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想用自家的小船带文公子游览秦淮河，没想到他租了一艘装饰精美的画船。

只见过画船的外观，却没见过里面的布置，果真是金玉璀璨、锦绣典雅。

坐在窗前，他忽然移过我的脸，“咦，你的脸有点红，似乎多搽了点脂粉。”

昨日和他分开后，赶忙去买了一些廉价的脂粉，今日好派上用场，夜里请教了几个姐妹如何上妆。今日一早，匆忙涂了一些，希望能让他满意，却没想到，他还是瞧出不妥之处。

“我……很少涂脂抹粉，不太会……”我窘得别过身子，避开他揶揄的目光。

“你天生丽质，不必搽这么多粉。”他扳过我的身，让船家拿来脂粉，“你所用的脂粉不好，伤脸肤，下次别用了。首发”

“平日忙碌，都不搽粉的。”为了能够衬得上他，我才去买脂粉，将自己收拾着好看一些。

船家拿来的也是廉价货，比我买的好不了多少，文公子将就着用了。

令我吃惊的是，他竟然亲自为我拭去多余的脂粉。

我微仰着脸，与他四目相对。

我们靠得很近，他温热的鼻息袅袅地拂来，他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很好闻。

他很专注，眼神凝定，纤长卷翘的黑睫仿佛蝴蝶的翅膀，偶尔扑扇一下。

他轻柔地为我整妆，修长的手指触着我的脸，那种奇异的触感很陌生。

靠得这么近，此时此刻，我的心跳动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蹦出胸腔。

脸颊越来越热，好像有火在烧，一路烧到脖颈。

脂粉的俗香，他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我被熏醉了，晕乎乎的，可是我只记得他那令人沉迷的体香。在这样的暗香中，我的心仿似小鹿乱撞，一种奇异的暧昧如水流淌。

文公子好像也意识到我们太过靠近，便放开我，长睫微垂，“好了……比原先好一点。”

“谢谢。”我正襟危坐，脸颊仍然很烫。

“饮茶吧。”他斟了两杯热茶。

我慢慢饮茶，他也闲适地饮着，船中安静得异乎寻常。

过了半晌，他道：“不如到外面看看风光。”

于是，我们站在船头，我为他介绍秦淮河一带的风物，方才的尴尬终于消失。

在船上用过午膳，文公子吩咐船家将画船停泊在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我们坐在船尾闲聊。

他取出一管玉箫，“会吹箫吗？”

我摇摇头，“公子可以吹一曲吗？”

文公子玉箫在手，缓缓吹响。

箫声悠远，乐曲忧伤，在这三月春光烂漫中别有一番思慕的情致。

他吹得很好，信手拈来似的，我很羡慕他会吹箫，因为我从来不碰那些笛箫之类的玩意儿，也没工夫去学。

俊美优雅的公子，身穿一袭雅致贵气的白袍，坐在船头为我吹箫，我高兴得醉了，浑然忘我。

这是什么曲子？为什么这么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