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将手猛地举起,身后随之响起震耳欲聋的吼声。
“誓报此仇!血洗嘉麟!”
皇泰军队整齐划一地吼着口号,听起来颇是壮观,嘉麟那方却是一片沉寂。
殷阳天这番话,等于就是对嘉麟下了战书,接与不接,都由不得嘉麟了。
他一字一句地说完,刹那间鸦雀无声。
突然,利箭破空之声,呼啸而来,一箭狠狠地,带着破钧千里的气势,猛地射到殷阳天马前,箭羽犹在颤动不已。
殷阳天猝不及防,胯下的马儿也是一惊,长嘶一声抬起前蹄,差点没把殷阳天掀翻下去。他连忙拉住缰绳,抬头看向箭来的方向。
对面嘉麟阵中,缓缓出来一骑,银白色的盔甲,马儿稳步向前,然后停下。
北堂旌手里还握着硬弓,他朝向我的方向看来,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口,铿锵有力:
“晋阳王,你若敢伤了九公主一根头发,我北堂旌在此发誓,定率军北上,踏平皇泰!”
“晋阳王,你若敢伤了九公主一根头发,我北堂旌在此发誓,定率军北上,踏平皇泰!”
白天北堂旌说的话,仿佛犹在耳边回响,每个字都那么清楚。
也让我霎时间平静下来,原本忐忑不安的恐惧心情,都一扫而空。
其实对于北堂旌,我并没有如同对风云卿一般,全然地、毫无保留地信任,但不知为什么,当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我脑中只有一种想法。
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北堂旌绝对能率领铁骑踏平皇泰国土。
他能做到!
不单是我这样想,和北堂旌交手无数次的皇泰军队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他似乎就是有那种本事,能让人感觉到那种强烈的自信,然后无一例外地相信他。
鸣金收兵之后,殷阳天的脸色一直很古怪,也不像高兴的神色。
据我所知,殷赤明还未有子嗣,他一死,殷阳天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按理他应该高兴才是,可为什么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他已经把弑兄的罪名全数推到了我的头上,只等大丧之期一过,就能毫无意外地登上皇位,君临皇泰,但那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还是让我不禁有点嘀咕。
可嘀咕归嘀咕,现在我依旧还是那被绑在烤架上的猪,动弹不得。
边疆的天气向来比较冷,尤其是夜里,夜风凉凉的,我忍不住小声咳嗽起来。
耳边忽然传来殷阳天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怀孕了。”
“哼!”我侧头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脸去冷笑一声,讥讽道,“看来赵三留对你也不是言无不尽嘛,这件事他居然没告诉你?”
说完想想还是气不过,又加了一句:“怎么?觉得陷害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于心不忍,想要放下屠刀了不成?”
殷阳天闻言只是嘴角勾了勾,似是而非的,也不知是笑还是什么别的表情。他又打量了我许久,慢慢地,又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是谁的和你有什么相干?”我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然后白眼一翻,别开头看向漆黑的夜空。
殷阳天这回却真的笑了,笑声很低沉:“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我根本懒得理他。
“是北堂旌的,对不对?”
我看向他,颇觉讶异:“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他居然会以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北堂旌的?
殷阳天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笑容来:“怎么?九公主竟然忘记了?白日他当着三军说的那句话,乍听起来没什么异样,可回想起来,他对你可是在意得很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