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于涛被牛牧没头没脑的话弄的一楞,下意识的跟出一句:“快吃饭了啊。 首..发”
“吃!吃!”牛牧不屑的撇嘴道:“你小子就知道吃!你岳丈大人说有好东西带咱们去看,你去不去?”
一听牛牧说神秘老头有东西给我们看,我和于涛也不再废话,撒腿跑到老邢身边,只见昨天晚上送老邢他们回来的那个中年人正站在那里,看见我们来了,客客气气冲老邢一点头,错开几步站到了前面,却也不走远,看样子是在等我们一起走。
我们沉默的跟在中年人的身后,沿着修建房屋的山谷往前行进,也许正是午饭时间,不算宽敞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窗户后偶尔闪过的一张张带着些好奇和警醒的面孔,提醒着我们不速之客的身份。
这种沉默的窥视让我觉得很不舒服,但对于牛牧这帮常年在偏僻山村跑来跑去的人却不算什么,两个小子晃晃悠悠的跟在老邢身后,进山以来老邢那把从不离身的56式倒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和昨晚一样,被留给了还在村子里的钉子他们。
我们沿着村子里的大道走了不久,中年人便带我们拐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岔路,随着地势蜿蜒往复向高处走去,渐渐的人工建筑痕迹越来越少,被荒草掩映的小径更是时现时断,在我们再次穿过一片歪七扭八的树林后,已经彻底见不到路的痕迹,只有潮湿闷热的暑气提醒着我们大概已经离开了山谷地段。
中年人示意大家停下来休息了一阵,又拿出随身带着的水让大家轮流喝了几口,看他的意思我们大概还很得走上一阵,于涛忍不住问身旁的阿古道:“他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里?还要走多久啊?”
“他说带我们去见菩萨。”阿古回答道:“没说要走多久。”
“菩萨?!什么菩萨?!”于涛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不想却被阿古的答案弄了个一头雾水:“庙里那种泥巴塑像?”
阿古便想了想,似乎是没法确定一样,转头冲那个带路的中年人问了几句,那中年人摇了摇头,嘟囔了句什么话,末尾那两个字的发音不用阿古翻译我们也听的明白,确实是菩萨两个字。
“他说不是那种。”阿古皱了皱眉头,应该是在考虑怎么说:“他说我们到了就明白了。”
我和于涛对望一眼,都被这神秘的菩萨引上了好奇心,中年人大概也知道我们的心情,没休息多久就带领我们再次上路,我们跟着他攀高窜低,不辩方向的大概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大约百平方米的坝子,地势略微有些起伏,从我们站的地方望过去,坝子尽头是一片倾斜着的峭壁,整个坝子鲜花遍地,绿草茵茵,中间是个不大的湖泊,或者说是泉眼更为合适,在泉眼的旁边有幢孤零零的小房子,看的出修建的有些年头了,一面墙上的植物都和地上的连接到了一起。
两个人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个是一直对于涛好的象亲女婿的驼背老头,另一个老头我却不认识,正想开口问,牛牧在旁边小声道:“那个好象是村长,我昨天和邢队见过。”
给我们带路的中年人一见这两个老头便迎了上去,三个人交谈了几句,我只听出不时有菩萨这两个音节被提及,旁边的阿古翻译说,村长的意思是还没到菩萨的地方,还要继续往前走。
果不其然那个中年人和村长他们商量完后,一起走了过来,在客气的询问老邢是否再次休息得到否定答案后,便带领我们绕过泉眼旁的小房子,径直走向看起来是绝壁的坝子边缘。原来在陡峭的山石后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路,弯弯曲曲盘旋而上,也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们沉默着跟在中年人他们身后向上爬去,没有了树阴的遮挡,炙热的阳光烤的我们背脊一片滚烫,大颗大颗的汗水从我头上滴落,胸膛也象是扯起了风箱,单调危险近乎垂直的路径更让人疲劳加倍,好在这种绝险的路程不算太长,过后总有段相对平缓的地方让我们喘息。如此往复几次后,于涛早就恨不得连舌头都伸出来散热,忍不住叫阿古去问中年人他们到底还要走多久,粗略算起来,从我们离开山谷的房子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再这么饥肠碌碌的走下去,我们不饿死也要中暑。
中年人客气的指了指斜上方不远处,示意着就快要到了,他和老邢、牛牧的状态看起来还算好,但村长和驼背老头也早就走的摇摇晃晃了。这里的路比我们开始走的那段宽敞了不少,斜上方居然有了些人工痕迹,破碎班驳的石阶层层连接,隐约看的出上面曾经有过建筑。
我们加快了脚步,石阶的尽头便是这座山峰的最高处,被开辟出了一块几十平米的平台,一座已经坍塌的建筑出现在我们眼前,从底座遗留的石台看,应该是座庙宇类的建筑,但坍塌风化时间太久,早就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我看了看于涛,那小子正盯着眼前的废墟发呆,确实很难想象一个坍塌成这样子的庙宇里还有菩萨可看,但中年人们却并没有在建筑物前停留,只是恭敬的绕过了建筑物,我这才瞧见在平台的最外沿居然站着一个人。
一见到这个人,村长、驼背老头还有给我们带路的中年人似乎连呼吸都放轻了,隔着十来步远便虔诚的跪在了地上,那人缓慢的转过身来,已然偏西的阳光在他身后的峰峦折射出万道光芒,几乎让人无法直视,恍惚间真有几分神佛现世的感觉。
“你们终于来了。”那人说道,声音苍老而嘶哑,用的却不是需要阿古翻译我们才能听懂的语言,而是标准的川话。
逆着耀眼的阳光,我甚至看不清他阴影中的脸庞,但那仿佛穿越世纪而来的语句弥漫出的苍茫,却让我无由的感觉到一丝悲伤。
“恩,来了。”答话的是老邢,我那些伤春悲秋的感慨跟他一概无缘,亘古不变的冰山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语气倒象是熟悉的人之间拉家常:“你要我们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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