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强取洪潭(一)
作者:西风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2989

景福元年九月,李允集大军于建州、衢州、池州一线,声称举行秋季军事演习。#本章节随风手打 SHOUDA8.com#钟传也不是傻瓜,一眼就看出他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下把精兵猛将全部调往抚州,抵御李军从东、南方杀入境内,至于池州之敌,明显是一股牵制力量,因为当中隔着长江和鄱阳湖水系,飞也飞不过来。李允要想按原计划打抚州吸引洪州来援是不可能的了,因为洪州没兵可派了。李允自引大军兵临抚州,屯于坚城之下,但这只是一个幌子,他才不愿强攻重兵布防的抚州呢,宁肯兵行险招――以池州的陆战师入鄱阳湖沿赣江而上偷袭洪州。李允一上任就苦心经营水师,现在他要求回报!

这是一次无后方保障的长途奔袭作战,由安仁义统一指挥,长江分舰队在司令汪建率领下克服重重困难,在一个秋雨飘摇的夜晚把陆战师安全送到了洪州城下,卸下军需后,舰队迅速撤回鄱阳湖,而陆战师当天午夜向洪州发动猛攻,按说这如同神兵天降的一击足以拿下洪州,上演一出杭州大捷的翻版。不料这些年来李允异乎寻常的好运走到了头,这次一脚踩在狗屎上――陆战师下船时被当地人发现了,并报告了钟传,钟传急忙亲率士兵登城守卫。

陆战师的官兵趁夜色雨声架起云梯,悄悄蚁附而上,刚到半截,城上灯笼火把亮如白昼,钉木大石如雨而下,给了陆战师当头一棒!第一波攻击队员死伤殆尽,攻势顿时垮了下来。陆战师自命嫡系,自封主力,什么时候吃过这亏,全师上下在师长王彦复(王潮的叔弟)的指挥下发起了又一轮的强攻,这回王彦复回敬了对方一个下马威――本来雨天弓箭胶驰弦软,不能使用,但黑甲军的钢弩情况要好得多,只要事先在弓弦上涂上腊,就能用上好几次,腊脱弦湿后再换一根弦又能用几次,所以王师长令全师官兵每人连发三箭,城上守军出其不意,死伤惨重,于是陆战师就势攻城,第一旅旅长康儒身先士卒,手持藤牌架住敌兵长枪,飞身上城,这下他成了最受“欢迎”的人,左方五杆长枪右边两把大刀一齐招呼下来,康儒虎吼一声,藤盾接住刺过来的长枪就势一压,人随盾起,竟从枪杆子上滚将过去,横刀一挥,宰鸡一般割断五名长枪手的脖子,康儒毫不停留,扑入敌军丛中,刀过处衣甲平过鲜血四溅,转眼又砍杀四人,两名刀手长刀落空正要追击,见状惊得呆了,当即给后续上来的陆战队员砍倒。-=手打吧会员手打 www.shouDa8.com=*这样城墙上就被打开了一个豁子!钟传在城头督战,见一个回合城池就破了,不由大惊,急令人发射石炮,切断敌军后续,亲自指挥精锐卫队一千人围攻登城的康儒等数十人。康儒率众浴血苦战,杀得城头尸骸累累,血流成河!

后续部队为石炮所阻,城头上康儒等将士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王彦复急得直跺脚,这次他定的计划是以偷袭为主,没带笨重的石炮过来,这成了光挨打不能还手了!只好令人鸣金收兵,要城头上的人撤下来。敌前撤退本是极难的事,但是陆战师自有一套,他们向城下奋力一跳,远远落入护城河中,这些人水性出众,穿着盔甲游水是家常便饭,敌人的钉木擂石扔不那么远,天上下雨,弓箭不能使用,只要别太倒晦给石炮砸中,一条命就算拣回来了,康儒掩护手下一个个跳下城后,敌兵已经把他三面包围,齐声大叫:“贼兵休走!”康儒大怒,回盾一击撞飞了数杆刀枪,两名敌将收足不住直撞到康儒刀口上,给他一刀挥作四段,大喝道:“有胆的再来两个!”众兵将骇然惊退,眼睁睁看着他一跳下城。陆战师激战一夜,损失了八百多人,一无所获,师长王彦复心急如焚,派出联络艇,要求长江舰队回援,要利用船上的石炮和远程钢弩攻城,汪建则担心沿江而上二百多里水路随时可能遭受岸上敌兵火箭射击,不同意王师长的作战计划,两人扯皮不清,飞鸽请示安仁义,三天没有攻城!

他们不知道他们困难,敌人比他们更加困难――洪州只有五千人马,一夜打下来就死伤了三千多人,钟传手下都大骂:这李允的兵他妈全是疯狗,当兵不过是为了吃粮,用得着这么玩命吗?!钟传忙派人向潭州周岳求援,并急令抚州守军回援。抚州守将台弘建急分兵五千守城,自将大军一万九千人趁夜色敌前撤退,回救洪州,妄图一举全歼孤军深入的李允一万人马。却不知那正是李允的诱饵――陆战师攻下洪州,江西不战而定,那是最好;如果攻不下洪州,正好起到声西击东的效果,可以调动抚州大军回救,创造野战歼敌的良机。

台弘建还以为自已金蝉脱壳之计得逞,哪知行到云山,突然遭到李允大军的伏击,第一军、第四军(欠第十师)布下口袋阵等候多时,这时一跃而起,猛扑来敌,势若山崩,无可抵挡。李允亲率第五军和骑二师从后面追来,形成合围,敌军完全成了瓮中之鳖。台弘建奋力冲杀不能得脱,死于乱军之中,全军非死即降!少数败兵逃回洪州,钟传得知大军败亡,惊得肝胆俱裂,跌坐不起!左右急救,灌下两碗姜汤,钟传方回过魂来,只好发民夫登城肋守,再派信使催促周岳,声言打败李允后必有重谢。

李允打扫了战场,然后留下第六军(只有一个十六师)看住抚州,自己带着三个军和骑二师赶到洪州城下,王师长和汪司令还在扯皮不清,一看主公来了,都向李允告对方的状,气得李允鼻子都歪了。这叫什么?这叫协同不力,兵种组成越复杂,这个问题越突出,责任是谁的?李允也说不清,于是各打五十大板,把他们都降了一级军衔,连远在池州的安仁义也给了一个处分――远离前线,怎么指挥部队?!至于舰队和陆战师的指挥体系,李允也搞不明白,可是有一条他是知道的,那就是水师不能怕损失舰只,不管是中日甲午海战还是英德日德兰海战,失败的一方损失其实并不大,但就此龟缩港口不出,所以等于是被人全歼了!于是明令水师:“老子不问损失,只问战果,你们的战果在哪里?!以后要么达成本王的战略目的,要么给本王一份部队和舰船损失三分之二的报告!再有毫无损失而畏首畏尾者,送上军事法庭!”强令安仁义、汪建、王彦复三人会商,拿一个方案上报。安仁义等人很快把报告递了上来:以后作战,陆战师在舰上时,由舰队司令统一指挥,当陆战师登陆以后,指挥权移交陆战师,舰队改为支援部队,一切听陆战师的。好象后世美国海陆军就是这么移来交去的,他们三个臭皮匠合起来,应该能超过老子这个诸葛亮。于是李允签字生效,使之成为水师作战条例。现在大军云集,李允想碰碰运气,派人入城劝降,他可不知道,他从不杀降,固然不会遭到殊死抵抗,但是也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肯直截了当地投降,都要先和他打一打,打不过再投降也不迟嘛!人同此心,心同此理,钟传也是一样,他婉拒李允的“好心”,声称愿意依附,岁进钱粮,请大王恩准。

李允当然不准,他在城外四门随便立下大营――无沟无垒,只有一圈营栅,防备也不严密,每日只在营中宴请众将,只当洪州已经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了,风飘仙乐,满城皆闻。却不知钟传已经把这里情况快马加鞭送信给周岳,请他速速来援,同时要拿捏好时间,到达后夜袭李允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