏昏欲睡的郗彦睿,"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就连她这个曾经在这个城市住过十二年的人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里有这么一片未被开发过的沙滩,郗彦睿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是怎么绕过那些奇奇怪怪的道路找到这里的?
郗彦睿嘴角勾起一记慵懒,没有睁开眼睛,却猜得出她心底的想法:"就像你想的那样,以前来过。"
"你以前来过南屿?!"未满震惊地从沙滩上坐起,一脸难以置信。
"嗯。"
"什么时候?"
"八年前来过一次。"
八年前
未满垂下眸,那一年,是自己命运最多舛的一年,养父的打骂,被迫离家出走,偷偷地从南屿到北苑市,见到了自己的孪生姐姐和亲生父母的其乐融融,根本没有自己存在的空间,心灰意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这世界唯一爱自己的养母的意外死亡,养父另娶,搬离了这个给童年留下唯一色彩的城市那一年,十二岁的自己知道以后的路只有自己一个去走,却没有想到,在那么久以前,他们竟也曾呼吸过同一片天空下的海风,也曾这么接近过
一切似乎在冥冥中注定。
"有这么惊讶吗?"直起身子坐到未满的身边,海风拂起前额的刘海,露出了那双琉璃般浅色的眸子,目色遥望着远方的海平线,眼瞳深处似乎有淡淡的光芒在跳动。
"不过那一次我只来得及下了火车,就被人抓了回去。"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