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妃不笑，从来不笑！”以沫的笑很清丽，而青轩的笑，明媚妩秀，“而你，很爱笑！”以沫看了青轩一眼，她的唇边还是扬着浅浅笑意的，“我母后曾经说过，这世上有两种人最为可怕，一种是从来不笑的人，这样的人，狠心；还有一种，就是脸上一直挂着笑的人，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会带着笑容做什么！”

而眼前的顾青轩，就是第二种。

她的唇角，永远都会微微扬起来，笑是她的面具。

曾经有个人，也会笑，温暖的笑着，笑也是他的面具。

“不笑？”青轩笑僵了下，这个泠妃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那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古时周幽王的褒姒便是个冷美人，从来不笑，难道这泠妃，也是如此的冷美人？

桂子飘起了香，郁郁袭来。

八月正是好时节。

泠妃不笑，从来不笑。

这是以沫跟青轩说的，而青轩，不哭，向来不哭。

掌心掬起月光，这重华宫的竹影间月色婆娑。

苍穹之中，星子几点，浩瀚茫茫间，月正是明。

以沫所居宫殿是重华宫，重华宫的竹是生得最好的。

入宫已经两天了，除了第一天见到那个皇后的兄长楚天佑之外，青轩没见过一个人，以沫一直让宫里姑姑教她规矩，那个姑姑是以沫专程从祉亲王府请来的，叫浅清。

她是个心思极为深沉的姑姑，想来早年在宫里也颇受主子宠的。

风好像有几分寒起来，竹枝舞动，拍打着月光，落了一地的冰凉。

“王爷！”是浅清姑姑的声音。

竹林外，一道颀长身影慢慢踱步进来，“以沫特地从青州带回的，就是她？”负手而立，望向天上月，“你叫青轩？”并不看青轩，只是问着。月落到他身上，微微暖着。

青轩听以沫说过，祉亲王离容祉是个极为沉着稳重的人，很少有人见着他会发怒，他的身上，有些天生的温暖，但又强装着寒冷，不让人近他。

“回王爷话，民女顾青轩！”青轩低螓首，答道。

离容祉点头，瞳子清冽望着那个女子，“是很像！但这是深宫，不是寻常百姓家，以沫胡闹，你也跟着？”最后一句话，竟不是责备，反是宠。

青轩知道，宠的自然不可能是她，而是那个以沫公主。

抬起眸子，她看到那个祉亲王眼里一片温润，天生如此，却强着脸上无情，于是笑了下，“青轩知道分寸的！”祉亲王行事颇有几分昔年先皇离若宸的手法，以沫告诉青轩的。

离容祉冷笑了下，一把捏住青轩的下颔，“你学不来她！”

听到竹叶声，有些萧索。宫里的夜风，好像比宫外还要来得寒来得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