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一险境
周瑜入驻了南海城,我被安排在太守府后院养伤,却依然被看得紧紧的。此时心里如同颜面上一样焦急,如果万一我的猜测有误,自己便真得要拔剑自刎了!直到进城的第二天隐隐听到城外战鼓声与厮杀声,我才轻轻闭了眼,悬起的心也渐渐放下了一半。
自进城之后一直没看到周瑜的影子,也没有城外的任何消息,只能从这些天,日渐少渐差的饭食,判断出城里的粮食已不多了。唯有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保佑,希望这次周瑜被困,即使不全军覆没,也要让他伤筋动骨。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闲极无聊地在屋里拨弄着琴弦,周瑜像幽灵似地出现在门口,他苍白的面容中带着憔悴与疲惫,分明经历了一场鏖战,只是目光依然如电,复杂的眼神中充满了仇视与懊恼,直看得我脊梁骨发冷。
他径自进屋坐下,端起案几上的茶一饮而尽,接着便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刚才还完好的茶杯已随着他十二分的火气变成了一地碎片,我下意识地往后躲了躲,小心而警惕地望着他气得要扭曲的面庞。
周瑜的怒气似乎并没有随着茶杯的粉碎而消失,他突然起身,一把抓了我脖领子,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我几乎要被拎起来。
“你演的好戏!”他说着,又使劲将我推了出去,我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几步,如果不是被后面的墙挡着,肯定要坐在地上。
“周都督自己判断失误,却又怨起别人来,真是可笑!”虽然被墙撞得我两眼冒金星,可嘴上一点也不示弱,当然这也不是示弱的时候,我瞪起眼睛,迎上他冷得能冻死人的目光。
“若非因你,我大军岂能被困?”
我冷冷笑道:“我一个阶下之囚,岂能左右大军战势?而你身为三军统帅,两军阵前竟念起儿女私情,才遭此被围之困,还有面目来此说长道短?”
“你……真后悔当初没杀了你!”周瑜的手气得似乎都在哆嗦,“既到今日这般地步,本督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今晚与你同床共枕,以慰我之平生!”
他冷峻的眼神里透着愤恨,突然瞬间抽出宝剑,还没等我看明白,剑尖已然挑开我的衣服。
我没想到周瑜居然发会有这样的举动,只吓得惊叫起来,来不及反应什么,周瑜已将剑扔在一旁,发狠地将我抱住,带着浓烈的惩罚意味,他粗暴地撕扯开我的中衣。瞬间,只有内衣裹体,雪白的肩头裸露在外。
“周瑜,你……”刚要张嘴骂他,他已赌上我的唇。
此时,任我拳脚相加,在他面前竟显得如此无力,我急得几乎要哭出来。无意中,手碰到周瑜身上的剑鞘,没有任何思考的时间,我一把拽下剑鞘,使尽平生的力气抽打在他的后背上。
周瑜吃疼,陡然间松开手,我趁势使劲推开他,慌乱地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刚要捡起扔在地上的剑,却被他一脚踏住,他的目光看上去更凶。
“周公瑾,你太无耻了……”害怕的我声音都在打颤,一点都不敢松懈地躲在一旁,“此次打赌,你并未赢我。不但不放我回去,还要行此下贱之事,廉耻何在?”
周瑜的眼中更多的是充满着惩罚的意味,他冷哼了一声,一手抓了我的手腕,霎时我感觉被握住的地方快断了一般。
“廉耻?好个赫小姐,居然用本督对你的怜爱之情蒙骗于我,如今我近两万人马被困在南海城中,你还想毫发无损出去不成?”
他厉声喝着,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疼得我两眼冒金星,不自觉地身体略略前倾,却又被他一把拽了过去。
“周公瑾你不能这样。你也有妻子,若小乔夫人被人玷辱,你这个当丈夫的是什么滋味…….”我挣扎着慌乱地喊道。
“给我住口!本督要你为你的欺骗付出代价!”周瑜的面目因为气愤看上去有些扭曲。
我知道硬是反抗是无济于事的,索性不再做任何挣扎,只是大声冷笑起来:“你身为三军统帅,东吴泰山之臣,如今只为了羞辱一女子,却全然不顾将士们之生死么?”
周瑜的手忽然停住了,虽然没有放手,但至少没有继续下去。我赶忙补充道:“若周都督此举能反败为胜倒也无可厚非,可如今若将我逼死,都督可曾想到这是拿营中所有将士之性命为代价。”
“此话怎讲?”
“都督何等聪明之人,难道孔明先生的这步棋你还未明白?都督若将我平安送回,看在你我两家多年联盟的份上,我家军师定会网开一面,给都督手下将士留条生路。”
周瑜此时眼睛发红,一点都不服气地喝道:“若本督不放你,又将如何?”
我带着几分嘲讽冷冷笑道:“若都督以为我赫梦烟的性命金贵,一命足可以抵上这全城将校之命,不放也未为不可。只是都督不觉得我的赚头太大了点吗?”
“你怎知我就不能突出重围?”周瑜的脸阴郁地乌云密布,可我看出他已经有些黔驴技穷了,于是迅速整理了一下语言,道:“都督太小看卧龙了,如我猜得不错,别说南海被围,就是博罗城,都督屯粮之所在,也尽在孔明手中了吧。即便你能冲出重围,兵马损失多少且不说,难道都督还认为自己能回到江东?”
周瑜颓然松开了双手,一脸的绝望与悲怆,我趁势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见他这副模样,又觉有些不忍。
“本督将你看得如此之紧,你如何与诸葛送出消息?”他此时说话竟有气无力。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摇了摇头,道:“这次你主出兵交州未免太失算,虽有吕蒙拖住黄老将军,子敬又夺下我们的曲江,可是你们可曾想过,江东的兵马如此大动静,北面的曹操想报赤壁之仇久矣,怎可能没有趁势南下的企图?江东后顾有忧;而都督一路兵马虽然出其不意,可这一路下来,战线不免太长了些,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
略顿了一下,我又道:“我不是神仙自没有什么分身术,只不过给军师的信件早已送出罢了。对于张任将军,我深知其人百折不挠,万不会轻易放弃南海,更何况那日在营中,看到子敬,我断定鲁先生一路兵马定是得势,而以发信日期算来,诸葛军师也定然该出兵了,可这样两面夹击的情况,子敬还能顺利与都督回师,其中定然有原由。荆州兵与蜀兵并不是不堪一击,那么肯定是他们诈败,军师定然使用了诱敌深入之计。”
“说的不错”,周瑜眯着眼睛点了点头,又自嘲似地看了看我,“小姐在城外就已想到了孔明之计,只可恨瑜被你蒙骗!”
周瑜红着眼在瞪我,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吓得赶紧往后退了几步,生怕他的虎拳不可遏制地砸在我单薄的小身板上,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挥拳相向,凝视了我约有一分钟的时间,他的眼神渐渐地似乎融化了一般,不再那么愤恨。
“伶儿才高智广,非常人可比,瑜果没有看错!
他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