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宿迁市广成大发制鞋厂,分成了四个厂区,曾经号称万人大型优秀企业,在全国也数得上号的。
厂区分东西南北四个,而现在黑风堂集中了将近一百五十人的犯罪分子,位置在西边。
这一夜,格外的黑暗,月夜无光,阴云密布。
很快,风声扯呼,像是预示着什么一般。哗啦哗啦的暴雨突然响起,黄豆般的雨滴打落下来,飞溅在厂区地面上,屋顶上,房檐上,发出一连串倒竹豆般的响声。
黑暗中,一个半倚在办公楼下借着灯光抽烟的家伙,正吧唧吧唧地抽个痛快。他是原黑风堂的小弟,这次老大发财也自然受到了恩惠,能有幸享受了一把烟瘾。他手里攥着一包软中华,此刻已经抽的只剩下半包了。
一根烟已经抽到了烟尾,星火燃烧掉了烟皮纸,发出了焦糊的呛味。这家伙犹豫着叹声气再次拿出一根,接着前面的烟头点燃,重新吞云吐雾起来。
断烟的日子有十多天了,这些天他都是看着大佬们享受,自己跟在后面闻屁,这次说什么也要图个痛快,抽完了再去勒索一把就是。
正当他美滋美味地享受之时,冷不防一把单刀从他的身后显现了出来,雪亮的刀身在灯光下格外的耀眼,折射出了明晃晃的寒意光芒。这个汉子大吃一惊,随后猛然醒悟过来,瞬间他的背后冷汗如流。
他想叫出声,可是他的喉咙已经被切开了,鲜血从刀锋下强猛地喷射出来,直直飞射进了两米开外的雨幕中,地面马上就染成了一片艳红。
他的身子被安稳地依靠在墙壁上,低下头,灯光被雨点朦胧了,不是那么清晰能看出地面上阴暗的一滩血红。
一个身穿黑色皮质紧身衣的女子从灯光下一闪而过,如同鬼魅一般,隐进了黑暗中。
在同一时刻,一个房间里,住着三个年轻人,此刻正在打牌。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的日子很难熬,无聊时刻只能打牌扯淡度过,如果想玩女人,对不起,只有领号排队了。
现在整个飞虎帮总共也只有三十多个女人,大部分还成为了帮主或者堂主的禁脔,少数的几个也必须要领号申请,然后隔一天的排队。
女人如同香烟一般也是俏手货,不过被用来集体享受的女人,样貌和身材都远远比不上被大佬们私藏的货色呀。他们只能看着闻着,偶尔偷偷揩油一把。
这时候,突然三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了,三个大汉瞬间绷紧了精神,手都不自觉地抓向了各自的枪支。
门外马上传出了声音,在雨水的混杂下,模糊不堪。
“是我,我是大飞,给你们送瓶酒来!”
三人摸不着头脑,大飞是谁?好像没听说过啊,该不是白天想加入黑风堂的弟兄吧,这是来孝敬来了,咱们得好礼相待着。
三个人站了起来,一个人迎着笑脸去开门。
“你是哪个堂口的,哪个大飞?”
门开了,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马上钻入了房间里,他的双手上没有酒瓶,只有一把半人长的斩马刀,腰间还有两把冲锋枪。
三个大汉面色瞬间变了,他们马上做出最快的反应冲向了武器,同时惊叫着喊了起来。
但武器还没摸到,声音刚叫出一个字符,斩马刀已经横掠而出,刀光闪过,一个人的头颅沿着脖颈被切断,鲜血如香槟一般突突激射。
刀势不减,顺向一拉,精准地洞穿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他的声音卡在了喉咙口。
这个大汉发出啊啊啊的声音,如同哑巴。他努力伸出手,抓向脖子上的刀锋,却只在停在了半空中,猛地垂然倒了下去。
右手劈刀,这张陌生面孔的人左手横空抓出,一下就抓在第三个人的脖颈上,用力一握,咔嚓一声,一手掌宽的颈脖子顿时间被捏成了一条面纸,骨头全是粉碎。鲜血混杂着碎骨,从他的嘴中喷了出来,还犹自散发出热气。
大汉的瞳孔瞬息间浓缩成了一点,然后椭圆般地放大,黑轮消散,身子歪倒了下去。
陌生人正是张耀!
张耀看了一眼,冷酷的面目上毫无表情,手腕上的超级电脑通过神经感应系统提醒着他,隔壁的房间里还有五个人。
在办公楼的最顶层,其中有一个豪华的房间,这里原先是经理办公室,现在改造成了王强的卧室。办公室里还吹着空调,在如此的资源紧张下,这待遇不可谓小了。
床上,一个女人**着身子蜷缩在王强的怀里,柔软的两个肉球鼓胀张地顶着男人的胸口,两条修长腻润的大腿紧紧夹住了男人的跨部。
男人的小家伙死气沉沉的,耷拉成了一条小虫,经过了好几次的冲锋陷阵,小兄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得好好休养一番了。
今天,王强是累坏了,一下午做了五六次,体力十分耗费。关键,是这个女人太骚了,简直荡到了骨子里,多少次的折腾也满足不了她。女人的那里就像是一处温柔湿润的**陷阱,只要一扎进去,必定把你榨干了为止。
王强很疲倦,他睡的很死,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仿佛做到了什么美梦一般。
却是突然间,他整个人一下惊醒,眼睛猛地睁得如铜铃一般大小,身子如僵尸一般笔直地立了起来。他身上的女人被一下子掀开了半米远,一头撞在了墙壁上。
砰地一声,女人刚是惊醒,但随即四肢岔开,羞处不遮地晕了过去。
女人四肢大开,私密处杂草丛生,一缝红润半遮门。而现在,王强已经没心思享受了,他做了一个噩梦,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手提双刀,正踏着鲜血杀戮而来。
梦境中,那最后的一幕血红让得他额头泌出冷汗,空虚的身子瞬间一阵发冷无力,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这时候才感觉到操劳过度引发的后遗症。
王强两腿发软如面,几乎提不起来了,待他穿好衣服,手中微颤颤地持着一把冲锋枪。他抓起了一个背包,赶紧地背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一旦危险,他会不顾一切地逃命去也。此刻,他的心里砰砰砰地乱跳,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蔓延全身,他似乎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道。
他没有打开门,从后后窗户直接沿着管道滑了下去,一落地,他只觉脚下踩到了什么,猛然滑了一跤,跌倒在办公楼后面的草丛里。
他的目光正好直瞪瞪透过一个窗户,看见了第一层一间办公室改造成的手下人休息室。里面一个大汉,趴在了桌子上。
灯光下,大汉的头颅不可思议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歪倒在一边,口中还有如滴落混杂着碎肉的血水。大汉似乎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的老大,目光直射窗户外,死死地凝视着王强。
咔嚓!
天空一道霹雳闪过,雨下的更大了。
王强浑身一个激灵,三魂飞了七魄掉了,他惊恐地爬起,滑倒在地,却再次狼狈地爬起,直朝那辆停靠在停车场的通讯车奔了过去。
车上还有一些物资没卸下来,而且最重要的是,车钥匙在他的手上。可能黑风堂的杨虎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一时信任和心软却成为了王强能够保命的机会。
王强惊悚地跑到了这片西厂区的车库,一进去车库,立刻就发现了两个依靠在墙壁上的小弟。借助天空不时闪过的雷电光芒,阴暗交替下,两个人的脖子咕咕流出鲜血,地面上已经汇聚成了一片浓稠的血液。
二人同样死不瞑目,犹睁着眼睛,直直瞪着斜视地面。
天空一道霹雳猛然闪过,雷声轰然一声,咔嚓炸响在耳旁,惊醒了失神的王强。他疯狂地冲向了通讯车,掏出钥匙钻进车里。
通讯车猛地发动起来,车声的震响在这雷声轰鸣却短暂的时间段里额外清晰,车子马上冲出了车库,却仿佛回想起了什么,调了一个头,冲向西侧厂区外门的一间仓库。
王强疯狂地从车上跳下来,口中喘着大气,他冲进了仓库,十几秒种后。一声枪响惊醒了整个厂区的人。王强推攘着拽住一个双手被捆的女人窜上了通讯车,随即灯光刺破雨幕,车子呼啸着冲进了雨夜的深处。
张耀和陆小璐一眼就望见了通讯车的逃离,可是他们来不及追赶了,枪声已经惊响了余下的犯罪分子。众多人嚎叫着冲了出来,枪声乱放,莫名地射击着。
罪犯们发现了很多的死人,很多死的很凄惨的人,无一不是脖颈切割或者头头颅被砍,或者脖子被扭成了一团麻花而死。更多的人陷入了恐慌,惊悚的喊叫声瞬间传递了出去,整个制鞋厂的飞虎帮仅仅余下了七八十号人,此刻都被惊醒了。
混杂在雨幕里,人群中的张耀冷酷如常,眼神如针芒般扫过了众多人的嘴脸,阴森一笑。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手拿冲锋枪,身背斩马刀的红头发家伙竟然不是自己的弟兄。
下一刻,斩马刀猛然出鞘,张耀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地动作了起来,刀光闪烁,必然血溅。
隐藏在黑暗中的陆小璐再一次震惊了,她只看见了一团影子,不时红色一闪,刀光乍现。
一把斩马刀,千军万马从中过。
瞬息间,张耀身边的六七个大汉惨叫着哭嚎了起来,一股钻心的疼痛从他们下半身传递到了脑域神经。死亡的恐怖,瞬间降临,他们双手徒劳地想抓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刀锋横扫而过,七个人的腰部拦中而断,顿时间,血肉肠子从腰腹中坠落下来,仿佛垃圾物事一般。他们的上半身离开了下半身,这些人却还不会瞬间死去,只会在痛苦中享受着死亡前的惊悚。
“妈妈呀,魔鬼呀!”“饶命呀!”
枪声在人群中疯狂的响了起来,罪犯们发出了死亡前的嚎叫,狰狞着朝身边的身影开枪扫射,一批一片的人瞬间被同伴们打成了筛子。
疯狂的子弹从枪膛中强烈地喷出火舌,一颗颗黑色的弹头穿梭雨幕,划出死亡的线路图,钻进了人肉皮囊下,下一刻,带着鲜血和肉块从另一侧洞穿而出。
一个大汉被疯狂的子弹打成了马蜂窝,他手中的冲锋枪伴随冲击力猛地举了起来,死亡前大脑发出的指令,让他的手指已然扣动了扳机,子弹一梭梭地喷射出来,立时扫倒了周围一大群人。
但是下一刻,这个大汉就被一抹刀光从下至上,沿着准确的二分线被切成了两半,血红色的肉片犹然在目,脑壳里的白色红色混成了一团,从中如烂泥一般啪嗒掉落在雨地上。
大汉的两半身体辟开后各自倒下,后面出现了一个手持斩马刀,一头妖艳红发的冷酷男子。
罪犯们疯狂了,尖叫着猛然的枪击扫了过去,这个红头发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倏地化作了残影消失在人群中。密集的枪声过后,一个红头发的身影再次从死尸中跳了起来,只是一刀,三颗瞪着双目,一脸的惊恐表露无疑,但他们的头颅已经飞上了半空,看见了下方自己的躯体。
死亡的音乐继续在雷声轰鸣,在电闪划过中演奏,头颅在飞扬,肢体在跳舞。
张耀的身影如同在舞蹈,他手中的斩马刀像是一根指挥棒,在一个个音符间跳跃着,每一个地点都化作了美丽的鲜花,他在给他的兄弟演奏送行之歌。
鲜血混着雨水冲刷着大地,在死亡中寻找到了解脱,每一个死前的惨叫都似乎化成了美妙的音符融入张耀的耳中,他仿佛听见了陆小海竖起大拇指,高喊老大好样的声音。
“好,从今以后,我陆小海就跟你混了,张耀你就是我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