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秀仁(1818-1873)字伯肫,一字子安,又字子敦,号眠鹤主人、眠鹤道人,又号咄咄道人、不悔道人,清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29岁考中道光丙午科举人,曾去陕西、山西、四川省官府做幕僚。著作除小说《花月痕》外,还有《石经考》《陔南山馆诗话》《陔南山馆诗集》《陔南山馆文录》。在中国小说史上,《花月痕》是第一部以妓女作为主要人物的长篇作品。从小说发展史的角度看,在《红楼梦》流行整整一个世纪之后,《花月痕》和其它“狭邪小说”及后来鸳鸯蝴蝶派小说的相继出现,似乎可以说是传统才子佳人小说的回光返照。研究清代长篇小说的兴衰,还是研究传统才子佳人小的发展、演变,《花月痕》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魏秀仁(1818-1873)字伯肫,一字子安,又字子敦,号眠鹤主人、眠鹤道人,又号咄咄道人、不悔道人,清福建侯官(今福州市)人。据《魏子安先生年谱》,他生于嘉庆23年,卒于同治12年。
父魏本唐,嘉庆己卯举人,曾任台湾县学训导、上杭县学教谕、汀州府学教授等职,著有《读经札记》、《爱卓斋集》。
魏秀仁自幼随父研习经史,28岁方考中秀才,29岁考中道光丙午科举人,以后屡试进士不第,曾去陕西、山西、四川省官府做幕僚,并曾主讲渭南象峰书院、成都芙蓉书院。
同治元年,他返回福建家乡,继续教学和著述,生活十分困顿,最后在贫病潦倒中去世。他的著作除小说《花月痕》外,还有《石经考》、《陔南山馆诗话》、《陔南山馆诗集》、《陔南山馆文录》。
魏秀仁生活在发生了第一次鸦片战争、太平天国革命和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时代,他目睹清王朝封建大厦的腐朽、倾斜,有心扶持而无能为力。他创作《花月痕》的主旨,便是借韦痴珠、刘秋痕与韩荷生、杜采秋两对人物的穷达升沉来抒发自己怀才不遇之感的,即所谓“一泻其肮脏不平之气”。
小说写韩荷生才兼文武,领兵镇压了各地的农民起义,又消弭外患,建功立业,最后得朝廷封侯,携艳妄美婢衣锦还乡;这个人物的塑造,可说是作者理想的寄托,表现着第二次鸦片战争之后,守旧的士大夫对封建王朝中兴的一种幻想。韦痴珠为作者自况,他对现实政治的牢骚不满,多通过这一人物、特别是这一人物笔下的诗词歌赋,尽情地表露出来。和韩荷生、杜采秋这两个理想化的人物相比,小说对韦痴珠淹蹇的一生及刘秋痕悲惨命运的描写是较成功的。虽然这些描写也夹杂着一些庸俗的成份,但却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黑暗和守旧的士大夫在封建王朝趋向没落时那种特有的无可奈何的精神面貌。
在中国小说史上,《花月痕》是第一部以妓女作为主要人物的长篇作品。
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把时间稍前的写伶人生活的长篇《品花宝鉴》与时间稍后的《花月痕》之同类作品《青楼梦》、《海上花列传》等归作“清之狭邪小说”,并分析这些小说相继问世的原因说:《红楼梦》方板行,续作及翻案者即奋起,各竭智巧,使之团圆,久之,乃渐兴尽,盖至道光末而始不甚作此等书。然其余波,则所被尚广远,惟常人之家,人数鲜少,事故无多,纵有波澜,亦不适于《红楼梦》笔意,故遂一变,即由叙男女杂沓之狭邪以发泄之。如上述三书(按:指《品花宝鉴》、《花月痕》、《青楼梦》),虽意度有高下,文笔有妍媸,而皆描摹柔情,敷陈艳迹,精神所在,实无不同。特以谈钗黛而生厌,因改求佳人于倡优,知大观园者已多,则别辟情场于北里而已。
《花月痕》第二十五回的回目是“影中影快谈《红楼梦》,恨里恨高咏缔怀诗”,作者在这一回借书中人物之口大谈《红楼梦》的正、反、色、空,说韦痴珠和杜采秋二人都批点过《红楼梦》,都写有自己的批本藏在家里,二人批点的内容也不约而同;又评论《红楼梦》的续书说:“至《红楼补梦》、《红楼复梦》,更说得荒谬,与原书大不相似了。”足见作者受《红楼梦》影响之深和他对《红楼梦》续书之不满。
《花月痕》中描写愉园、寄园、柳溪之亭台楼阁、花草树木、画舫池榭,明显是模仿《红楼梦》写大观园笔意;作者叙述韦痴珠与刘秋痕的遭遇时,“行文亦惟以缠绵为主,但时复有悲凉哀怨之笔,交错其间,欲于欢笑之时,并见黯然之色”,这种艺术手法,也是用力学《红楼梦》的。但作为一部小说来要求,《花月痕》艺术上的最大缺点是生硬地加进了连篇累续的诗词歌赋。这些诗词歌赋虽不乏针砭时弊的精心之作,却多半与小说的故事情节相游离,不能起到像《红楼梦》中诗词那样的和散文部分相得益彰的作用,有时反而使本来就没有充分展开的散文部分更加显得潦草、粗疏。这正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通过石头的语言所批评的传统才子佳人小说之通病:“不过作者要写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
《花月痕》的主要故事结构也未跳出曹雪芹所贬斥的传统才子佳人小说的定式:“假拟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亦如剧中之小丑然。”由于这些缺点,加上思想内容上的局限,《花月痕》效法《红楼梦》笔意,自然只能得其皮毛。
从小说发展史的角度看,在《红楼梦》流行整整一个世纪之后,《花月痕》和其它“狭邪小说”及后来鸳鸯蝴蝶派小说的相继出现,似乎可以说是传统才子佳人小说的回光返照。直到五四运动发生,这类才子佳人小说才算最后走进了坟墓。因而,我们不论是研究清代长篇小说的兴衰,还是研究传统才子佳人小的发展、演变,《花月痕》都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