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苏轼喝道,“金昌,你做事如此决绝,就不怕遭报应吗?”
银莲喊道:“金昌,经书都已经在你手上了,你还要怎样?”
净安也不平道:“阿弥陀佛,金老施主,速放下屠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此时,大殿内一众人也七嘴八舌指责金昌。
润林也拦道:“爹,先留着他。一会儿还有用处。”
金昌这才放下刀。从润林手里接过经书仔细翻看起来。
润林皱着眉,说道:“这经书我也不知翻了多少遍了,寻常得很,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金昌想了片刻,道:“定是还有玄机。”走到宝山身旁,俯身用刀逼住宝山的喉头:“你家老头子临死时还交代了什么?说。”
宝山瞪了金昌一眼,撇头不语。
“妈的,还嘴硬。老子先给你放放血。”说着在他喉咙上比划了比划。
宝山心中虽忿恨,但毕竟害怕,说道:“你想找到宝藏,好,我便告诉你。”
金昌脸上露出喜色:“快说。”
“你把血涂在经书的底页上。宝图自会显现出来。”
金昌一听,正要咬破手指放血。润林却在一旁拦下,道:“未必要放自己的血,用他的血。”金昌一想不错。
宝山狠狠瞪了润林一眼,说道:“想取宝藏,须用自己的血涂在经书上,否则不免毁了经书。”
金昌一听,觉得匪夷所思,心中老大疑问。可一时又不敢不信,生怕此时将经书毁了前功尽弃。润林也是一般心思,虽有怀疑,也不敢蛮干。
金昌思量了一会儿,道:“这小子在我们手中,量他也不敢使诈。便信他一次。若有差错,再理会他。”润林点点头。
金昌小心割破手指,将血轻涂在经书底页上。涂了一阵,却不见任何反应。正自奇怪。却听润林一声惊呼:“爹,你…你的手指。”
金昌一瞥,只见那只被割破的手指,竟有些发黑,隐隐有痛痒之感。这一惊非同小可,立时省悟,叫道:“不好,书页上有毒。”一脚踢向宝山的面门,宝山手脚被绑,不及闪躲,登时门牙被踢掉两颗,口鼻鲜血齐流。
金昌上前一脚踩在润林胸口上,怒道:“小兔崽子敢骗我,我先宰了你。”
润林急道:“先跟他要解药。”
金昌忙道:“快交出解药,留你个全尸。”
宝山狠瞪着二人,一副豁出去的劲头,骂道:“想要解药,你做梦。”金昌挥手一巴掌打在宝山脸上,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劲,宝山右脸登时红肿起来。
金昌渐感手上痛痒加剧,逼道:“快说。”
宝山怒极,反而笑道:“解药,有啊,便在山下我家药铺内。有本事你就去取。”众人见宝山如此硬气,心中不由佩服,却也各自担心。
金昌心知山路被封,如何能下得山去。正寻思该如何逼宝山取出解药,低头一看大惊,初时还只是一根手指发黑,此时整个手掌已渐渐黑成一片。猛感奇痒难当,急伸手不停搔痒,额头上涔出大颗的汗珠。嘴里嚷道:“怎么这么痒。”
润林喊道:“爹,不可搔痒。这毒我识得,是花蝎毒,越搔越痒。”
金昌急道:“***,你既见过这毒,快想办法给老子解毒。”
润林慌道:“此间没有药。我去端盆清水来,或可止痒。”
金昌急喊道:“还等什么,快去呀。”润林转身出去。此时形势突变,大殿内一众人面面相觑。
少顷,润林端了一个铜盆进来,“快把手放入水里。”金昌急忙将手伸入盆中,一阵冰凉,痛痒顿减,长吁一口气。却见那盆中清水渐渐变浑,不多时已转成一盆墨汁。父子两人相顾失色。金昌再将手从水中提起,却吓得魂飞魄散。只见手掌已肿得向个猪尿泡,而且那黑青已开始向手臂蔓延,小臂上已隐现条条*。一看便知,那是毒性沿着血脉在扩散。
润林惊道:“寻常蝎毒没这么厉害,这里面定掺了其他毒物。清水只怕反而适得其反。”
金昌一听大怒,一脚踢翻铜盆。那铜盆翻到在地上,一盆墨水洒将出来。众人一看,相顾骇然。
金昌骂道:“小畜生,你既知不能浸水,还端来水盆,你是存心害我不是。”
润林忙道:“这毒我也没见过,怎说害你。”
“你在药铺十几年,怎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啊,我知道了,你是想把我也除了,自己独吞宝藏。”
“爹,我怎么会...这毒又不是孩儿使得。”
金昌痛得脸上不由变了形:“你…不行,疼死我了,痒死我了,你…快…”
润林一时手足无措,道:“爹,实…实在没办法,不如把…把这只手砍了吧。”
金昌怒道:“混账东西,你…想要老子死是不是。快…快去找解药。你不找来解药,我现在就将经书毁了。”说着,竟要撕毁经书。
润林急上前争抢:“不可…”父子二人扭打起来。金昌一脚踹开润林,“快给我找解药。”
润林生怕经书被毁几页,宝藏便永远不得下落。一把拉起旁边被捆的净安:“这寺内可有止痛药,快去寻来。”
“阿弥陀佛,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公子当尽快迷途知返。”
润林骂道:“老贼秃,再?嗦,我先送你上西天。快说,药在哪里?”
净安叹气:“老衲禅房内有一些,管不管用,却是不知。”
润林押着净安;“快带我去。”两人出大殿。
金昌等不及,喊道;“等等,我也去。”追了出来。
殿内被绑众人,看了刚才一番情景,各自心惊。
周步云冷笑道:“哼,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宝山兄弟,想不到你家老爷子还留了这一手。”
宝山怒气总算稍减:“这是我爹为防不测,怕经书落在贼人手里,应急之备。”
苏轼摇头叹道:“这法子太也狠毒,而且危险得很,若金昌适才将那毒抹在你伤口上,逼你交出解药,你却如何?”
宝山一怔,却没想到这一点,一时哑口,心道:爹并没有给我解药,若真如苏轼所言,自己岂不是也变得和金昌一样,疼得哭天喊地,过得片刻哪还有性命。幸亏那父子一时着急没想到这法子。想到这,背脊上不由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