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夜里风很大,呼呼地狂吼,刮得满天云散,割肤刺骨。
我从哨位上下来的时候,几乎没了体温。连心跳都介乎静止,这种心痛欲裂的感觉,不由得让我想起了李若兰的永诀。
真爱与我擦肩而过,那短短的岁月却铭刻我一生,令我不禁泪雨滂沱。虽然已经过去好几个年头了,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像翻书一样,爱的伤口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愈合消逝。
事实并非如此,那段经历在我心里成为了永远也抹不去的伤痛。
这就是命运,常常是在你丝毫没有觉察到的时候,悄然改变着我们的生活,令我们防不胜防却也无可奈何。自此我的良心在泯灭,善良被邪恶侵蚀,在无边无际的腐化中堕落下去,依旧不能挣脱。
问世间情为何物?你问我,老子***问谁… …?
那还是源于和二毛的争斗所引发的纠葛。
我虽然侥幸战胜了二毛却还是被昏迷着抬进医院,大量失血让我处于休克状态。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中午了。
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来探望我的人络绎不绝,还包括一些陌生人,莫名奇妙地放下营养品和水果就走,据说是二毛以前的一些对头。
就连那个让全校学生都深恶痛绝的教导处李主任,也来了医院看望我。这个令女生恨得咬牙切齿的李主任,不仅仅是因为他在政教工作中的刻薄。更主要的是因为李主任的好色,学校有姿色的女生没有几个能逃得过他的性骚扰,不被他吃豆腐的绝对是个意外。
李主任代表学校送来了一面锦旗:“见义勇为,除暴安良”。李主任的慷慨陈词鼓舞着父亲,父亲托着那面鲜红的锦旗居然感慨的老泪纵横。拍着我的肩头喃喃地说:“我的儿子终于长大了,有出息了!”这是我生平第二次见老父亲落泪。第一次是我荣获那块全疆轻量级拳击比赛铜牌,父亲也是这样语重心长地拍着我的肩头,说今天同样的话,好像此时此景不过是上次片段的回放。
没有多久,父亲心里的那点自豪就被我的所作所为完全扼杀,换来的是无边无际的耻辱和没完没了的痛恨。
一天傍晚,病房里竟然来了一位绝色的女生。我只目不转睛地呆瞧着她一脸迷茫。觉得这绝色佳人是不是走错了房间?只见她径直走到我的病床前,放下手中的水果坐在了床边的凳子上,目光痴痴地望着我百感交集。
半晌,她低了头,声音很轻柔:“张楚!你终于醒了!你好点了吗?我上次来,你还在昏迷中抢救… …!”
这话听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 …?”
“我叫李若兰,那天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已经… …,害得你为我挨了五刀… …。”
话还没有说完,大颗大颗的泪瓣已经成串从那忧郁的大眼睛里跌落了下来。似乎所有的时间在这一刻被凝固,只有那心痛的眼神饱含晶莹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