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看时，唐艾和屋里的怡亲王都愣住了。

明明知道里边儿这个可能是他，唐艾还是恍惚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两人就那样痴痴地看着。漱雪自觉退了出去。

唐艾因见怡亲王跪在先周贵妃画像前，条案上摆着香火珍果等物，便知是在祭奠先周贵妃。怡亲王也道今日是周母妃的生辰。

唐艾也要上柱香。怡亲王忙找了个干净蒲团，又帮着上香。唐艾磕了头与怡亲王并肩跪在周贵妃画像前，心中缠绵缱倦不能起身。

两人都是一般心思，这样跪着，倒像成亲结拜天地的意思。

许久唐艾才道：“我外公的旧案，多谢你了。”

怡亲王道：“应该的。首发”

唐艾道：“还有我娘舅的尸骨，你也费心找到了……”

怡亲王黯然道：“艾艾不用跟我外道，都是应该的。你……你最近好么？”

唐艾道：“好，如今太后待我很好了，你不用担心。”

怡亲王道：“那就好。冬天时候也不能吃得太清淡了，带着两个孩子要学着照顾自己。在宫里做主子不能太纵了下人，得拿出款儿来，多指使着他们，慢慢儿就习惯了。你不说他们就乐得不动，白苦了你……你瘦多了。”

唐艾点头道：“都记下了。你也一样……也瘦了。”

怡亲王道：“不过前段日子出了趟京城，过两天就养回来了。”

唐艾嗯了一声不说话，知道他是为了寻唐艾娘舅的尸骨，娘舅因为外公的关系获罪在流放途中去世了，当日就胡乱葬在了乱坟岗里，十几年过去了要找也不容易，这一路想必辛苦。

两人就都是无言，静静待了一会子唐艾起身：“我该去了。”

怡亲王点点头。

出得门来，漱雪果真攀折了两只红梅擎在手里，正带着众宫女在外间等候，见唐艾出来了就扶着下山。及至山下，老太监笑着请上轿，又道：“主子您说奇不奇怪，方才皇上寻到这里了，这黑灯瞎火荒凉的地界儿……”

唐艾猛地一震，回头问道：“你说什么？”

老太监见唐艾神色郑重，忙跪下了。

唐艾不耐烦道：“这冰天雪地的你起来说话，你方才说谁来了？”

老太监忙站起来回道：“皇上，见了咱们的轿子问您去哪儿了，去了多长时间。”唐艾嗡的又懵了：“你怎么回的？”

老太监急道：“说您上山折梅去了，立时就回来，请皇上略等一会子。皇上也没说什么略站站就走了。”

唐艾就着宫女手中的灯笼将周围各人都看了一番，思量许久终道：“腊梅已得，咱们回吧。”

当夜是唐艾侍寝，晚间小太监来宣口谕：“皇上身子不爽，庄妃娘娘先安置了罢，皇上改天再来陪您说话。”

唐艾跪着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