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摇醒了呼噜震天的路班长。
路班长满脸的恼火:“大半夜的搞什么事?”
我陪着笑脸:“路班长,我们过两天就下点分到各个中队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想和你谈谈心!可以吗?”
路班长一脸睡意翻了个身:“什么话啊不能明天说吗?”
“过两天,有可能我就分走了,我只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汇报点重要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现在说?明天说你会死啊!”路班长这一句话堵得我胸如磊石。
“整个新兵营我最敬佩的人就是路班长你了,头脑明锐,做事情果断干脆有魄力,我特别听听你对我今后军旅生活的建议!”听到这话,路班长的瞌睡都被这句恭维的话挤没了,翻身坐了起来。
我知道绿帽子人人都怕,可高帽子谁都会来者不拒的,好听话有多少人有免疫能力呢?
我满脸堆着笑说:“出去说吧,不要影响别人休息,我买了条好烟孝敬你呢!”
看见我弯腰从柜子里拿出的中华香烟,路班长立刻来了精神,惺忪的脸上浮起一丝难得的笑容,蹬上大头皮鞋披上大衣跟我出了门。
外面的夜,宁静而寒冷,偶尔听见一两声遥远的犬吠。
我心中一直悬着个疑问,时不时显现出来令我不安。现在乘着路班长看在中华香烟的面子上,便开了口:“路班长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可以吗?”
“有什么屁话快说!”路班长的话音有些哆嗦,显然有些冷,冷得有些不耐烦。
“路班长!为什么喝了香烟茶,会上吐下泻?武岩松那傻鸟喝了那么大缸子滚烫的香烟茶,为什么没有烫坏嘴?”
路班长浅薄地笑着:“你真以为有人敢给你一大缸子滚烫的开水让你喝?烫坏了你,我们也得担责任。那开水都是提前对过凉水的,在冬天看着热气腾腾,其实只有六七十度,喝着有些烫,其实烫不坏什么。开水里加了凉水是很容易坏肚子的,加上那泡开的一大把烟丝,想不上吐下泻脸发绿也是很难的。”
我猛然觉得自己很傻,这么简单的问题让我想的复杂了。
我慌忙往树林里赶,路班长喊道:“去那么远干什么啊!”
我一边暴走一边回答:“那边抽烟说话方便一点。”这谎撒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多亏路班长没有起疑心。
路班长再也没有说什么,深一脚浅一脚紧跟着我拐进了小树林。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武岩松抬脚一个扫堂腿就把没有防备的路班长撂倒了。我和路班长刚从亮处来到这漆黑的树林,眼睛还没有适应这突如其来的黑暗,隐隐绰绰什么都看不清,只听见扑通倒地的摔响。
而武岩松在树林里潜伏了半天,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出脚又狠又准,根本不给路班长还手的机会。路班长敏捷翻身想爬起来,直接又被武岩松一腿放倒。我转过身来,对着地下的黑影子和武岩松一起,美美地赏了路大伟这个怂人一顿大头鞋。
隐约听见地上翻滚的路班长反反复复地喊着:“能不能……能不能不打脸!”我知道路班长是怕毁了那张自比“发哥”的脸。
我要路班长明白一个道理:人贱是天生的,贱人可是打出来的。
不一会路班长就不在反抗,只是满地折腾幽怨凄楚的哀嚎,声音凄厉惨痛而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