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和韩当在夏育府邸一共住了八天,这些天里夏育兴致勃勃的找公孙瓒切磋武艺,可是公孙瓒应付的话,他不满意。不应付的话,马上他接不在公孙瓒十枪,步战的话三招两式便打的他不敢近身,气的夏育大呼公孙瓒是个怪胎。于是乎夏育就只有跟韩当切磋了,两个人现在的武艺旗鼓相当,夏育胜在体力,韩当胜在招数。两人整天打的不亦乐乎,这样一来公孙瓒倒成了最无聊的人。
正月十六元宵节过后,年节也已经过完,公孙瓒便以不能耽搁赴任为借口向夏育告辞。夏育见挽留不住两人,而且他也要回军营去,于是便放二人自去。二人出了夏育家,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向辽东蜀国的治所——昌辽。
辽东属国是由辽东、辽西二郡的接壤地带重新组建而成,分别是从辽西郡中割出的昌辽、宾徒、徒何三县,以及从辽东郡割出的无虑、险渎、房县三县。辖下一共有六个县,在大汉众属国中也称得上是大国。属国的长官为都尉,俸禄比二千石,位同太守。都尉之下设置有两个年俸千石的副手为属国丞和属国长史,分管属国的政事和军务。
辽东属国昌辽城,属国都尉衙门。
“你们是什么人?都尉衙门岂是嬉戏玩耍之地?还不速速离去!”都尉衙门口站着两名把门的兵士,看到公孙瓒和韩当两个少年来到衙门口站着不动,顿时趾高气昂的喝叫道。
“在下公孙瓒,奉朝廷之命来此赴任。”公孙瓒不以为忤的上前一步微笑着道,不知者不怪罪,他又何必跟一个看门的人过意不去呢?就算要立下马威,也要立给那些值得立的人,这些人只要自己亮出身份他们便会卑躬屈膝,没必要跟他们费神较劲。
“原来是公孙大人您到了啊!小人曾听关老爷提起过有个姓公孙的大人近些天要来赴任,可是您也太年轻了!失礼之处,还望大人见谅。”看门的人一听公孙瓒这么多,顿时不敢嚣张,行了一礼赔笑着道。说着冲另外一人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急急忙忙的向衙门中跑去。
“无事,不知者不怪!”公孙瓒摆手笑道,说着又问道:“关老爷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作为后世的人,一听关老爷,顿时便会想到关羽来,虽然公孙瓒也知道这个关老爷肯定不会是关羽,但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上一问。
“关老爷是属国丞,名讳为关孝。关老爷还特意交待过小人,等公孙大人您来之后,务必要通知他,他亲自迎接您进驻都尉衙门。”
没有都尉却有国丞,公孙瓒顿时心有疑虑,继续问道:“那关大人在属国待了多久?”
“关老爷是属国的老人了,好像在属国待了有二三十年,从昔日一个小兵,爬到现在的国丞,当真是一步一个脚印啊!”
“当真是令人敬佩,既然是长者,那在下便在这里等等关大人就是!”公孙瓒闻言笑着道,心中却已经有了些思量。
“不知长史大人驾到,小老儿有失远迎,还望长史大人恕罪!”就在这时衙门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随着声音一名头发花白,衣着简朴,相貌有些苍老而且还极其普通的老者出了衙门大门,冲公孙瓒两人拱手行礼。极其普通,没有任何的出众之地,如果放在田间地头绝对是一个乡间老农的模样。可是他却是辽东属国的
“国丞大人这不是折煞小子?您是长者,官职也与小子平级,小子怎么当的起您这样呢?”公孙瓒一见关孝这么普通,更加在心里确认此人定然不普通。他知道那些表面光鲜,趾高气昂的人其实是败絮其中。那些不注重外表,或者是刻意用平凡来掩饰自己的人,其内在绝对是十分的厉害。越普通的人,可能越不普通。
“唉!千盼万盼,终于把朝廷派下来的人给盼到了,您一来小老儿就可以卸去这属国的重担。不然小老儿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小子初来乍到,事事还需要仰仗老大人才是!”公孙瓒面上微笑,心中却在冷笑。没想到自己没立下马威,这个关孝居然前来恐吓自己。
“小老儿一介布衣出身,能有什么能值得大人您仰仗的呢?大人您少年英雄,又有公孙家为依托,有大人您在这辽东属国定然能一扫往日的颓败,一举成为大汉属国中最安宁的地方,而小老儿也可以拖着残病之身归乡养老。”
“老大人谬赞了!小子虽然小立军功,但是于政务上却是不甚精通,所以政务上的事还需要老大人您多多指点才是!”
“呃!”关孝闻言顿时有些惊愕,他没想到公孙瓒居然如此霸道,还没到任便想着越权了。不过他毕竟是老油条,当即笑呵呵的点头道:“大人您只要有用的着小老儿的地方就尽管吩咐,小老儿一定会照办的。”
“那小子就先谢过老大人了!”公孙瓒微笑着点头道,说着一指韩当道:“此乃韩当,奉朝廷之命前来担任属国千人,还望老大人也多多照拂才是!”
“韩当见过老大人!”韩当当即冲关孝拱手行礼。
“不敢当!不敢当!二位都是少年英雄,小老儿谈何照拂?”关孝急急忙忙的将韩当扶起,笑着说道。说着又冲二人做出请的手势道:“二位大人快些里面请,小老儿已经命人摆下了酒宴,为二位大人接风洗尘。”
“如此谢过老大人!”公孙瓒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便大步向衙门内走去。
韩当将两匹坐骑的缰绳交在了守门人的手中,冲关孝一拱手,也举步进入了衙门。
两人刚走,刚才还满脸微笑的关孝,顿时脸便阴沉了下来。他举步也入了大门,但是却没有向正堂走去,而是走向西边的侧院。
“父亲大人,那个公孙瓒怎么样?”关孝刚刚踏进侧院,一名二十多岁,相貌颇似关孝的青年便迎了上来,十分关切的问着关孝。
“哼!能怎么样?跟所有的世家子弟一样骄傲的很!现在让他先嚣张着,总有他哭的那么一天!”关孝一声冷哼,面容阴冷的叫道。
“父亲大人,儿子以为这个公孙瓒应该不是普通的世家子弟,儿子这些天已经前往辽西打听过他。此人少有侠名,十三岁的时候曾单人仗枪挑了一群饿狼,有‘杀狼少年’的美誉。现在的长史之位,听说也是他去年在战场之上以军功博取的。由此可见,此人觉得一般的纨绔子弟,父亲要对付他的时候还是要谨慎一些的好。”
“什么‘杀狼少年’?无非就是公孙家的那些人为他造的势,想为他以后进入仕途的路铺几块基石而已。至于沙场立功,那就更可笑了。别人或许不清楚,但是为父十分的清楚,近四万大军也就出了大汉疆域三百余里,围困住弹汗山等着鲜卑人来自投罗网,要不是檀石槐暴病而亡,他们想赢鲜卑人那是痴人说梦。不仅如此,檀石槐病死,草原上的鲜卑部族大乱,可是那些当兵的也不敢追击,这样的人有必要害怕吗?”
“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您在辽东属国这块地上当了十年的实际掌控者,朝廷这几年都派不下来都尉,如今又却派来一个长史,这其中恐怕大有深意啊!”
“嗯!靖儿你能这么想为父甚感欣慰!为父又岂会不知?朝廷之所以这么安排,无非就是想接着公孙家的面子来威慑住四方的胡族!可是公孙家纵然再辽西乃至于整个幽州都称王称霸,但是却难以在我辽东属国上撒野,在辽东属国的一亩三分地上,他就算是龙也要卧着,是虎他也要给我爬着,更何况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草蛇花猫。”关孝无比狂傲的笑道。
“如此说来,父亲是想好怎么对付他们了?”关靖面有四色的问道。
“那是自然!”关孝一捋颌下的山羊胡,得意洋洋的笑道。
都尉衙门会客厅。
“你无礼!”也没有人招呼,公孙瓒便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会客厅的首席位置上,浑然没有初来乍到的意思。韩当顿时觉得有些看不过去,皱着眉头道。
“我无礼什么啊?现在在辽东属国,我的地位最高。而与我平级的关孝,却要以示弱来麻痹我。那么一会吃饭的时候一番推辞之后,我肯定是要坐在这里,既然如此还不如他早点坐上,岂不省去了一番口舌?”公孙瓒闻言微笑着道。
面对公孙瓒的歪理,韩当顿时除了苦笑也唯有苦笑的份了,略一苦笑,他又皱起眉头问道:“示弱来麻痹你?”
“对呀!你觉得关孝此人如何?”
“普通!”韩当不假思索的道,说着又皱眉道:“太普通!”
“你不是也看出问题来了吗?普通过极,便是妖异。关孝此人绝对不是一个老实人!”公孙瓒笑容淡淡,双目清泉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