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婆子冷冷哼了一声，道：“周贵妃时她们用的就是这招，多好的打算呐，她们怎么能放手。本朝当然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了。嘿嘿，我公孙淳用了十几年才在最近发现她们的伎俩，真是高明得紧……

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发现，哼，因为我进宫的时候周贵妃已经被下过毒了。这毒物说来蹊跷，原本竟是一味大补的药材，普通人吃了身体强壮，孕妇服用后自然也有奇效，凭她再怎样虚弱的身子，妊期也是宏大平稳的滑脉。半年之内若要取人性命，只需再让那人服用一次，普通人七窍流血，孕妇小产血崩。是以你当时诊得出芤脉，那时候就真是无药可医、回天乏术了。”

唐艾疑道：“当日我检查过了呀，并没有见什么奇怪的药材。”

公孙婆子失笑道：“我的儿，你能有多大，说你见识少委屈了么，见过几样寻常药材就在这里说嘴？”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怪你，那味药只生的时候能辨认出来，煮过之后和普通药材没两样。”言毕，随手在一把药材中抽出一小块来递给唐艾：“就是这个。名字就起得凶险，就叫狼参，此时颜色暗红比红参的颜色鲜艳些，煮过之后和普通红参的药渣一样的，很难看出来。味道么，微微有些酸酸的，不明显，不仔细分辨也是难以察觉。咱们中土不产这个，是她们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从北狄弄来的。”

唐艾奇道：“婆婆，这样稀奇药材，你怎么得到的？”

公孙婆子笑道：“不是我公孙夸口，这满宫的东西还没有我弄不到的。”

唐艾笑道：“皇上的玉玺您能弄来么？”

公孙婆子冷笑道：“不过是块大些的玉石，有什么用处。”

唐艾留神跟着公孙婆子又学了几日，忽然有天想到问：“婆婆，你可知道先朝有个小名叫映菊的妃子么？”

公孙婆子一愣，急问道：“你怎么知道映菊的？”

唐艾将在御书房发现了半封小笺的事告诉了公孙婆子，又道：“我只觉得那名字怪好听的，就记住了，老惦记着那映菊后来好不好。”

公孙婆子脸色转了转，恨道：“那映菊就是周贵妃的名字，你说好不好？”

唐艾惊呼一声，道：“先皇信上说已经替周贵妃布置下了防备，怎么不管用么？”

公孙婆子冷笑道：“那个时候谁顾得了谁，先皇离京之后，莫说周贵妃，就是先皇自己……哼哼。她们说先皇是得急病驾崩了，谁知道呢，先皇的身体那样威武强壮。”言毕，公孙婆子气哼哼的走开了。

唐艾很是可惜心痛了一回。

唐艾那日吞吞吐吐的问公孙婆子狼参是从哪里弄来的。

公孙婆子玩味的看着唐艾，忽笑道：“丫头，说你不中用。别打听也别再提了，这事儿不是你能干预的，当心小命儿。”

唐艾喃喃道：“那馨姐姐……”

公孙婆子打断话头：“不是我不告诉你，你要报仇也不是现在。也不想想你凭什么？那人既然能在后宫呼风唤雨，就不现在的你能扳倒的。你还有父母兄弟吧，还有一个亲姐姐在宫里吧，多替他们想想。多看多听少说话就行了。等你能收拾得了那人的时候，不用我告诉你自己就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