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上那日放了老长的炮仗，从巷头一直拖到巷尾，噼噼啪啪直燃了一炷香的功夫，路上行人交口称赞，好大的富贵：唐家大老爷唐钊，升了一等公，二老爷唐铎升了参将，大公子唐松也升了职，三公子唐桐又是金科钦点的探花，不日就要到翰林院做修撰，到时候为相做宰的，不在话下，就连唐家的两位小姐也要进宫做娘娘去了呢。

旁人眼中只是艳羡，却怎知这深宅大院的苦楚。

王氏左手唐莞右手唐艾，拉了两个最心疼的孙女儿细问那日复选的情况。究竟不甘心，唐莞倒罢了，王氏也知道避不了的。但王氏那日专程进宫求过太后，这唐艾就是非要送进宫，也请在身边多留几年的。怎么这番两个都选中了。

然而两人记得不多，心中又难过，只是寡言。

两人过两日就要进宫，家人正忙着打理带进宫的妆奁。一时刘氏带人抬进王氏房里两口箱子，请王氏过目。

王氏一张嘴竟哑了嗓子，清了清喉咙，强撑着对二人笑道：“这是家里早备下的，里面的东西都差不多，只是花样不同罢了，你们姐妹挑各自喜欢的吧。”

唐莞对唐艾道：“妹妹先挑吧。”

唐艾看了一眼唐莞，又看看王氏，忽地将头靠在王氏肩膀上，呜呜哭起来。这下唐莞也忍不住了，拉着王氏的手，盈盈垂泪。王氏老泪纵横，一手搂一个，拍着孙女儿肩膀道：“噤声，噤声。这是好事么，怎么都哭起来了。嗨，要了我的老命喽。”

屋里的刘氏，韩老姨娘，一众丫鬟无不低头抹泪。

过了半日，王氏等方渐渐止住哭泣。

王氏红着眼睛对唐莞道：“知道莞儿喜欢海棠，这两副妆奁里有一副是专为你准备的。”示意刘氏打开一口箱子给唐莞看。唐莞忙伸手捂了嘴，涨红了脸又滚下泪来。

王氏只作不见，转头对唐艾道：“祖母原只料到你莞姐姐入选的，早知道是这样，就不让艾儿报了今年的选秀了。如今想把你留在身边多疼两年也不能够了。那一副里面是兰花图样的，艾儿中意么？”

唐艾早泣不成声，王氏伸手又搂住唐艾，强笑道：“好孩子不哭了，祖母见不得你们再哭了。别哭了，听祖母说，有事情交代你们两个。”扭身对着唐莞道：“莞儿答应祖母一件事好么。”

唐莞清了清嗓子，道：“祖母说吧，只要孙女儿能做到的。”

王氏道：“莞儿替祖母照顾你九妹妹吧，她和你一样都是打小没娘的，年纪又小，心思也单纯，人情世故都生疏着呢，却又顶要强，做事说话不知道转圜的，得罪了人都不知道。莞儿在宫里一定要多多看顾艾儿才是。”

唐莞点头道：“祖母放心，九妹妹一来我就和她投缘，同胞姐妹一样的。就是祖母不说，我也会好好待她的。”

王氏笑着点点头，又对唐艾道：“艾儿听到了，以后你莞姐姐就是你在宫里的唯一的亲人了，艾儿要听你莞姐姐的话，遇事多和你莞姐姐商量着，你们姐儿俩一条心了，旁人才不好欺负你们，你们在那深宫大内的日子才好过些儿。”

唐艾点头道：“祖母放心吧，孙女儿记下了。”

王氏又道：“翠云翠缕过来。你们两个是我跟前最得力的丫鬟，跟着九小姐进宫吧，帮我好好照顾她，等你们年满出宫的时候，定给你们寻下好人家，风风光光出门，就跟我亲孙女儿一样的。”

翠云翠缕点头道：“老祖宗放心吧。”

作者题外话：@#￥%……&*

怎么没有人留个言的，大家都不喜欢么?

伤心啊，郁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