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内厢房倒还宽裕,净安为众人一一分配了房间。又指定了一处偏房,临时安置小四儿的尸体。戚家兄弟抬了尸体进去,放置在一口杉木红漆大箱中。从偏房出来,兄弟俩对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在寺内四处查看,寻找宝藏的线索。前院一圈下来,却是无果。两人又转到后院。
宝山有些丧气道:“找了半天,这破寺庙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润林显得颇有耐心:“一定和经书中所载的内容有关。哥,你把经书拿出来,我们再仔细寻一寻。”
宝山正欲从怀中取书,心念一动,手上停了下来,暗忖:老头子为寻宝准备了三把钥匙,将口诀、画卷给了润林,我却得到经书。这是让我兄弟俩相互牵制,以防为夺宝而内斗。不过这经书是明面上的,口诀却只有润林自己心里知道。若是他看懂了经书,却不将口诀告诉我,或是胡乱告诉我假口诀。到时候他暗中找到宝藏。我却一无所获,岂不吃了大亏。嗯,不忙交出经书。主意一拿定,嘴上道:“不忙,润林,爹昨晚跟你说的口诀,不如说来听听。我们兄弟一齐分析,说不定能找出些门道儿。”
润林心中已知宝山在堤防自己,嘴上敷衍道:“爹当时气息弱的很,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太清,容我再想一想。”宝山冷笑。两人不语,各怀猜忌。
润林提议:“哥,不如我们分头找找看。”宝山点了点头。于是兵分两路,各自寻查。
润林边转着,心里也在盘算,自己虽知口诀,画卷也在手中,可经书却是找到宝藏的关键。没有经书相助,寻宝无从谈起。现下宝山已然堤防自己,以后想得到经书更是困难。正想着,不觉间走到一座土崖脚下。突然头顶上掉落下一大块泥土。润林一惊,急忙跃开三尺。抬头看去,不由大吃一惊。只见那土崖高三四丈,上面长满野草,在崖边上还躺有一口巨大的钟,仔细看那钟身上布有裂痕,边口处也有残缺,想来应该是寺中曾用过,现在被替换下来的旧物。那大钟看来在上面呆的时间不短,钟身上盘了不少粗藤,那些藤枝在钟身上绕了几圈,又从上面蔓延下来,垂到崖下。刚才自己不留神踩在藤枝上,那些藤枝牵动了上面的部分,竟拉下一大块泥土。大钟也跟着晃了两晃。那大钟躺在崖边,显得岌岌可危,好似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润林急忙后退数丈,却依旧心惊胆战,暗想:那钟少说也有五六百斤,若适才滚落下来,自己哪还有命。正准备离开,脑中突然一个念头闪回:天赐良机,这不是我独得宝藏的绝好时机。双眸不由冒着贪婪的精光,回头再看那大钟,已不再害怕。润林又回到崖脚下。这次专挑空地落脚,小心避开那些藤枝。又仔细分辨从大钟身上垂下的藤枝,不去触碰。将地上其余藤枝或盘成圈,或用杂草盖上,暗做记号。布置妥当后,这才离去找宝山。
到了前面厢房,却听得一阵刀剑相击的“??”声。定睛一看,原来宝山和周步云又斗在了一起。只听宝山嘴上骂道:“直娘贼的,你偷偷摸摸跟在老子后面干嘛?”
周步云回道:“我自走路,你却偏要走在我前面,关我屁事。”
“哼,打宝藏的主意,做你清秋大梦去吧。告诉你,以后离莲妹远些。不然,老子先宰了你。”
周步云瞥眼瞧见润林走来,冷笑道:“你宝贝弟弟找你呢。”跃开来,竟自离去。
宝山看着周步云已走远,这才问道:“怎样,可找到些什么线索?”
润林不动声色地:“还没有,不过后院倒是大得很,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来到后院,润林漫不经心地将宝山引向那片土崖下。嘴上道:“周步云那厮一直暗中监视着你我,倒是难缠的很。”
一提周步云,宝山面色凶狠,咬牙切齿道:“我看不如先找机会除了他,省的寻起宝来碍手碍脚。”
“不可,苏轼就在寺中,被他发现,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暂且先不要管他。”
宝山鼻子里哼了两声:“这厮早晚是个祸害。”
润林走到崖下,瞧准适才做的记号,踩在上面,走了过去。后面的宝山却哪里知道这许多机关,一脚踩住盘在大钟上的藤枝。那藤枝牵动上面,大钟向崖边晃了晃,土崖边沿终于承受不住大钟的重量,“哄”地落下一大块土坯。那大钟也再无依托之物,轰然滚下。宝山猛觉头顶上一股劲风直压将下来,抬头看去,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口巨钟在空中直扑自己而来,大钟所夹带的强风已逼得人喘不上气来。哪里还敢多想,危急之中,双脚用力一蹬,有十成力,只怕也使出了十二成,向前扑去。身子刚一落地,只听身后尺许,轰然一声巨响,立时烟雾弥漫,沙石横飞。再回头看,那大钟已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若刚才晚纵半刻,现在已被那大钟压成肉酱。想到此,后怕已极。腿脚酸软,竟站不起身。
此时,润林跑来,扶起宝山:“怎样?”
宝山还是心有余悸,嗫嚅道:“那…那钟…好险啊。”
润林却道:“哥,我知道宝藏的方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