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莲一时六神无主:“我…我怎么帮你?”
“一会儿,他们一定会发现润林失踪。 疯子手打]“哥,昨晚你去哪儿了?”
银莲回头一瞅,却不是戚润林是谁?登时呆若木鸡,宝山第一反应想跑,却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脚酸软怎么也爬不起来。
润林上前扶起宝山:“你这是怎么啦?”
银莲却见润林如平常一般,心知有异,忙道:“许是昨晚没睡好,刚才被你吓了一跳,宝山,宝山,润林在问你呢?”
此时,宝山也看出润林并非鬼魅,心中惊惧稍减,道:“你…润林?”
润林却道:“哥,用过斋饭,我找你有事。”说完,独自走进了斋堂。
宝山看着润林的背影,兀自惊疑不定。银莲疑道:“你…你不是说…”
“没错啊,我明明将他…怎么会呢?这可奇了,难道是…”
“什么?”
“这破寺庙里的厢房从外面看都一个模样,难道是我进错了房间。”
“什么?错了…那你到底…”
“这…当时乌漆抹黑的,我也没看清啊。我们进去看看。若少了谁,那便是…”一时忐忑不安,随着银莲进了斋堂。却见众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喝粥。宝山若无其事地从净安那里要了碗粥,端到一处角落里,边吃边暗中观察着众人,心中默数道:苏轼、苏老头儿、润林、金老狐狸、秃头和尚、莲妹…咦,多出三人,一个虬髯老头儿,一个小女孩儿,还有…那应是苏轼的小仆…不见了周步云。难道昨晚将他杀了?若真如此,我与周步云不和众人皆知,周步云一失踪,苏轼先怀疑到的定是我。这可如何是好?
宝山正自焦虑。一人走了进来,道:“大家起得好早啊。”宝山含在嘴里的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来人正是周步云。只见周步云信步走到粥台前,从净安手中接过一碗粥,扫了一下众人,有意走到润林对面坐下。
苏轼见众人都到齐了,起身向众人简单介绍了胡大和秀妹,一伙人各怀心事,对两人只是点头,并不多言语。
净安上前,从怀中掏出一本经书:“苏大人,今早贫僧清扫寺院时,在地上捡到一本经书,不知是否是戚公子捐献的那本,昨夜从后山匆忙赶回寺院,大人遗失了也未可知。请大人过目,仔细查看确认。”
立时,斋堂内所有目光齐盯着经书。
苏轼诧异,朝苏祥看了看,苏祥暗自点头,苏轼接过经书仔细看了看,道:“正是。多谢大师。”
净安笑道:“此书事关重大,大人还需小心保管才是,本寺最近闹鼠害。不经意让老鼠叼去却是不妙了。”净安语意双关,苏轼点了点头 。
用过斋饭,众人各自散去。净安陪同着苏轼在寺庙里闲逛。润林悄然跟随在后。一个身影晃来,却挡住了润林的去路。抬眼一看,正是周步云。
周步云直奔主题:“经书呢?”
润林淡然道:“经书不在我这里,昨晚被净安偷去了。今早献给苏轼的那本就是。”
周步云一笑:“戚润林,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任由你来哄骗。那本根本是假的,真经书还在你手里。”
“信不信由你,我现在要把那本经书偷回来。你莫要挡路。”
周步云伸手拦住,怒道:“你玩我!我告诉你,惹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润林突然对周步云身后道:“宝山,你怎么来了?”
周步云猛一回头,突感一柄匕首架在项上,已知上了润林的当,暗叫不妙。润林偷袭得手,将其逼到墙角。周步云赔笑道:“润林兄弟,有话好说。”
戚润林低声吼道:“周步云,你以为我可以任由你来拿捏,做梦!留着你,今后也是祸害,现在就抹了你。”
周步云急道:“别,你和宝山的事,我…我再也不提了,宝藏我也不要了。师妹…”急切地看着戚润林身后。
润林自然不信。却听身后果然传来银莲的声音:“戚润林,你快放下我师哥。”润林一怔,只好暂且放手,骂道:“今后躲远点。”忿然走开。
银莲上前,不无责怪地:“你又和他在争什么?”
周步云摸着项上的刀印,眼神却带着一股狠意。
苏轼和净安来到一处断崖边。山下一大片苍翠的竹林尽收眼底,一时连日的积郁一扫而空,脱口道出一副上联:“劲节生来瘦。”
净安接道:“高材老去刚。”
苏轼笑道:“未出土时即有节。”
“及凌云处尚虚心。”
两人大笑。苏轼点头笑道:“对得好。大师高才。”
“大人过奖了。”
苏轼看着竹林,不由叹道:“好大的一片竹林。每次不期然看到竹子,精神总是为之一振,胸中的积郁也被扫去很多。真乃: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大人说的极是,禅宗佛典里便有‘青青翠竹,总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法身’‘般若’既是佛法大意。”
苏轼点头:“‘青青翠竹,总是法身。’此乃深远之言,是至高的体悟境界。”
净安惊喜:“大人能领悟到此点,实属难能可贵。禅宗提到西方就在目前,触目即可会道,自然即真。实存的万物就是有意义的万物。‘青青翠竹,总是法身’强调的正是这一思想。”
苏轼叹道:“佛旨精深,我等不过管中窥豹而已。要说领悟,却不知要经历多少苦难,才能得之真义。”
净安道:“大人果然慧根不浅。此片竹林正是叫做‘苦海’。”
苏轼微一怔:“苦海?”凝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