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一听他们提出的要求,于涛立刻反对:“我们怎么知道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万一被他们趁机推进暗河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心里其实也有着和于涛一样的想法。托天眷顾,我们这些人才能从鬼门关前面转了一圈再回来,现在这些人的要求就等于让我们把命运完全交在他们手中,而我们连他们是敌是友都还不知道。
“几位这些要求,可着实让我们为难。”我笑着说:“我们已经表明了身份,说明了来意,但几位却连相貌都不肯让我们看清楚,就要求我们完全信任你们,是不是有些太强人所难了了?”
“至少你们要先放开那位姑娘。”牛牧把话头接过去,堂堂正正颇有老邢风范:“有什么事情冲老爷们来,拿把刀去威胁个姑娘那是孬种才干的事情。”
那帮人也不再说话,估计是听我们语气看我们神态就知道我们不答应,为首的老头子轻轻摆了摆手,辖制住小玲的那个人就把抵在小玲脖子上的匕首往下压了压,看的我们心里一紧。
老头子又说了几句什么,小玲却咬住了嘴唇不肯再翻译,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老头子是在拿小玲威胁我们就范,心中虽然气恼,但也无可奈何。
我想了想,对小玲说:“你告诉他们,条件我们可以答应。”
我看了看沉默着的于涛和牛牧,顿一顿接着说:“不过规则要改一改。”
小玲不解的望着我,我点点头让她放心,示意她照我说的告诉老头子。
小玲便和那个老头子嘀咕了几句说:“他问你要怎么改?”
“很简单。”我说:“东西我们可以全交出来,眼睛也可以蒙上,但是手要和他们绑在一起。”
怕小玲听不懂,我继续解释:“他们有5个人,我们有4个,除开一个押队的,我们的人和他们的人每两个人把手绑在一起,另一只手拉住前面人的衣服,大家鱼贯而行。”
我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现在小玲在他们手中,我们想不答应他们的条件都不行,唯有在细节上多为自己争取一点保障和利益。
这次老头子倒同意的很爽快,我对小玲说:“你告诉他们,我们的火把要熄灭了。”我指了指小玲手里的电筒:“你叫他们自己把火把点上,不然呆会儿突然灭了,还怀疑我们有什么企图。”
其实我这么说也是存了私心的,他们一直躲在小玲背后的阴暗里,根本就看不清楚衣饰相貌,如果不趁现在叫他们在亮处显下形,呆会我们眼睛一蒙上,死了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小玲便把我的意思给老头子说了,可能是看我们电筒光确实黯淡的随时有可能熄灭,两个汉子便把插在腰上的火把取了下来点燃,一时间比刚才亮了不少,我们也总算看清了那帮人的样子。
这群人无一例外的穿着和干尸一样的麻布衣服,面容黝黑粗糙,精赤的双脚上满是厚重的老茧,手上拿着的东西更是五花八门,除了架在小玲脖子上的那把匕首,居然还有人端着扁平的象盘子一样的东西,其中一个人更是拿着样式奇特却生满铁绣的长矛,单从他们手上的事物来看,实在无法想像他们准备做什么去。
我这才发觉,为首的那个老头子其实并不是矮小,只是背驼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形成的,半截身子都打不直,正吩咐那个拿盘子的汉子把东西收好,拿出绑手的绳子和蒙眼布来。
我带头把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放到面前的空地上,摊开两手示意没有藏私,老头子象是满意我的态度,微微点了点头,刚才拿盘子的人就走过来准备开绑。
我让于涛站在前面,看那汉子仔细的把他眼睛蒙上,然后用绳子把自己的一只手和于涛的一只手拴在一起。等牛牧也照样绑好后,我向老头子要求把小玲放过来。
见我们已经乖乖绑好了两个人,老头子也不怕我们再玩花样,叫拿匕首的汉子松了手把小玲放过来。
那丫头刚一得到自由,便立刻飞奔过来,我也顾不得避嫌,一把将小玲拉进自己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用只有她才听的见的声音说:“蒙眼睛的时候装出害怕反抗的样子。”
小玲万万没想到会被我拉进怀里,浑身一僵,直到听到我的说话才松懈下来,轻轻恩了一声,立刻悲悲切切的开始假哭起来,象个受尽委屈的孩子。
老头子丝毫不理会我和小玲表演的久别重逢,拿着蒙眼布的汉子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准备把小玲眼睛蒙上。
我把小玲轻轻推开,那丫头倒已经入戏了,满面泪痕哭的梨花带雨,一看准备绑她的汉子就开始又闹又跳,死活不同意。
我抱歉的向老头子笑笑,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那来绑小玲的汉子看来也是个老实人,看小玲闹的凶,一时间也下不了狠手。
我轻轻拍着小玲,看起来象在柔声劝慰她乖乖绑上绳子,但嘴里说的却是:“他们什么时候抓住你的?”
“就是你把干尸塞在那个怪物嘴里的时候。”小玲边哭边反抗,还半真不假的连我也踢了两脚,嘴上倒没闲着,飞快的答了话。
我心里暗暗一沉,这帮人和干尸打扮一样,显然有所关联,但看见我那么做,居然也没有什么表示,确实让人不解。
我随手拿过那汉子手里的绳子,轻轻往小玲手上绕,继续问:“这些人你知道不?或者听你父亲提起过没有?”
“没有。”小玲继续哭:“我从来不知道这山里除了我们村子外还有其他人。”
我看戏也演的差不多了,老头子已经出现不耐烦的表情,也不敢再问,轻轻拍了拍小玲,示意她可以安静下来了,那丫头会意,慢慢收了悲声,任那汉子把她绑好。
我将小玲的牵到牛牧身后,叫她伸手拉住牛牧的衣服,然后等最后一个汉子过来,把自己和我绑到一起,我们就如一串瞎了一半的蜈蚣,一手拉住前面人的衣服,一边跟着旁边的汉子走。
那帮人倒也没有再出什么花样,开始我还能判断出他们是沿着河道在往我们来的方向走,但渐渐就没了方向感,只觉得身边越来越冷,温度低的可怕,倒象周围是个大冰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