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赵庆媛来接启儿。

两姐妹相见少不得抱头痛哭一场，说些别后琐事，赶着将启儿抱出来时赵庆媛看着满脸痘痕的儿子，哭得哽咽难抬。

唐艾抹泪道：“启儿跟着我受委屈了，姐姐好歹宽恕些罢。”

赵庆媛也不说话，只是拉着唐艾哭。

启儿见唐艾掉泪，也吓得哭起来，众人又忙去哄他。半日方好些。

启儿本是不怕生的，方才被大人吓了一回坐在赵庆媛膝头有些抵抗的意思，几次伸手让唐艾抱，唐艾只硬起心肠装作看不见：“估摸着姐姐这几日要过来，就让乳母们都出去了，孩子一断奶姐姐这里也好带一点。孩子还小呢，只两日就扭过来了。”

赵庆媛点点头。

唐艾急道：“姐姐好歹说句话……只让唐艾心里没着没落的，可是怨我没看好孩子，让启儿留了痘痕在脸上……”

赵庆媛哑着嗓子道：“艾儿带着孩子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启儿得天花的时候我听说你不眠不休的亲自照料，要再怨你可还有良心么？咱们姐妹再别说那些外道话。”

唐艾听了才放下心，道：“姐姐封宫多日，宫里东西可都齐备？少什么只跟我说。”

赵庆媛道：“并不缺什么，昨儿皇上也去瞧过了。”

唐艾这才放下心，催着宫女们收拾启儿平日用的物件儿：“姐姐真该去见见月芳仪现在的样子，就那样儿了还要笑孩子们脸上落疤不好看，说什么人长痘痕跟着长的混话，皇上听了发怒，罚她抄写四德千遍。又有旁的姐妹替姐姐说话，皇上亲自下旨解了姐姐的禁。”

赵庆媛想了想道：“我在攀月楼多日，外边儿的消息也不通了。今日幸亏是妹妹告诉了我。好歹替我记着点儿是那几位姐妹，回头好答谢人家的。”言毕扭头看了一圈儿，因问道：“怎么不见迦儿？”

唐艾笑道：“在太后那里呢。本来迦儿启儿天天在一处的，只想着你要来接孩子。怕两个小人儿处久了分不开再哭闹，索性一早将他们隔开了。明儿得空了再见吧……迦儿脸上的痘痕倒还多些。”说着脸色有些黯然。

赵庆媛叹口气，拉着唐艾的手道：“妹妹何苦这样，两个孩子都是命硬的，日后只有福泽无限。最起码，日后再有个天花出来，他们是不怕的。”

说话间启儿那里都收拾好了，赵庆媛就抱了启儿上轿。

启儿忽然就大哭大闹起来，挣扎着找唐艾，唐艾也不敢露头只躲在屋里哭，满宫人也不好跟着，也不好劝，只柚子皮一路吠叫着跟出去，撕扯着赵庆媛裙角。唐艾在屋里连声呵斥也不管用，到底是翠缕跑出去抱了柚子皮回来才罢了。

晚些时候迦儿回来，找不到启儿也是一通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