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吃饭,符新先跑到红楼找沈贞吉。
还没等他走到红楼前,沈贞吉早站在门口看着他了,这让他欣喜不已,以为沈贞吉忽然变得主动了。谁知当他急急去拉她的手时,沈贞吉打掉他伸过来的手,异常严肃地对他说:“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说,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着,就自顾自先走了。符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兴奋的情绪受到严重打击,只好乖乖跟着。
两人来到校园的露天游泳池边。天气冷了后,这里的水放光了,只有空空的水泥池。沈贞吉站定了,转过身来,符新忙堆起笑脸,她却无视了。重重地叹了口气,沈贞吉开了口:“昨晚,我想了一夜。今天,我又想了一天。我觉得,我们这样,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学校里大学生不能谈恋爱的规定?早就形同虚设了。何况我们马上要升研究生了,研究生可是国家规定能结婚的,谈恋爱应该不禁止吧!”
“不是。我觉得,咱们缺乏了解。”沈贞吉低低地说。
“怎么算了解?家世?我现在马上报告,我来自余县,今年十八岁,家里四兄弟,我最小……”
沈贞吉幽幽一声叹息让符新住了口,他看看她的表情,猜测着:“因为我的身高?”
这是符新最大的心病,如果她实在嫌弃他的身高,他只好宣布初恋胎死腹中了。
“如果,我也十八,该多好。”耳尖的符新听到了她的自语,啊,原来是女孩子最看重的年龄死结在作怪。
虽然民间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可是社会习惯了男大女小的婚姻状态,连法律都要男的比女的大两岁才能结婚,而他们差了整整四岁,等符新够上结婚的年龄,沈贞吉都二十六了。连这大城市里,二十六也已经是老姑娘了。如果在她老家,还不得被风言风语烦死?沈贞吉是个传统的女孩,心里想着谈恋爱就是要过一辈子的事,忍不住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不可能有结果,才想和符新说清楚,在还没全身心投入的时候当机立断。虽然,昨晚的牵手给她带来太美好的感觉,但现在她还很理智。
符新郁闷了,年龄不是他能改变的,可是他思想很成熟呀,外公的教诲使他早慧,与大龄同学十几年的交往使他内心早忘了自己的实际年龄。现在忽然有个女孩说,你太小了,他还真的不太适应。
望着沈贞吉那严肃的目光,实在不愿这么放弃的符新情急之下想到了一句这样说的老粗话:好男怕缠,好女怕磨。都说:男追女,隔座山。符新发誓,一定要爬过这座山。何况,这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从昨晚沈贞吉的表现来看,对自己绝对是另眼相看的。这种难事难得倒天才的么?想了想,符新恳切而无赖地说:“沈贞吉同学,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不能阻止我爱你之心,所以,如果将来有些冒昧之处,希望你别介意。”说完,符新找吃的去了。
看着符新扬长而去,沈贞吉有点担心,又有点失望。她没想到符新的反应这么平静,她其实很想符新表现得激动一点,她甚至想,如果符新表现得激动一点,也许自己就有了和他好的理由:不忍心看着大好青年自毁前途嘛!谁知他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让她想的把自己感动得哭湿了枕巾的情景全落了空。这女孩子的心事还真的难猜吧。
走进小饭店,符新忽然想喝酒。在家里时,因为小,还没资格喝;出来后,一向被大家当小孩子看待,他没机会喝。可是今天,他很想尝尝酒的滋味。于是,他随手伸出三个手指:“来几瓶啤酒。”
三瓶啤酒很快摆上了桌,符新轻松地用牙咬开了瓶盖,学着别人潇洒的姿势,仰头就把啤酒咕咚咕咚喝下了一瓶。他放下瓶子,打了个呃,心想:能饱肚,可以当饭吃。正饿着呢,好东西啊。想着,三瓶啤酒全进了肚了。
舒服地打着饱嗝的符新不知道,他的异乎寻常的举动引起了爱心人士的高度关注。有人(多是杨士萱的亲卫队)及时通知了他们班的那些女生。很快,杨士萱就姗姗而来。她一到,就拍着符新的背豪气地说:“小弟,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别闷在心里,跟姐说,姐帮你,啊?喝闷酒可不好,伤身呢!”
看着杨士萱一副大姐头的样子,符新有些感动又有些无奈:一个女孩子,非这样说话么?“萱姐,我没事。今天抢救中毒的民工晚了,我还没吃饭呢。怎么样,坐下来一起吃?”
两人这边吃的香,那边小八婆们的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什么失恋啊,甚至**啊,都有,害得旁边听着的沈贞吉自责不已,还以为符新前面的表现是故作坚强,实际上真的受伤了,心里却不禁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拒绝了他,也太没男子汉气概了,这样一下都受不了,还能指望他什么呢?
喝着啤酒的符新发现,自己对酒有很强的适应性,好像随时有解酒器在解酒,看来要喝醉还有相当难度。他在为发现自己身体的又一奇特之处而高兴时,却不知道已被沈贞吉莫名其妙地三振出局了。
第二天,当符新准时出现在下班的沈贞吉面前时,他感觉到了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那股寒意,怎么回事?一夜之间,难道她有了更适合的人选了?他绝想不到是谣言惹的祸。
第三天早上,符新正想弄清楚沈贞吉的变化,有人来通知他:院长找他有事。院长大人会有什么事找他呢,他又不是学生会又不是班干部。一进门,一个似曾相识的老头一把抓住他,对着院长大人大叫:“就是他!就是他!”
符新也看出这老头是前天急诊大厅碰到的那位教授。他现在只想弄清楚沈贞吉对他的转变,有些不耐烦了:“什么事?”
“你愿意来中医学专业吗?”教授一脸期待地望着他,“我愿意当你的研究生导师。”
“没空。”符新一口回绝。当年他那么希望去临床专业,谁给过他机会?再说,他现在只有弄清沈贞吉的兴趣,其他无视。
(打两千多字,感觉真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