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大队长批准了他的申请。朱亚洲开始每天负伤参加地面跳伞模拟训练,其努力程度与我们相比更显刻苦。自出院后朱亚洲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请假去厕所的频率也比以往明显增多。时常躲在厕所的角落里深吸着香烟,伴随着弥漫地烟雾显得忧柔寡欢、惆怅万千。
每当我们晚上完成体能训练后准备睡觉的时候,朱亚洲一个人还趴在地上拼命的做着俯卧撑。脸上流淌着的说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如果不是班长黄志华命令他必须睡觉,我想这个不知何原因而变成这样的疯子定会把自己虐待得再次住院。
黄志华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开始不时地找朱亚洲谈话,并向曾经为朱亚洲陪床的我们了解情况,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以便早日弄清事实。而黄志华每次找朱亚洲谈话的结果几乎如出一辙。朱亚洲永远都是一句话:“我会认真训练的,我没事。”黄志华最终在朱亚洲一成不变的回答中对此事不再过问。
而在另外一个教导队的董晓晓也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训练当中,宿舍楼后的猪圈旁始终没有出现过朱亚洲的身影,两个人的感情似乎从来没有发生过。但事实证明他俩的这段姻缘并没有就此结束,只是部队严格地纪律和面对现实的无奈促使这两位深爱着对方的男女只能把对彼此地爱恋默默地放在心灵的深处。
用朱亚洲的话讲,作为一个男人应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应该对自己所爱的人负责,更应该对彼此的未来和对方的一切负责。
我曾经凭空捏造出来的“望梅止渴”建议成了朱亚洲与董晓晓唯一的选择,而集训结业后分道扬镳将将直接决定这段感情的存活与死亡。
跳伞训练是我入伍以来遇到的最为令人恐慌地课目。记得自己从小到大去过最高得位置就是故乡镇政府的办公大楼,那个只有四层高度的建筑物足以让我站在顶上脚步蹒跚、双腿发抖而变得心慌不已。如今却即将面临着从一千米的高空纵身一跃。如果降落伞不能顺利打开,如果飞机出现故障,如果突然遭遇暴风雨的恶劣天气,我不敢再想像那可怕的后果,想像中的危险一旦变成现实……
我开始害怕实跳那一天的到来,心中祈祷上苍能将以往急切盼望着早些过去的集训生活予以倒流,而床角上刻下的‘走’字却只剩下最后的两笔。
为了学员们第一次的实际跳伞能够顺利完成,新调来的教导员开始了他的心理教育课程。
站在教室讲台前的是一个个子不高、戴着眼睛,肩膀上挂着上尉军衔的干部。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单名一个伟字,从军部政治处刚刚调入集训大队,从今往后我将与在坐的各位一起生活。大家可以称呼我指导员或者杨伟。”
“这名字起得太有创意了。”听完他的自我介绍,教室里开始有人起哄并不时地传来阵阵笑声和窃窃私语。学员们的反映让杨伟的脸上顿时显得红白交加,摇头的同时伴随着深深地叹息。最终在值班排长五公里越野的恐吓下教室里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指导员的课题和那些为人民服务的政治教育课相比显得更切实际,我们也愿意接受类似这样的课程。他为我们即将面临地实际跳伞提供了心理上的帮助。
实跳的日子在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期盼中如期而至。根据大队党委安排,我们中队和教导队的医疗分队将首次完成实跳任务。参加本次首跳的医疗分队八名女兵将分别与男兵一起登上运输机,以便我们这群男兵为其壮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