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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子奔驰了近十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天色暗淡了下来，月光蒙上了树影。一脸胡子的司机大叔梁东瞅准了一片洼田地带，将货车熄火，缓缓停靠在了路边。

车里响闹了一天的热火音乐终于停了，估计这位大叔也感受到了一点耳鸣，唐文都能听到打起了盹。

“今晚就在这过夜吧，估摸着在睢宁市附近了，晚上丧尸活动频繁，俺们都把车门车窗锁好了，别给丧尸当晚餐嘞。”

陆小璐点点头，她把两把单刀提在了手中，推开车门走了下去，边走边回应。

“我下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特殊情况。”

东哥急忙叫住了她，嘴里嚷嚷起来：“你这娃真不省心，大晚上的瞎走走，万一碰见丧尸怎么办?”

陆小璐其实是有苦言的，她憋了整整一天的尿了，再不释放出来，她觉得小腹如烧火，肚子都快要被沉下去。她不屑地一笑，双手一震，单刀飞快地碰在了一起，发出一声铮响，空气中闪烁出了星亮的火花。

“有丧尸正好，我正闲得慌呢。”

东哥摇摇头，从车座下抽出铁棒道：“你这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俺就辛苦点，陪你一起去探查这个军情吧。”

陆小璐憋红了脸，她突然大吼一声：“我意思是去方便一下，你也要跟去么！”

东哥一愣，随即尴尬地挠挠头，将铁棒放了回去，埋怨道：“撒尿就撒尿嘞，你这女娃不早说，害怕了就叫一声，俺给你盯着。”

女人方便，你也要盯着！陆小璐有一种想暴走的冲动，不过她知道大胡子只是好心，只是说话太直白俗套了。

在副驾驶座位上，迷着眼假装打盹的唐文，鼻子忍不住抽了抽，他想笑，可是不敢笑。陆小璐可是杀人不眨眼呀，要是惹她生气，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他就回想起了，前两天在宿迁郊区工厂的景象，整整两三百人横尸遍野，血流成河，他现在脚上穿的鞋子和袜子都是殷红一片的。

光是回忆地想一想，他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张耀和陆小璐两个人竟然杀了那么多人，那可是几百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尽管全是些不干好事的家伙，但也不用杀戮那么凶残吧。

唐文不敢说这些话，毕竟他是被二人给救出来的，乱世不容慈善家，马善就会被人骑呀。

陆小璐垫了垫脚，走到了后车门，她敲了敲铁皮，后车门是从里面被插稍的。

车门打开了，王囡囡一脸苍白地出现在车上，她的身子有些虚浮，大汗淋漓的，仿佛经过了一场大病。

车厢里面的张耀仍然静静地安睡着，男人的衣服被解开了，坦露出胸膛，额头和身上都是沾了水的毛巾，旁边两个桶都是打开了盖子。

这一路上，王囡囡不断地用毛巾湿润着张耀的身体，不过他的身体温度始终降不下去，只得每隔五分钟就擦拭一次。王囡囡将他从里到外都清洗了下，她看见了男人强壮的身躯，同时也看见了胸口和腹部的五个竟然已经结疤的枪弹伤口。

她是第一次看见成熟男人的**身体，她有一些羞涩，可是爱情让她莫名的坚强了，王囡囡甚至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希望能减轻男人的温度。

“跟我去方便一下吧，我有些怕。”

陆小璐的眼睛有些湿润，一个女人能为男人做到这种地步，似乎不需要用语言去感动了，她的内心有些彷徨，语气更是柔和了许多。

王囡囡低下头，回望了一眼张耀，眼睛里多少有些不舍：“嗯，谢谢。”她知道陆小璐是为她考虑，对方武功高强，怎么会怕呢，自己此刻的确是内急，有点憋不住了。

下车的瞬间，王囡囡的身躯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些脱力，陆小璐急忙上前一步，托住了她的腰，竟然发现对方整个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发软，如面条一般的软。

“囡囡，你的身子这么虚，浑身都是汗水，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陆小璐扶住王囡囡，立时感受到了对方身上也传出了热气，这是被张耀的怪病给影响的，在这样下去，王囡囡绝对撑不住了。

王囡囡扯开帮扶，软声道：“我没事，就是里面闷热了点，出来透透气就好。行了，我快要憋不住了，走吧。”

说着，她窜进了公路边的堤坡下面，片刻后就传出了哗啦啦的强劲水流声，看样子的确痛苦地熬了很长时间。

陆小璐随即跳了下去，也方便了一回。

事罢，王囡囡就欲回去车厢里，陆小璐拉住她道：“别着急，囡囡，我们在外面透透气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二人换了一处位置，还是坐在路边的堤坝上，离车子只有二十来米远。

堤坝下面是荒草和水沟，月色浓郁，虫子们发出了不安分的鸣闹。这声音此时听来，只会给人带来旺盛的生命感动，这总比死气沉沉全是丧失的城市要好吧。

陆小璐抬着头，目视前方很久，她的喉咙几次动作了一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月光洒在了她的脸上，平时板着脸一副冷酷的陆小璐也会变得如此温柔如水。

王囡囡冷然道：“说罢，你不是有话对我说么？”

陆小璐有些无奈，沉默了会，她平静地开口道：“囡囡，我知道你恨我，张耀是为了救我们大家才会变成这样的，对不起。”

王囡囡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一上来就道歉，她哼了一声：“我恨你干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恨你，张耀喜欢你，他才会去救你。他是个傻瓜，是咎由自取。而我更是个傻瓜，知道此去他生命难保，还没有勇气拦住他。陆小璐，你知道吗，我恨的不是你，是恨我自己！”

王囡囡的胸腹因为语气的急速而起伏着，心情随之亢奋了起来。

陆小璐低下了头，她的确有些愧疚：“囡囡，对不起，我只希望可以做些补偿。”

王囡囡站起了身，她的面色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语气厉喝：“你想怎么补偿，去照顾他吗？不不，你只会给他带来伤害。如果不是你们太大意了，那帮匪徒怎么会靠近咱们。如果你们小心戒备，小海就不会死，大家也不用受难。你害死了你弟弟，害了张耀，还害了周玲，陆小璐你武功是高强，可是只会带来灾难！”

“囡囡，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以为我希望亲弟弟死吗？你以为我希望大家伙遭受磨难吗？你冷静点听我说，张耀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我们不要在吵了。我只希望可以和你一起照顾他，直到他恢复正常，恢复健康，好吗？”

“我没心思跟你吵架，陆小璐，你离开吧，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补偿。也许张耀知道了会恨我，但是总比他一次次为你犯陷要强。陆小璐，算我求求你了，你走吧，我给你跪下了。”

“囡囡，你干什么！”

王囡囡说着突然哭出了声，她的双膝猛地跪倒在地，膝盖重重地磕在了公路的水泥面上，发出砰地一声响。

陆小璐的泪水潸然而下，她紧紧抱住了囡囡，哭声呜咽在月色下的风中，飘出很远很远。

驾驶室的车门砰地一声打开了，陆小璐一拉边缘，跃了上去。她的眼红红的，一句不吭，司机大叔梁东正用剪刀梳理胡子，此时看出了一点不对劲儿。

“陆小璐，你哭啥呢，方个便也能吓哭嘞？俺早说过，跟你一起去吧，你看被吓的。”

陆小璐推开了东哥递来毛巾的手臂，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柔声道：“东哥，我求你件事儿行不行，看在咱们都是老乡的份上了。”

东哥摆摆手，来了精神，他粗嗓子道：“你看你客气啥，都叫俺东哥了，就算不是老乡俺也帮你，说吧，什么事？上刀山下火海，俺都给你顶起来。当然了，俺是有原则的，要是触犯这个道德底线啊，人伦纲理啊，败坏社会风俗的事俺是从来不干地。”

陆小璐摇摇头，露出一抹笑容，这笑容差点让东哥**了过去。

“东哥，我只求你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助我的朋友们，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尽力帮忙，就这个要求，好不好？”

东哥狐疑了会，他左想右想，似乎觉得事情不该这么简单呀。只要陆小璐在这儿，他说什么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突然间，东哥的眼前蓦然迎来了一张俏脸，紧接着一个湿润的带有香气的温唇吻了一下他的左脸。东哥瞬间惊呆了，他是被吓坏了，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被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主动亲过。

他迷失了，那俏脸下的红唇似乎一下变成了无数张，在他的眼前飞舞，绕得他恍不过精神来。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陆小璐已经躺倒在了后车座里，静静地睡下了，鼻子里发出平缓韵律的呼吸声。

东哥叹了口气，似乎还有点不相信，他摸了摸左脸侧，仿佛香甜犹在。他决定了，一个月不洗左脸，一定要把这感觉给保持下去。

“嗨，想不到俺东哥也时来运转了，真是嗨皮呀，一回生二回熟，下次该俺主动嘞！叫一个大姑娘给强吻了，这感觉……还真他奶奶地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