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杭市虽然是江南古城,可是通过招商引资,古旧的面貌改变了不少,不过江南水乡的底蕴没法从匆忙的都市节奏中抹去,很多楼宇别墅都充满了润泽的灵气,什么水仙亭阁,月色灵轩,湖畔小筑,房地产开发商极尽各种美丽的名词来包装,宣传自己的商品,促使房价飞涨,水乡城市的乌蓬船少了,汽车多了,浮躁与岁月一同揉进水乡的波光,映照着城市人的沧桑脸孔。
坐上一只小船,张思翰的心情随着船弦两侧的涟漪,松弛地荡漾,看着陶子在清澈水波中的倒影,蒹葭伊人,水色天光,陶子恰如洁白莲花一样娴静美丽,张思翰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她的美丽令人无处可逃。
古玩市场上依旧冷清得无客寻觅,令人怀疑那些专家口中的,一个收藏热的大时代是否只属于某些特殊人群,平常百姓根本玩不起这种昂贵游戏。
看见张思翰又来了,上次卖陶罐的那个古玩店老板,脸色像岩石一样僵硬,张思翰和他主动打招呼,他也不理,径直和一个年轻人在柜台后面鬼鬼祟祟,窃窃私语,好像正在交易。那个年轻人的脸色很白,仿佛从坟墓里刚刚爬出的僵尸!
陶子偷偷地对张思翰说:“你看那个人,他的脸色好白,很不正常,我就喜欢你这种肤色,像巧克力一样。”
张思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说:“其实我原来是一个小白,因为工作关系,风吹日晒慢慢黑了。”
陶子满心欢喜地说:“那样最好,以后我要你黑就黑,我要你白就白。”
“那你最好叫他黑白不分,是非不明。”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才分别了一小会,却在这里不期而遇。圆圆站在一个卖玉器的小摊前,把玩一个玉镯,她没穿警服,换成蓝色牛仔裤加白衬衫,一种飒爽干练的小女人模样。
张思翰说:“你不是归队了,另有任务?”
圆圆说:“喏,我的新任务。”
顺着圆圆的目光,陶子的眼神立刻捕捉到那个年轻人,她低声对张思翰说:“怎么样,我有先见之明吧,就觉得他有问题。”
张思翰紧张地问:“就算他有问题,你这样盯着他,难道不怕被发现。”
圆圆说:“不怕,我盯上他的时候,已经暴露了,林队吩咐,必要的时候,可以打草惊蛇。”
圆圆暴露了,大概是她到武陵医院调查陈焕新的时候。可以肯定的是,陈焕新是个假名,他的真名无人知晓,也没人知道他曾经住在哪里。主管医院勤杂工作的刘主任回忆说,陈焕新是毛遂自荐来的,因为太平间被焚烧的事件,很多更夫谈虎色变,传说太平间里面有恶鬼索命,人心惶惶,没人愿意干那个差事,陈焕新来得正是时候,替他解决了一大难题。其实,刘主任还隐瞒了一个事实,他收了陈焕新奉送的两条高档香烟,才把他安排到太平间更夫的位置。
陈涣新的脸孔宛如僵尸一样苍白,步履如同鬼魂一般飘摇不定,完全像一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