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七七随仙音来到了杭州,找了一家叫做明月楼的客栈住下。临行前,无瑕子千叮万嘱要朱七七挑些好的湖笔徽墨带回来,朱七七玩心虽重,但此事却万不敢忘。在杭州落脚的第二日,朱七七跟仙音交代了一声便一个人出了门。杭州城内街道洁净,空气清明,又有西湖水的映衬,走在其中,心境甚是愉悦。朱七七一路一边寻着文房四宝店一边打量着周遭形形色色的路人,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民风淳朴,人们的一言一行无不体现着这里尊老敬贤、路不拾遗的优良美德。朱七七转过一个街角,恰见东面一个白衣人牵着一匹白马走了过来,朱七七顿时吓了一跳,慌忙闪到旁边一个卖泥人的摊子前假装看了起来,感觉那人渐渐近了,朱七七只觉得心扑通扑通快跳了出来,直到脚步声慢慢减弱,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沈大哥怎么也来了?真是好险……想着又忍不住转头去看那个背影。没错,是沈浪,那匹万里挑一的千里名驹断难再有第二匹了。沈大哥不是跟白飞飞在一起,跑到杭州来干什么?出于好奇,朱七七悄悄跟在了沈浪后面……
朱七七自从跟仙音学了凌波微步,身法伶俐了不少,轻功也小有进步,跟起人来轻松了许多,但也未敢跟得太近,以免被发现。朱七七跟出了三条街,见沈浪停了下来,便立即躲在了树后,然而让朱七七大吃一惊的是沈浪进了一个她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怡春院,只看牌匾也许朱七七还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但一见怡春院门外那几个打扮妖艳、穿着花枝招展的姑娘在那里拼命的搔首弄姿招揽客人,是人都知道这肯定是一家妓院。
见有客人过来,两个千娇百媚、柳肩蛇腰的女子立即迎了过来。
“公子,我们怡春院的姑娘都是全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准保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一个女子道。
“这位公子,也是来看我们香儿姑娘的吗?快里面请!里面请!”另一个女子边说着边伸出手去摸沈浪的脸。沈浪没有理睬,人却早已弹开,径直进了怡春院。
一进怡春院,便见七八张桌子都坐满了人,一边一个身材矮胖眼神猥琐的男人身边围着六七个姑娘,正莺声燕语的**,另一边一个身穿袄缎满脸麻子的男人正抱着一个姑娘猛亲个不停……正中的台子上一个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角儿正拿着琵琶边谈边唱,身边还有两个姑娘在随声起舞,台下不时还传出充满酒气的声音:“罗那,真是太美了,比女人还要娇柔……”这里尽是一番觥筹交错、日夜笙歌的糜烂景象。沈浪只觉浑身不舒服,遂匆匆上了二楼。
沈浪到了二楼,才发现这里比一楼更加热闹,人头攒动,挤得人透不过气来。踮脚看去,最前面一个锦衣华服、珠光宝气的丰韵佳人正坐在椅上,面前还横卧着一把古琴,只见此佳人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娇娇怯怯,媚眼盈盈,直叫男人看一眼便能酥到骨子里去。人群前面拦着一条常常的红丝带,用以阻挡推推嚷嚷的看客们以免冲撞了佳人,旁边还有几个小丫鬟守着,看谁越了界,不由分说就狠狠的踩上一脚。
“香儿身份低贱,却要各位等了这么久才可相见,怠慢之处,还望客官们见谅!”丰韵女子娇滴滴道。
沈浪心中一动,原来她就是香儿。沈浪自打进了杭州城,关于香儿的传闻听了不下百次。无论是在客栈、酒家,还是茶馆里、大街上。人们都在议论怡香院新来的歌妓――香儿,称其貌若天仙、声音婉转,多少人为博她一笑不惜倾家荡产。沈浪此番前来杭州是为了查清近来许多人迷失心智一事,是以这几日一直寻访得此怪病的人,竟让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问题,被寻访病人的亲属中有将近一半提及病人曾去过怡春院,还有一些亲属说不清楚病人的近期的去处,其中也有少数女病患。虽不能完全确定,但怡春院确是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香儿……香儿……小爷愿出黄金百两,只要你愿意陪小爷一夜……”下面有人嘶声力竭的喊道。
“我愿出二百两……”另一个声音喊道。
“老子我出三百两……”
“五百两……”
人群中一片叫价之声,腐烂淫欲的尖叫让人觉得如此刺耳。
香儿笑了笑,一脸娇羞道:“承蒙各位客官抬爱了,香儿卖艺不卖身。如此良辰美景,还是让香儿为大家弹奏一曲……”说罢,香儿一撩水袖,露出娇嫩纤手,拨动琴弦……
琴声婉转,似溪水潺潺,似细雨朦朦,宛如瑶池仙乐,让人彷佛置身天上仙境。然而渐渐的,沈浪愈来愈觉得这个声音渗入心扉,不知不觉中全身恍惚,无法自拔。{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脑海中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这并不是普通的琴音,其背后的魔爪已经开始要腐蚀人的心灵。沈浪心中虽惊呼不好,身子却无法动弹,再看周围的人群,个个眼神游离,神色安逸满足,已开始呈现醉态。沈浪别无他计,只有默念天绝心法,极力克制自己的思绪不随琴声所动,集中所有意念屏蔽弥漫四周的音律,使自己对香儿的魔音充耳不闻。但身体依旧无法移动,又过了一会儿,人群开始动了,大家一个个下了楼去,只是每个人似乎都变了样,目光呆滞,表情僵硬,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缓慢而刻板,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待所有人都走了出去,就只剩下沈浪还在原地站着。香儿停止了抚琴,冲着沈浪莞尔一笑,道:“这位公子怎么还不走呢?莫不是还想再听一曲?”
沈浪定了定神,也还了一个微笑,道:“香儿姑娘琴音虽妙,却未免太歹毒了些吧?”
香儿柔声道:“怎么会呢?你看他们不是都满足的离开了吗?”
沈浪冷哼了一声,依然从容道:“在下没有心思和香儿姑娘开玩笑,香儿姑娘还是先解开他们身上的禁咒,这样你我都好省些力气。”
香儿一听立即变了脸色,一改刚才的温柔,霍然起身,道:“我若不答应呢?”
“那在下就要得罪了!”沈浪掷地有声道。
“你以为你还能动吗?”香儿的声音不似方才那样甜腻,反倒像个悍妇。
“为何不能?”说话间,沈浪飞身而起,霎时闪到香儿身边,指尖运功,欲点其穴。原来由于沈浪及时屏蔽了魔音,是以中咒不深,又在暗中运功于全身冲破了阻塞,已经可以活动自如。
岂料香儿亦不是等闲之辈,飞速转身,桌上的古琴不知何时已被她抓在手中,香儿用琴向前一挡,沈浪见状急忙收回指力,转而抽剑劈琴。就在剑已落下即将接触到琴弦之时,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琴声,香儿闻听此音,立即面露喜色,眼睛放光,反手用琴身挡开沈浪一剑抽身冲下楼去,沈浪不明就里,飞身追了出去。
怡春院外的大街上,刚刚那些听了香儿抚琴的人们正拥在那里,一个个用手使劲按着头,痛苦的呻吟着,面目扭曲,似正在受着极度的煎熬。然而过了一会儿,又都逐渐平静了下来,眼睛恢复了神采,动作也变得正常,如同刚从一个可怕的梦魇中醒转过来。
刚才在怡春院一楼弹琵琶的被人唤作罗那的人先于香儿一步也冲了出来,罗那和香儿几乎异口同声喊出了两个字――天王。然而当他们仔细一看却都傻了眼,显然眼前所见并不是他们心中所希望的那个人。
“你是谁?你怎么会弹清心曲?”香儿厉声问道。
弹琴的并非天王而是一个貌若十七八岁的绝美女子,含辞未吐,气若幽兰,正是仙音。仙音身旁还站着个黄衫姑娘,鼻腻鹅脂、娇俏可爱。沈浪追出怡春院一眼正对上这个姑娘,而她也正看向跑出来的沈浪,二人四目相对,脸上的表情都很不自然,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却谁都没有开口。
“我是谁需要告诉你吗?我还没问你如何会弹这迷心曲?”仙音冷冷道。
“少废话,天王在哪里?”香儿怒道。
“不知所谓!”仙音一脸不悦,接着又道:“我这次来是要给你们一个忠告,这次杭州城中被迷心曲所蛊的人我会替他们解咒,但如果下次再让我发现你们用魔音害人,休怪我下手绝情!”说罢,仙音转动轻盈的身姿,翩然离去。然而那黄衫姑娘却纹丝未动,呆呆的站在那里盯着沈浪。这时传来仙音清脆的声音:“七七,还不快走?”
朱七七一路跟踪沈浪到了怡春院,见沈浪进了妓院,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朱七七以为沈浪为了报仇要杀她,但却不相信沈浪会去**,心想沈大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才进去的。正想着,恰看见仙音背着琴也朝这边走来,于是迎了过去。二人站在怡春院外没多大功夫,只见从里面呼呼拉拉走出许多人来,朱七七虽然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却总觉得这些人好像与常人不同。待人差不多都出来了,仙音取下古琴,缓缓弹奏了一曲,才见这些人一个个又都好转过来……
听到仙音的呼唤,朱七七这才缓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样子似有千言万语卡在嗓中,不情愿的转身跑过去跟在仙音后面。
“阿弥陀佛――”就在这时,一声浑厚的法号传来,三个人飘然而至。两侧是两个身披袈裟,手持禅杖的老和尚,而中间是一个身着绸缎长袍,头戴发箍,看起来五六十岁模样的男人,一脸凛然正气,气度不凡。罗那和香儿一见此人立时眼放亮光,一起冲了过去,口中喊道:“天王――属下终于找到您了!”
这两个和尚乃是少林无因、无慧两位大师,另一位正是罗那和香儿要找的天王厉苍天。厉苍天看到罗那和香儿,神色微变。
“阿弥陀佛,厉施主,还请你为杭州城无辜的百姓解开魔音禁咒……”无因大师道。
话音刚落,罗那吼道:“原来是你们这些秃驴囚禁了天王,天王,我们来救您……”
罗那和香儿不由分手便和少林的两位大师动起手来,而天王就站在一旁,没有出手,也没有说话,像是被人点了穴道。
刚走出没多远的仙音和朱七七闻声回过头来,就在回头的一刹那,仙音一惊,喃喃道:“是他?”
“仙音姑姑,谁啊?”朱七七问。
仙音没有做声。
朱七七又道:“仙音姑姑,刚才那两个坏人现在又在欺负人,不知道还要干什么坏事,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帮那两个和尚?”
仙音依旧沉默,但人却已经走了回去,朱七七见状也跟了回去。仙音来到天王身边,冷冷道:“厉师兄,这些年过得可好?”
天王厉苍天一见仙音,眼神立即显得十分惊恐,但瞬间又黯淡下来。
沈浪一直在一旁看着,以他的聪明,对当下的情况已明白了个大概。江天雄大寿当日天龙教护法夜叉带人前来搅局,无慧大师就曾说过,三十年前天王被中原武林同盟所擒,但之后天王被囚在哪里却只字不提,依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被囚禁在少林寺。另外两个口口声声要救天王厉苍天的想必是天龙教的护法,在此以魔音迷惑人心八成也是为了引出天王,或许他们以为只有天王可解这魔音,所谓的武林正道定会让天王现身解救,然而却谁都不知道那个姑娘也能解迷心曲,但如果说这二人是师兄妹的话一切又都好解释了,不过以那位姑娘的年纪同天王比起来似乎又不像……
“七七!”这时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朱七七回头一看,立时惊得张大了嘴巴,来的三个人她都很熟悉――熊猫儿、谷月轩、荆棘。看到谷月轩和荆棘朱七七倒不奇怪,关键是熊猫儿,朱七七万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七七,可找到你了,你这丫头怎么越来越不懂事了,脱险了也不回快活城,你知道把大家都急成什么样了吗?真是太不像话了……”熊猫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数落。朱七七一时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只好低着头听着,熊猫儿责备完朱七七,一眼正瞟见沈浪。
“咦,沈浪?你也在这?怎么你找到七七了也不捎个信儿回去?”熊猫儿惊问道。
沈浪苦笑了一下,个中缘由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这时再看一旁激斗正酣的四人,无因无慧两位大师已渐渐占得上风。罗那和香儿一方面觉得有些吃力,另一方面也无心恋战。突然,香儿借着罗那的身子挡住两个少林和尚之机,“嗖”的如迅雷般闪到了天王身旁,迅速几下解开了天王的穴道,再一转身,一下子掐住了离她最近的朱七七的脖子。
身边的仙音只顾着找厉苍天算旧账,一时竟疏于防范未来得及阻拦。熊猫儿看见沈浪,正走过去那边,背对着朱七七,所以也未察觉。而沈浪所站之地离朱七七足有二三十步距离,即使出手也全然不及。谷月轩和荆棘虽已出手阻止,怎奈香儿身法之快已远远超过他们能力所及。其实以香儿的身手,能和少林方丈纠缠许久,足见其武功之高,毕竟天龙教的护法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从香儿跳出战局替厉苍天解穴到掐住朱七七的咽喉,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七七!”几声惊呼几乎同时传来。随后众人便听到一声穿透力极强的狂笑,正是香儿发出的。
“秃驴,再不住手,这丫头的命就是你断送的!”香儿叫道。
“阿弥陀佛――”无因无慧两位大师收住身形,停了下来。罗那听到香儿的声音也停了下来,见香儿抓了个姑娘做人质,笑着赞道:“我说乾达婆,真有你的!”
“紧那罗,还不过快过来!”香儿道。
原来怡香院的罗那和香儿只是化名,他们真正的身份是天龙教的护法紧那罗和乾达婆。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施主因何要执迷不悟?”无因大师规劝道。
“废话少说,今天你们若是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乾达婆对她不客气,你们所谓名门正派不是都喜欢大慈大悲、假仁假义吗?我到要看看今天你们会不会为了这个丫头让步?”香儿也就是乾达婆说道。
“我佛慈悲,女施主万不要再开杀戒!”无因大师道。
“死妖婆!快放了我师妹!”荆棘怒道。说着便要拔剑,手刚放到剑柄上,即被谷月轩按下,谷月轩摇摇头,低声道:“阿棘,不要冲动。”
熊猫儿见朱七七被挟,登时急了起来,喊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乾达婆道:“很简单,让我们走!”
熊猫儿道:“你先放了她!”
乾达婆冷笑道:“放了她?那两个老秃驴还会放我们走?”
熊猫儿一拍胸脯道:“你放心,你只要放了她,我熊猫儿拼死也要拦住两位高僧,让你们离去。”
“哼!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儿吗?”在一旁的紧那罗道。
仙音虽嫌朱七七顽皮,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倒颇喜欢这个有点傻气却天真善良的姑娘。仙音对厉苍天怒目而视,冷冰冰道:“厉师兄,几十年不见,你的本事更胜从前了,调教出这样的手下。”
厉苍天听了仙音的话,脸阵红阵白,对乾达婆道:“我们能脱身便是了,不要伤害这位姑娘。”
目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沈浪一直没有说话。朱七七被乾达婆掐住喉咙,脸憋得通红,却还没忘记斜眼瞄着沈浪,见沈浪一点反应都没有,心中暗自感伤,心想看来沈大哥真的是想我死,当日逼我落崖没想到让我侥幸逃过一劫,现在我被人挟持,他必定希望我不能脱险也免得他再动手了。想着,朱七七鼻子一酸,眼角竟涌出几滴泪水。
谁知这时,沈浪却一步步走了过去,渐渐靠近了乾达婆。乾达婆呵道:“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沈浪停下了脚步,淡然道:“香儿姑娘,哦,不,是乾达婆护法。在下过来是要提醒你一件事,刚才在楼上,你似乎落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你少唬我!再要靠近,别怪我失手拿捏错了力道。”乾达婆说着手指稍加施力,朱七七的表情立即变得更加痛苦。
“是不是真的,一看便知。”说着沈浪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拿在手中晃了一下,笑道:“这个可是你掉的?”
乾达婆一看脸色大变,惊道:“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偷走的?快将东西还我!”
刚才在怡春院二楼,沈浪欲点乾达婆穴道之时,乾达婆用手中的琴挡了一下。沈浪不得不及时收回手指,恰巧就在这一瞬间,沈浪发现乾达婆的琴木缝隙之中露出信封一角,便顺势抽了出来,而乾达婆并未发觉。沈浪见这信封藏的如此隐秘,料想应该是什么重要之物,现下朱七七被抓作人质,别无他法,沈浪也只是想拿这封信试探一下而已,不料果真被他猜中。
“还你也可以,只要你把这位姑娘放了。”沈浪自若道。
紧那罗见到沈浪手里的信封,立刻也急了,埋怨乾达婆道:“你这个笨婆娘,连一张纸也看不住!”
乾达婆气道:“死人妖,就知道在这里放屁,早干嘛去了?当初你怎么不拿着,现在丢了却来赖我!”
紧那罗还要再说什么,忽听“啊”的一声大叫,乾达婆掐住朱七七的手突然松开。再看乾达婆的手上多了一根明晃晃的银针。原来沈浪趁乾达婆和紧那罗相互责怪放松警惕之时,暗中摸出刚刚从怡春院一个姑娘身上“偷”得的一枚银针,正射中乾达婆手上的麻筋。霎时,沈浪已冲了过去,揽过朱七七腰际欲迅速闪到一旁,岂料天王厉苍天早看出沈浪的用意,甩手发出一颗石子正打在沈浪膝上,沈浪脚下一软,厉苍天趁机一把又拉回朱七七。
沈浪踉跄了一下站定,无奈道:“不愧是天王。”
厉苍天平静道:“我们只是想离开这里,并不想害任何人。”转而又对无因无慧两位大师道:“两位高僧,在下现有要紧之事需要处理,待事情结束,定会给中原武林各派一个交代!”说罢,厉苍天架着朱七七跃身飞了出去,紧那罗和乾达婆也紧随其后,双双飞走,其轻功之卓绝,速度之惊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