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过去,已不见来路,记忆中风花雪月的杨柳岸早已芳草萋萋,漫入荒野。她曾经最喜欢的那颗贝壳被时光一点点消蚀,失去了光彩,我隐隐感到自己的存在已成了她的累赘。她只是不愿正面以对,所以选择了逃避。然而,总会有一天她不得不面对,我想这一天已经不远了,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想到这些,我越发觉得头痛欲裂,因为我没有防备!人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遭受意外的伤害。晚上的缺席,宣告持续了十几天的冷战正式结束,接下来该是明枪明刀的较量了。其实不用较量,我早已一败涂地,只要她一个电话一句分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领命而去。在这场爱 情里,我自始至终扮演着被施舍者的角色,被施舍者对施舍者是没有半点 讨价还价的余地的。
”爱情,就是含笑饮毒酒!“我怆然笑出声来。
一切都像一场梦,可是谁搅碎了我和朱妤冰瑰丽的梦境的呢?我不否认朱妤冰属于那种爱时髦的”蛋白质“女孩,但她绝不会为了”蛋白质“而抛弃爱情。以她的学识、能力、地位和收入,都足以过上让人羡慕的小资生活。那么是什么吸引她移情别恋了呢?帅哥?我长得不赖!权力?能手握大权的人大都上了年纪,心高气傲的她不可能作践自己。许遥,想到许遥,我倒抽了一口冷气!如果是身家百亿的他,那么一切都变得可能。这个统治着华文集团的”外星人“如果对某个女孩有意,我相信没人会不心动,除非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自从朱妤冰当上华文公司的法律顾问后,她对我的态度急转直下。准是他许遥!我惊坐起来,又懊丧地往后仰倒。对手过于强大,不用过招我已一败涂地。
手机刺耳地响了,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我虽然十分不愿意接听,但还是认真地看了来电号码。万一是工作上的急事,千万耽搁不得。一看是朱妤冰打来的,我又萌生出一丝希望,并期待她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睡了吗?“ ”嗯!“ ”生日快乐!“ ”能乐吗?“ ”怎么,要我道歉?“ 我犹豫了一下,语带讥讽地说:”哪敢啊!“ 那边比我犹豫了更长的时间,最后下定了决心说:”向阳,我们分手吧!“ ”就为这个半夜三更打电话给我?“我阴恻恻地问,”你是不是喜欢上许遥了?“ 朱妤冰哭了,”别问,别问,好吗?我求你了!“ ”祝你早日当上华文公司的少夫人喽!“我怒极反笑。
朱妤冰拒绝回答,默不作声地挂了电话。
快乐要有悲伤作陪,雨过应该就是天晴。如果雨后还是雨,如果忧伤 之后还是忧伤,请让我们从容面对这离别之后的离别,微笑着去寻找一个 不可能出现的你!整个夜里,我不断重复着这段经典自白,不是嘴里就是脑海里。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第二天刚上班,便被项修明看出破 绽,他打量着我问:”昨晚通宵了?“刚问完没等我回答,他又虎着脸叫我把杨柏昆喊来。不知出了什么事,我忐忑不安地去了杨柏昆的办公室。走廊上,我越想越觉得晦气,爱情断了线,连工作也不顺心,一早就碰上黑脸。
项修明指着报纸上的一则报道,气冲冲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杨柏昆拘谨地凑过去,手扶着老花镜镜架,”这个……“这个了半 天,也没答上半句。原来这是一则华文公司成功拍得大葫芦湾开发权的报道。项修明气愤地说:”别支支吾吾,知道多少说多少!“镇静下来的杨柏昆,觉得项修明未免有点小题大做,解释说:”大葫 芦湾开发是列入东江市十一五发展纲要的,此次拍卖只是例行程序。项书记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岂止是不妥,简直是胡闹!大葫芦湾是东江的海上门户,岂能随便拍卖给一家私营企业。如果华文公司别有用心,把大葫芦湾围个水泄不通,那么来往的船只怎么通行?是不是都要向他交通行费?“项修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