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蕾的情敌
1
熙蕾病倒了,高烧39度,脸晕红一片,摸上去滚烫,像两朵灼灼刺目的桃花。冰凉的药水一滴滴随着锐利的针头流入身体,高烧渐渐退去。
婆婆和许斌陪着熙蕾打完针,婆婆非要许斌带熙蕾去查妇产科,熙蕾的月经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来了。
不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却并没有怀孕。这让婆婆大失所望。
许斌很担心,问大夫:“可是,她到底生了什么病啊,整天不好好吃饭,老失眠,面黄肌瘦,还以为是怀孕了呢?”
那位胖胖的大夫一听,说:“不会是得了抑郁症了吧!年前有个产妇患了抑郁症,差点自杀了呢!去三楼的精神科看看吧!”
从妇产科出来,婆婆还在嘟囔:“现在的大夫,就会骗人,不在他们医院花点钱,就死不罢休,查不出病来,说什么抑郁症,我还第一次听说有这个病。”
许斌抚着虚弱的熙蕾,说:“还是去看看吧,听大夫的,总没有错!”
在精神科,大夫最后诊断熙蕾患了轻度抑郁症,给熙蕾开了一些抗抑郁的药,又嘱咐许斌:“这个抑郁症啊,可不能忽视,多鼓励病人,抽时间享受自己的兴趣爱好,多出去走走,和朋友在一起聊天啊,喝茶,娱乐,不行了出去旅行散散心,给她创造一个宽松舒适的环境,会好很多。”
许斌忙不迭点头:“知道了,知道了!”
从医院出来,婆婆还是不以为然:“这些大夫,故弄玄虚,没有病的人,只要进了医院,就有病了!”
回到家,安顿好熙蕾躺下,吃完了药,许斌还要去上班,一见许斌要走,熙蕾的泪又忍不住流下来,起身抱住许斌的脖子:“陪陪我,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许斌还是大大咧咧地说:“怎么是一个人呢,不是还有我妈在家吗?乖乖的啊!”听着许斌的话,熙蕾沮丧地转过了头。躺在床上,脑子混沌一片,最后迷迷糊糊地睡去,一会儿又梦见白衣服女人,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迷了路,在一栋空荡阴冷的大楼里,很多房间,很多扇门,熙蕾四处寻找许斌,打开每一扇门,都是空荡荡的,最后,发现一扇开着的门,熙蕾走过去,惊喜地叫着:“许斌,许斌,在吗?”忽然,从房间里冲出一个青面獠牙的怪物,熙蕾从梦中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外面,传来婆婆的拖地的声响。
熙蕾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脸,掩住刚刚擦干又溢出了泪。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什么时候,像身后的一阵风,就呼啸而去了呢?
晚饭时间,婆婆特意给熙蕾煮了白米粥。
熙蕾虚弱,不想下床。许斌就盛了一碗端了进来,体贴温柔:“来来来,小病号,就在床上吃!”
婆婆连忙跟进来嘱咐道:“在床上吃,小心一点啊,别把床单被罩弄脏了!”临走,看着儿子儿媳恩爱的样子,不无羡慕,带着点感伤,酸溜溜地对许斌爸爸说:“唉,看儿子,对熙蕾多好的!”
熙蕾自己端着粥,一口一口送到嘴里,平日觉得寡淡无味的东西,这时候显得这么香甜可口。许斌说:“慢慢吃,我出去吃饭了!”
外面饭厅里,一家人有说有笑,气氛融洽,熙蕾在屋子,又不知不觉落下泪来,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多余的人。
晚上许斌一进屋,熙蕾流着泪,抱住许斌的脖子,嚅嗫着:“不要走,抱抱我啊!”泪水蹭了许斌一身。
“妞,你到底怎么了嘛!越来越像林妹妹了,我可不是贾宝玉啊!怎么了,不开心的事情就说出来!”担忧写在许斌的脸上。
熙蕾终于和许斌第一次提出:“许斌,我要搬出去!咱们搬出去吧!”
此言一出,许斌马上否决:“怎么可能,搬出去搬哪里去啊,再说,我爸妈就我一个孩子,我和你搬出去了,他们多孤独的,还有,让周围人怎么议论呢!”
“你只在乎别人的议论,就不在乎我的感受啊!”
“反正是不能搬出去,你说吧,只要不搬出去,你要怎么样都行!”许斌让步。
“那,不搬出去也也行!我有要求。一,不许你妈随便进我们房间,打扫卫生也不行,房间我晚上回家自己打扫,我没时间打扫就这么乱着。”
“好好好!我给她说,还有没!”
“二,请你和你妈不要有那些变态行为,比如,彼此上厕所都不避嫌,你都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在妈妈面前露着那玩意儿,不害羞啊!像上次她进来叫你起床给你穿裤子那样的事情,不要再让我看见!”
“这也算事,行!还有呢?”
“还有,星期天睡懒觉,不要老喊,早上上班,也不用叫我,我自己能起来,以前也没见我迟到过啊!”
“好!好心叫你起床还有错了!”
“最后还有,让你妈大事小事总提钱钱钱,庸俗不,一幅小市民样子!”
许斌都一一答应下来:“就你高尚,我们都是小市民。{Www。Shouda8.Com 首发 手.打/吧}好了,可以睡了吧!只要你高高兴兴的,让你的所谓抑郁症,赶快好起来,怎么都行!”
这一晚,熙蕾睡得很香甜。一梦到天亮。早晨,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跳落进来,一下子,染亮了熙蕾的心情。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让人一醒来就神清气爽的天亮。
2
接下来的几天,婆婆的脸色一直阴着。大约许斌说了熙蕾提出的那些问题,婆婆改变了一些,不再随便进儿子房间了,也不对熙蕾指手画脚了,和熙蕾在一起的时候,话更少了,每天下午做完了饭,就趴在窗台上,望着老公儿子回来必经的路,张望着,深深叹一口气。
这一叹气,让熙蕾刚刚舒缓一些的心情,又黯然一下。她知道了,婆婆也不快乐,她想起许斌在那次婆婆丢钱说过的话,他说,妈妈只是因为那种某种东西丢失后强烈的失落感。
每天晚上,许斌进房间来,亲热地叫一声“妞,”,关切地嘘寒问暖,熙蕾就看到,婆婆那两道目光,冷冷地,带着股幽怨,投射过来。
还好,过年了。浓烈的年味冲淡了所有的不快。这是熙蕾第一次和许斌家人一起过春节。除夕之夜,一家四口坐在客厅看春节联欢晚会,晚会爆笑不断,家里却稍显冷清。许斌不停地说笑活跃气氛。熙蕾想起娘家,弟弟应该放寒假回家了,往年,她和弟弟还在妈妈身边,打打闹闹,吃完饺子,弟弟就去屋外放鞭炮,那个红砖墙里的小院落,盛满她所有幸福的回忆。如今,却已经是为人妻,妈妈说的对,不能再任性了。
许斌起身去接水喝,熙蕾说:“顺便给我也倒一杯水!”
许斌倒好水递给熙蕾,她一尝,温温的,还有淡淡的蜂蜜味道,原来,是许斌早早晾好的蜂蜜水。两人相视一笑。
婆婆看到,不高兴地用眼白剐了儿子一眼,不动声色地说:“斌啊,妈妈感觉有点冷!”
许斌聪明,一听,马上会意:“哦,我去给您拿床被子吧!把老妈冷坏了怎么办呢?”许斌进屋给妈妈拿了被子,盖到了妈妈腿上。婆婆心满意足地笑了,抚着儿子的脸夸道:“儿子真乖!”然后又示威一样看了熙蕾一眼。
熙蕾喝着自己的蜂蜜水,装作没有看到。
因为很快就可以回家见到自己的妈妈了。初二要和许斌一起回娘家。熙蕾的心早已经飞走了。
3
初二一大早,熙蕾就起床梳妆,换上新装。许斌在一边打趣:“真是回娘家啊,这么积极!”
熙蕾正觉得奇怪,婆婆这天早上没有早早起床,公公从屋里出来了:“许斌,看看你妈妈,好像生病了。”
许斌一听,到母亲卧室一看,妈妈蜷缩在被子里,双目紧闭,小声呻吟着。他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头,问:“妈妈,哪里不舒服啊!没发烧啊!”
婆婆睁开眼睛,看上起很痛苦,脸上的皱纹微微扭曲,有气无力地说:“儿子啊,妈妈好像生病了,浑身无力,好难受啊!”
公公这时找了体温计来,许斌给妈妈量了体温,很正常。又从药箱里找出血压仪,给妈妈量了血压,一切都正常。
查不出原因,许斌叹口气:“那让爸爸陪你去医院吧!”
婆婆拉住许斌的手:“你陪妈妈去医院嘛!”熙蕾在门口停明白了,婆婆没有生病,是想缠住儿子,不想让许斌陪自己回家。
“妈,又不是什么大病,就让爸爸陪你去嘛。我今天还要陪熙蕾回家呢,坐车三个小时呢!你忘了啊!”许斌说。
婆婆只好做大度状:“那你去吧,妈妈没事。穿暖和点!”
“那好,我走了!让爸爸陪你去看病啊!”
走到门口,婆婆又叫许斌:“儿子啊,去了吃什么呢!”
熙蕾一听,答道:“你放心吧,我妈昨晚上就开始准备了,做了很多好吃的。”
婆婆低下声音说:“你妈妈会做什么吃的,许斌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菜。”熙蕾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故意说:“不行,看家里有什么,你给他做点带着。”
婆婆一听,竟然当真,身体也不难受了,就准备起床。公公见状,忙打圆场:“行了,大过年的,谁家没饭吃。就你能。”
婆婆被公公呵住了,又躺回床上,说:“我不是怕儿子吃不好吗?”
许斌无奈地笑笑,和熙蕾出了门。
3
两三个小时的颠簸,终于到家。
已经是十二点,妈妈已经做好了一大桌子菜,就等着熙蕾许斌两人。
弟弟熙军迎出来,接过熙蕾手里的大包小包,一年多没见,个头渐长,脸上冒出新鲜的青春痘,仍不失为一个清新可爱的少年。妈妈也迎出来,经月不见,母女俩拉着手,互相嘘寒问暖。许斌拿了老丈人爱抽的烟,爸爸喜得眉开眼笑。大家都围坐下来,熙蕾才注意到,熙军身旁坐着的女孩。高高扎起的马尾,发稍染成栗红,眉眼很漂亮,青春荡漾在脸上,那一瞬间,熙蕾仿佛看到大学时代的自己,才毕业两年多,不知不觉,就老了。
她诡异地笑笑,问熙军:“这个妹妹是谁啊,你不给姐姐介绍一下!”
熙军腼腆地笑笑:“她叫付馨尹,我的,女朋友!“
女孩倒很乖巧,叫:“姐姐!”
妈妈端来汤,招呼大家吃饭。这时,许斌的电话响了,他去阳台接电话。
熙蕾撇撇嘴:“不用问,肯定是他妈,儿子,吃饭了没,儿子,冷不冷啊!八辈子没见过儿子一样。”熙蕾回到自己家,觉得每个毛孔都畅快,说起婆婆的不是喋喋不休,学婆婆的口气惟妙惟肖,熙军和女友都笑起来。
爸爸瞪了熙蕾一眼:“瞧你这孩子!”
妈妈也批评熙蕾:“没大没小,背后就这样说你婆婆,像什么话!”
“你不知道,她就是这样的,还有比这过分的呢!”熙蕾还在为自己辩解。
正说着,许斌过来了,谦和地笑笑:“是我妈,问咱们到了没!”
吃饭的时候,熙军不停地给女友夹菜。妈妈和熙蕾看得在一旁偷笑。
妈妈给熙蕾夹起一块鸡腿,又给熙蕾盛了一碗排骨汤,心疼地说:“怎么看着你更瘦了,是不是又闹腾着减肥呢!”
“没有!我整天被许斌气得气饱了,所有吃得少。”熙蕾白眼瞥瞥许斌。
“怎么说话呢?许斌,熙蕾很任性的,你让着她一点!”妈妈说。
许斌笑笑:“我哪里敢气她啊,她是文字工作者,迎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所有啊,就瘦了。”
许斌的幽默,也逗得大家开怀一笑。
吃完饭,弟弟带女友去房间上网了。妈妈收拾了碗筷去厨房。熙蕾想到自己在许斌家天天要洗碗,如今偶尔回家一次,更应该帮妈妈干点活了。就和妈妈一起去了厨房。
母女俩单独在厨房,话也多起来。
妈妈问:“怎么样,和他们家人相处的怎样?他们对你好不好?”
“不能说不好,可是,怎么说呢,就是别扭,难受,压抑。我都快发疯了。”熙蕾不想让妈妈担心,最后,还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唉,可能每个家庭都是这样吧,还是自己妈妈好!”
妈妈的心里暖暖地,笑着:“现在知道妈妈好啊!不过啊,熙蕾真的改变了很多啊!知道帮妈妈洗碗了。在人家家里,也勤快点,毕竟是婆婆,不会像妈妈这样什么事情都纵容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
又听到许斌雷响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熙蕾努努嘴,示意妈妈听。
“妈。不停地打电话有事吗?啊,吃了,哎呀,过年嘛,吃什么,大鱼大肉,就这些啊,不冷,她家有暖气,不冷,对了,你去看病了没,还难受,好好好,我一会儿就回去。”
妈妈听了,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么爱儿子,怕儿子在我这吃不饱啊。丈母娘疼女婿还来不及呢!真是的。你看咱家熙军,去外地上学,我一个月打一次电话,他还说我不疼他,就爱你。男孩子嘛,就把他放开手,才能长成大树。”
说起弟弟,熙蕾想起屋里的那一对,说:“军军找的女朋友还挺不错的啊,小子,挺有眼光的。”
“是啊,孩子长大了,自己有辨别认知能力,我就少操点心!我现在也不反对,以后要是能走到一起,我就给他们付个首付买套房子,各过各的,逢年过节了回来看看我们,过几年我们一退休,有孩子了我给看孩子,用不着我们了,我们就锻炼锻炼身体,有空出去旅游,过几年舒服日子。”
熙蕾搂住妈妈肩膀,叹气道:“要是天下所有的妈妈都像你这么像就好了。”
母女俩刚回到客厅坐下,许斌的电话又响起来:“妈,怎么又打电话,还没走呢,等会就回,马上就回。”
丈母娘见许斌电话不断,就问:“许斌啊,你妈妈老打电话,是不是家里有事啊!”
许斌脸上讪讪地,吞吞吐吐:“早上来的时候,我妈身体不太舒服,所以,想让我早点回去。”
“怎么不早点说啊,那我也不留你们了,快回去吧!”
许斌如获大赦一般,不停地像丈母娘道歉,说下次有时间再来看望他们。熙蕾不情愿地穿了衣服,和大家告别。弟弟和女友都出来相送。看着温馨和谐的一幅家庭怡乐图啊,熙蕾用力笑着,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回到家,婆婆一点事都没有,已经下床做饭,一见许斌回来,眉开眼笑,不停地问冷不冷饿不饿。熙蕾一见,没好气地回到房间躺下,没有出来吃饭。
许斌叫了几声,熙蕾说不饿,不想吃。
就听到婆婆外外面嘟囔:“做好了饭,还摆架子不吃,让人端你手里啊!在她家也这样啊!”
熙蕾把被子往头上一捂,所有的纷扰嘈杂都消失了。
4
梅落的婚期定在大年初八,据说是一个黄道吉日。他们在丛非老家已经招待了亲戚,在本市只摆了几桌招待自己的朋友。
梅落穿着大红的旗袍,抹了很红的胭脂,喜庆得像一只扑棱着翅膀的鸟,穿梭在几个桌子之间给大家敬酒。
熙蕾给梅落了一个大大的红包,羡慕地要死:“亲爱的,好羡慕你啊!”
正说着,被许斌就打断了:“哎哎哎,整天羡慕别人,好像我怎么委屈你了。”
熙蕾冲许斌撅撅嘴:“就是你委屈我了,你有人家从非那么细心吗?你有人家从非那么体贴吗?”
梅落又给熙蕾倒了酒,笑道:“好了,好了,我看人家许斌就不错,要不咱俩换换!”
“去!”
席间,梅落和熙蕾一起上卫生间,说起熙蕾的婆婆。一听婆婆,熙蕾就像打机关枪一样:“她现在越来越变态了,好像我要抢走她儿子一样,好像我整天霸占着她儿子一样。初二,许斌和我回了趟我家,你不知道啊,她的电话就不断,不停地催他回去。天啊,我真的快疯了。”
看着熙蕾无助的样子,梅落笑了:“你没听说过吗?女人的一生,有三个情敌,电脑,足球,还有就是婆婆,你一生都要和这三个情敌斗争,接受吧!”
“所以我羡慕你啊,你怎么没有这三个情敌呢!”
“我怎么没有啊,电脑,足球,都是丛非的最爱,我是排第三的,比你少一个情敌,就是没有婆婆管束。”
回去的路上,熙蕾回味着梅落的话,想起家中自己那个另类情敌,又是叹气,婆婆!为什么要成为情敌,我只是和你爱着同一个男人,而并不是要抢走了他!
晚上吃饭的时候,许斌说起梅落简单的婚礼,不知不觉说到收礼金的事。婆婆已经和熙蕾话很少,仍是忍不住试探地问道:“你给梅落了多钱红包?”
熙蕾想也没想就如实回答:“五百!”
“你结婚的时候她给你了多少?”
“早都忘了,好像二百吧。这就是个意思,量力而行。”
婆婆一听,很夸张地叹口气:“唉,你这孩子,对别人怎么这么实诚,你钱多啊!”
“人家给多少,我就还多少,算那么清楚啊,以前和梅落一起租房子住,她一直很照顾我呢,那可不止是五百块钱的情意,再说,他们买了房子,不是紧张嘛!给钱最实惠。”
“你给那么多,也不和许斌商量一下,怎么那么傻呢?”
眼看又要着火,许斌听得心惊肉跳,小声叫道:“妈,别说了,吃饭!”
婆婆仍是不依不饶:“怎么了,不能说说啊,咱家钱多啊,摆什么阔气!”
熙蕾终于按耐不住:“我给梅落红包多少,和咱家钱多钱少有什么关系,我给的是自己的钱,我想给多少,就是觉得多少可以代表我的心意,不是摆阔气。我也没什么阔气可摆!”
熙蕾碗一推,起身去了卧室。婆婆站起来,还准备理论,被许斌和公公拉住了。
她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又想起梅落的话,哑然失笑:婆婆,不止是情敌,还是那个企图占领你领土的侵略者,最终成为那个殖民统治者。不,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