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暗叫:“不好。”欲踏上地面,脚下却是一松。身子直往下坠。电光火石间,突然后劲的衣领被人提住,一股极大的力道使来,身子猛地止跌,飞了起来,只听耳中风声呼呼,想来速度极快。待再落下时,又有一股力道托住坠势,脚站在地上时,身子平稳的很,竟似刚走上来。丝毫不觉从空中落下之感。
一个声音道:“少爷,没事吧。”原来适才苏祥觉察到桥面断裂,闻声后立刻施展擒拿手,据脚步声辨明两人的方向,伸手抓去,果然抓到两人衣领,顺势将两人甩了上来。
苏轼隐隐听得山下传来木板撞击山石的声音,想那木板桥已跌的粉碎。心中不由后怕。
一番遇险,众人总算安全过了木桥。沿着石板路回到寺中,来到大殿上。灯火通明,各人脸色均有些疲惫。
金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适才好险,那木板桥早一刻断裂,我等就回不到这里了。”
周步云也抱怨道:“那木桥早该有人修缮。”
净安有些歉意地:“后山很少有人去,那桥也年久失修。待过几日,我让寺中弟子搭一座新的。”
润林看来心情不错,笑道:“好在苏大人想的法子好,两两扶着,我们才安全过桥。”
苏轼听此话猛的一怔,似乎想到什么。
净安温言道:“天不早了,我看大家早点回房歇息吧。”众人也有些疲乏,正要回房。
苏轼却喊道:“且慢,本官还有些疑问。”所有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这苏轼。
“见谅,打扰众位休息了。不过刚才戚公子的话,突然让本官想到一个问题。我以为把此问题澄清,大家才睡得安稳。”
金昌见宝藏归了府衙,心中早已不满。此时冷言冷语讥讽道:“苏大人,经书已经在你手里,不日州府就会得到一笔飞来的横财。到时皇上念你献宝有功,加官进爵定是少不了的。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苏轼不去理会冷语,道:“刚才过桥时,我命大家两两搀扶过桥,可有人落单?”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是摇头。
苏轼语气加重:“你们所有人都找到伙伴过桥了吗?”
润林不知所措:“大家都是两两组合过桥,有落单的只会剩到最后。可是最后过桥的是苏大人和净安大师。那么说,就没有人落单。”
苏轼摇摇头:“这就是问题所在,以我们当时的人数不可能全都配对,必有一人落单。”
周步云疑惑:“怎么可能。当时在场的人有苏大人、净安大师、苏祥师傅、我、金老板、银莲、戚润林、戚宝山,刚好八人,正可以配成四对。怎么会有人落单呢?”
“不错,人数正是八人,不过还是不可能全部配对。”
众人疑惑:“为什么?”
“你们想一想,当时四周一团漆黑,为了寻找木桥的方位,祥叔先行过桥。就是说在桥这边的人数是七人而非八人。如此两两配对,必有一人剩在最后,无人相伴。”众人倏然醒悟。
苏轼蹙眉:“可是奇怪的就是居然无人落单。”
苏祥凝思片刻,捋须道:“出现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少了一人,要么多了一人。”
银莲拧着眉:“少人不可能,大家都回来了。。”
苏轼厉声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当时我们中间多出一人。”
听到此话,众人心底均是升起一股凉意。互相看看,默不做声。大殿内一片死寂。
苏轼仔细观察着众人的神色,道:“最后一个过桥的是我和净安大师。你们各自结伴过桥时,可知道对方的身份。”众人摇头。
金昌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黑灯瞎火的,互相之间都看不到。只是随便摸到一个人,搀扶着过桥,谁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苏轼凝神不语,少顷突然问道:“第一对过桥的是谁?”
宝山自回来后一直阴沉着脸,未吐露片语,此时才道:“是我。大人吩咐我们结伴过桥后,我便第一个过去了。”
苏轼:“你的同伴是谁?”
“这个我却不知。不过我拉那人的手掌宽大,是只男人的手掌。应该是润林、金老板、周步云三人其中一人。”
苏轼看着润林三人:“你们谁和他一起过的桥?”
润林、金昌、周步云互看,却谁也没有做声。
“谁都没有吗?”还是无人应声。
宝山心中有些着急,忙道:“不会错的,定是他们三人其中一人。润林是不是你。”
润林摇头:“哥,我是第二对过桥的。当时苏祥师傅喊‘下一对过桥’时,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我们一起过的桥。”
苏轼问道:“第二对过桥的还有谁?”
金昌站出一步:“是我。是我拉了润林的手,一起过的桥。”
润林佐证道:“我拉那人手掌时,觉察到他中指上有一枚戒指。”
众人看去,金昌左手中指上果然有一枚戒指。
金昌举起手:“这戒指是我家祖传的,我一直戴在手上。”
苏轼点点头:“第三对过桥的是谁?”
周步云上前一步:“大人,是我。前两对过去以后,我便拉了师妹的手一起过桥。”
“你确定是你师妹?”
周步云不以为然地:“这有何难?我摸到那人手掌小巧润滑,乃是只女子之手。我们之中就只有师妹一名女子,除了她还会有谁?而且我摸到她手腕上有一串珍珠手链,师妹喜欢珍珠手链,这我也是知道的。”
苏轼瞧银莲的右手腕,果然有一串珍珠手链。
宝山急道:“这…大人,这不可能,如果每个人都有伴,那我又是和谁一起过桥?”
苏轼疑惑地盯着宝山:“是啊。你是和谁一起过桥?”似乎在自问,又像是在问人。
净安忧虑道:“难道当时我们之中另外还混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