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刀刺向Berserker的背。那,一定是Assassin!
我所能知道的,是Berserker刚刚击飞黑色Servant正在往回带的右手锤,猛然加重。收锤的惯性带着Berserker的身体以右脚尖为中心龙卷一般转了半圈,破军正拍在Assassin持有短刀的手上。
鲜血、残肢和短刀只来得及飞出一点距离,就和它们原来的主人一起归于灰烬。
眼睛完全跟不上Berserker的动作,但是我却明白地知道他的行动――虽然根本来不及理解。从短刀刺出,到刀尖在离Berserker转回的胸膛不到一指距离的地方短刀连着手被打飞,再到继续旋转的Berserker左手锤撕裂了Assassin的身体,只有半秒时间。
灌注着魔力的贪狼直接蒸发了Assassin和锤接触的身体;被巨大的冲力从暗影中撕扯出来的Servant进入阳光以后,还没落地就迅速化为砂砾。我的眼睛,只来得及捕捉到消失前一闪而过的白色骷髅面具。
一句话也没有,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这次战争的第一名Servant就这样轻易地死去了吗。
Berserker并不追击逃走的那名黑色Servant,而是解开了黑色的铠甲,收回双锤,看了一眼对手离开的方向,才沿着地道跳回地下室。
“刚才那个,很奇怪。”紧随着落地声,是他的疑问,“那么弱的英灵,就算是Assassin也不对劲。”
“同感。”Saber的声音明显带着对Berserker的轻蔑,“应该和第四次战争中的一样,那个Assassin一定是山中老人无数个身体中的一个;单一而论,作为个体的Assassin确实是最弱的。但是,Berserker,刚才你的行为是什么意思。趁对方和平离开不加注意的时候施以偷袭,这样的行为,太过卑劣了!”
“啊,看你刚才铠甲的式样,你是欧洲的迂腐铁罐头骑士对吧。”对骑士王的震怒完全不以为意,拾回微笑的Berserker整了整袖口,“只是试探而已,想要确认一下我的判断罢了。我很清楚,在这里决出胜负是不可能的。而且,那位Caster阿姨刚才攻击对方的Caster,已经打破了双方默认不动手的共识;这种行动给对方的信息,无疑是告诉他们‘我是说不通的’。这样一来,必然已经有所谋划的对方,为了保证自己的计划得以施行起见――或者还要加上一点像你这样的义愤――必然先集中攻击她。无论如何我比她耐打,不是吗。”理完衣襟,微笑着抬起头,和Saber对视的Berserker说出这样的话。
呜。一口气得罪其他三名友军Servant中的两名吗。听到阿姨这个词的时候,Caster所在的方向明显地传来青筋爆起的声音。
“愿意自污来背负他人的过错吗。是我误解了你高尚的行为,请接受我的歉意。”出乎我意料地,从来不服输的Saber居然向Berserker低头致歉。不过背负他人过错云云……感觉得到,Caster身边积蓄的静电已经快要达到爆发的程度了。
“不必了,我这么做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确定一点猜测而已。刚才他们二人的宣战,说明了好几个问题。第一个弄明白的是职阶,”他收起了微笑,向着工房本来的出口处走去,示意我们跟着他离开,“我打飞的那个黑色Servant拿出了剑,是Saber加Archer的可能性非常大;另外一名,那个白色的Servant,就能力而言应该是Caster加Lancer。方便起见,我们称前者为Archer,后者为Lancer好了。”
“这个,我也推理得出来。”是智囊角色再一次被抢了吗,诸葛凛低声咕哝着。
“前者的话,根据他说过的话,应该是这块土地曾经的统治者,或者叫法老;从装束上来看也是这样。他刚才展示出来的能力,并非抵消魔术的对魔力,而是单纯的魔术无效,或者称之为免疫力更为合适吧。按他刚才的说法,他对魔术、甚至可能对伤害都会有非常高的免疫力。再加上他进来的时候那个鹅首人身的形态,能很明显地感觉到神力的痕迹;就我所知道的一点微薄的埃及知识来说,法老本身是神王。把这些全部合并起来看,这个Lancer的能力和神一定有很大的关系。能这么快找到刚召唤出来的我,也应该是因为他是这片土地的王的原因。
“而Archer的纯黑色眼睛显然是魔眼;在我刚要偷袭的他的身体就有所反应,他的眼睛所携带的很有可能是洞察类型的能力。他所抽出的那把黄金剑肯定是宝具,能力据我推断,应该是变形:我给他的那一锤只用了两分力,但是他的剑先变软内凹,在判断出我用力大小以后又变得坚韧,借着我的力量弹飞逃走:这是故意示弱。”已经换回白袍的Berserker侃侃而谈。
“啊,那个,可以问个问题吗?”已经成为江户川Berserker的忠实推理粉丝的樱仰着头,满脸期望的神情;在Berserker点头以后,她才继续提问,“那个Assassin,你是怎么看的呢?虽然像英灵一样死亡消失,但是完全没有灵魂被我吸收啊。”
Berserker停住了脚步。
“不知道,这是我唯一看不明白的。Saber殿下的解释,可能就是事实,也可能不是。不过现在未知因素实在太多了,还是先考虑我们能知道和推断的东西吧。”他继续缓步向着地下室的出口走去,
“另外,那个法老的话,还给了两个信息。
“第一,那个黑皮肤Archer肯定是非洲人。他和那个法老Lancer在非洲这块土地上很可能有非常大的知名度,由此会带来的能力增幅是他们的一大优势。
“第二,他知道Saber殿下的国王身份,”他向Saber略微点头示意,“还知道我们的日程表的话――虽然我其实不大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去旅游――那么可以推想而知,他对我方的了解多半相当彻底,所有人的资料他们应该都有――当然,除了我之外。”
‘反正是公款,干脆继续旅游得了’,曾经这么说过的Caster已经完全消去了刚才即将暴怒的表情,而是带上了明显更为危险的笑容。我要――
“也就是说,Caster的Rule`Breaker、Saber的风王结界,都起不到出奇制胜的作用,其他宝具的效果对方也会知道,对吧。”顺着Berserker的思路,我也推演着可能的战术选择。
“不,未必是这样的。情报云云,从来没有完备这种事情。我不过是要打消你们可能存在的侥幸心理罢了;无论你们曾经经历过什么,现在你们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战争。”Berserker再度停住脚步,转向我们,“一切麻痹大意,都……”
“穆罕默德的胡子!”惊慌的喊叫打断了Berserker的战前演讲,“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地下室的入口,站着的是披着睡衣的宾馆负责人;昨天在我们入住并把账单挂到协会头上的时候,曾经见过他一面。
“啊啦,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战争罢了。”Caster语带讥讽地说,“损失什么的,直接找协会要就是了。”
“找协会要!协会在埃及能动用的资金连这个洞都修不好,还找协会要!协会在埃及的最高头头就是我了,还找协会要!这两天我都在拿自己的钱垫着,从左口袋里放到右口袋里,一换手就少掉一大半!”老板先生似乎出离愤怒了。
“你这家破宾馆能值多少钱。干脆我买下来,你签个单子给我,我自己去找协会报销得了。”Caster行若无事地发表着问题言论。
“买?你能买的下来?这里的水泥都是掺了黑曜石的,钢筋里也加了秘银……”
“开价。”Caster的声音沉了下来。
负责人先生明显地小了一圈,但是嘴上还坚持着连我都看得出来的漫天要价:“五千万美元。这还是造的时候――”
“喏,一亿美元,行了吧。”Caster明显懒得就地还钱,掏出支票本,发泄般唰唰唰写了八个零,签上名字,递过去。
余光里看到,凛的眼睛似乎变成了金色,瞳孔也像猫一样直立成一条线了。
不过Caster的钱……没错,都是金闪闪的。英雄王在买金羊毛的时候就拿不出现钱来了,现在再被外人一催帐……
脑中掠过老板先生被乖离剑从冬木轰飞的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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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转手,半小时前刚从董事长先生变成总经理先生的某位正笑容可掬地把我们送上去向胡夫金字塔的旅游车。
“一路顺风!”他的笑容中可以挤出奶与蜜来。
关上车门和车窗,车厢内陷入了暂时的静默。汽车发动,向前驶去。
“小心!”Berserker突然用日语对司机吼道。车内众人一惊,司机却完全没反应。
“怎么了?”
“没什么,确认一下我们能不能安心交谈罢了。”Berserker耸了耸肩,“稍等片刻。”
他双眼微闭,在空中划着星宿的形状,一划一顿,那一点便微微发出光芒。点了十三点,他收起手,空气中便浮出了北斗和南斗的形状来。
“小把戏,只是更方便我理解你们的叙述而已。胡夫金字塔九点才开放,现在七点刚过,正好有大把时间。我想听听你们之前的战斗历史,这样可以方便我下一步的战术安排。”不愧是将军,Berserker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接下来的车程,便在大家的讲述中度过。
葛木老师的毒蛇百艺,和击倒Saber的那一拳。
Saber关闭圣杯孔穴的那一剑。
Rider和Saber的两次宝具对拼。
我用无限剑制打倒英雄王的一战。
凛的宝石剑和樱的影巨人的对战。
过往的战役,凝结了太多的欢笑和悲伤,哀痛和激动。很多次,我们都不再能保持冷静的陈述,而陷入“对方就在面前”的尴尬或者不想再说下去的沉默。
――而Berserker则在好整以暇地评点着我们战术上的失误。
“用本尊劫持人质,Caster你还真是不要命啊。之前给那个法老Lancer的一下闪电,看来不是什么偶尔失手,而是一贯如此嘛。”
“早一点投影出Rule`Breaker,直接把Saber再次抢回来,然后借用Avalon的治愈之力恢复,接着关闭圣杯的手段就有无穷多了嘛。不过你当时并不知道Avalon的力量,情有可原就是了。”
诸如此类的评论一直持续着,直到窗外响起了震动天地的低语声。
“塞斯,起床,还债的时候到了。”
Berserker之前所画出的南北斗光芒一绽,然后发出像玻璃一样碎裂的声音,化为无形。
我很确定我听不懂这种语言,但是我更确定的是我听懂了它的含义。车里的人警惕地向外扫视,但是看不到任何特别的图景:只能看见公路与两旁的黄土,远处的尼罗河谷,河岸高地上的金字塔群,以及点缀其间的椰枣树。
突然奇怪地泛上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凛当时主持过的那个因缘整合仪式完成时的感觉,只是程度上轻了无数倍罢了。
Berserker依然保持着微笑,并不张望:“像是刚才那个Lancer的声音。估计――”
雄浑的吼声打断了他的估计。
声音比刚才的那句话大很多,但是并不刺痛耳膜,而是摇撼着心灵:
“沙漠,扬起你的砂砾,遮蔽太阳的光芒吧!”
――
注释:
serker的那两锤,是标准的角动量守恒…
2.破军即摇光,贪狼即天枢。这两颗是北斗的首尾两星。
3.奶与蜜:指迦南之地,典出圣经。好吧其实这是向致敬…
4.塞斯Seth(这词和西斯没有关系!),后期因为埃及的th音演变为t音,也拼为Set赛特。埃及的沙漠与南方(上埃及)之神。最后一句的台词来自无疤者奥西里安,但是Osirian一名来自冥神Osiris,奥西里安的鹰头光圈则是Osiris的儿子荷鲁斯Horus的造型,所执掌的沙漠与风暴则是Seth的神职。以上,吐槽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