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关键词:上金屋 殴“娇”(…
作者:密陀僧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381

房子不算大,也就五六十平米两居室,可这是市中心的一级地段,面临护城河,河两岸开辟了小公园,这季节正是红红绿绿一片春光。水景房,精装修,后来添置的一些物什看着也精致,这倒是个金屋藏娇的好地方。

妈的,不过这得有钱,有钱就好说话。

女人大声惨叫,长发男回头一看,老板娘正把伞尖扎在她下身。舒服吧让你舒服个够!

刘云梅脸色铁青。这个地方,应该是情爱、幸福、快乐的通道,如今,那个男人独僻蹊径,孜孜不倦在这徜徉。这还不够,竟然无耻到了妄想在这安营扎寨,建筑堡垒的地步,这真是人心歹毒蛇吞象!

女人满脸的血水泪水口水混杂,捧着肚子奄奄一息瘫在地上。

刘云梅垂着眼皮,轻声问,给你打120,110,还是打??她拖长了声音,一串熟悉的数字号码在唇舌间被咬得粉粉碎。

棕红长发女哗啦摔开衣柜门,朝刘云梅投来征询的目光。长发女知道,料理过人之后,接下来是料理与此有关的东西,首选一般是衣物。

这不仅是衣物单薄柔软,容易被搞得面目全非,更主要的是贴身穿着被破碎不堪地毁灭,是对衣主最直接的打击。虽不致有伤大雅,但绝对是如耳光拍响的声音,不在于疼痛,在乎胜者的*。

做这种事情有底线,就是不能闹出人命。既然不能把人撕扯得七零八落,那么糟践这些名贵衣物就是最合适最安全的方式。当然说到“名贵”,这个概率不是百分百,她就遇到过一些地摊货、高仿货,在处理的过程中,弄得她索然寡味,兴致全无。仿佛吃东西吃到了砂子杂草、腐臭的肉块。唉。

总的说来这是长发女最开心的勾当、最乐意干的环节,整件事情的娱乐性和趣味性就在于此。她懂名牌,但名牌对她来说多属鬼魅般的传奇,既然不能享用名牌,在这职业生涯中,她转而逐渐开始享受精心处理名牌的愉悦。

反正都是与名牌短兵相接打交道的过程。不同之处在于,一个是上身的,一个是上手的,一个是招摇在外的,一个是暗自享受的,一个是要靠时间目光的累积,而这等愉悦却是瞬间浓缩的精华,炽烈激荡昂扬畅快。

处理的手段,不外乎几种,泼污,撕烂,整变形。当然,有人眼热或者气不平,也会悉数打包席卷而空。

所以动手之前,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长发女先征询客户意见。

老板娘提着她那把长柄伞,横蛮地划拉着,柜里上面挂着的下面叠着的,有不少倾泄而出。老板娘视若无睹,边踩着走到柜前,唉,这也都是我的钱,偷了我的钱办的,这都是我家资产哦。她摇摇头,我是不忍心,下不了手,每样东西也都不容易,从一根丝到一件衣捧到手上,有多少人花心事在上面,嗳算了。

说着,重重地抬腿踩在床上。这是只阔大的双人床,最起码有一米八宽,占去了小巧房间的大部分面积。刘云梅的心被狠狠地剜了一刀,就是在这床上,原本铁定属于她的东西,与这肮脏的贱体交缠在一起,做着最原始的交易。

她撩起薄被,是柔软的羽绒,纯色提花的床件,真当是温柔乡呵。她抓着被子仔仔细细地把皮鞋上的污渍泥点擦干净,又非常耐心地换一只脚踏着,漂亮的水粉色的床单上被扑上了污淖的黑泥印。

因为老板娘自动放弃了这个绝妙的游戏环节,长发女有点遗憾,仿佛吃冰棒吃到了最内层的一口榛仁巧克力,却被巴巴地扔了。所以她不甘心地注意着她的眼神举动,希望有点什么可以弥补失落。

当大家走到房门口,老板娘的目光象一把大扫帚又匆匆扫了室内一遍,长发女马上意识到了,几步赶上去,在床头柜上抓了那只漂亮的白色诺基亚手机交到她手上。

雨下大了。

在小区门口,刘云梅从包里摸出一只信封,递给平头男,男人笑容可掬,客气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怎么好再收你的钱呢?我们从张姐那已经??

刘云梅撇撇嘴,仰着下巴意欲收回,男人眼疾手快地捏住了那只信封,一个劲地道谢,谢谢哈谢谢下次老板娘再有这样的事一个电话不管啥时马上赶到。

平头男看到老板娘翻了个白眼,从鼻孔里哼出一声,一扭一扭地向对街的车子走去,没意识到说了句很让人不爽的话。

他不适时机地教育手下,看看看看小费!只要我们服务好就不怕没客户、没有有钱的大客户。象刚才物业有人敲门,我就应付得很好,一点也没让那小老头起疑心,做我们这行的,随机应变非常重要。只要不让外人知道不捅大,他们当事人自己的事自己会解决好的。当然今天你们也做得很好,没让那女人发出一点声音,还有你,回我的那一句很漂亮??

刘云梅坐进车子,掏出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匙孔,奇怪了好一会儿,这才发觉是手抖得厉害。

她呆呆地坐着,看着大滴的雨点在车前挡玻璃上飞溅,汇聚成瀑布,模糊了视线。可是雨水又是怎么进了车厢呢?湿湿的凉凉的,面前一片迷糊。撸一撸,原来是自己眼中涌出的水,开闸泄洪般,无法控制。

时间不知流逝多少,手机响了。刘云梅任其唱着歌,无动于衷。

她就这么傻坐着,面前虽是雨幕,对自己来说却象幻灯片,许多许多的镜头一直在回放。

直到第二个电话又来,她接起看了,是孟海生的堂妹孟琳。孟海生的父母去世早,孟琳的父母视他姐弟如同已出,他们几个犹如亲兄妹。

嫂子,孟琳叫道,雯雯到底有多高啦,买衣服我都不知道尺寸了哎。

干嘛干嘛,你尽客气什么??

你说什么哪,雯雯生日马上就到了,我这做姑的怎么着也得表示一下啊。

嗳你就别折腾啦,一个小生日,我们自家人就是聚一起吃顿饭。

什么小生日,不小的,13岁是本命年生日哦,上次我只顾问雯雯喜欢啥,就是忘掉问她身高了。怕是快有我高喽。

刘云梅拗不过,迟疑着回答,可能可能有1米50多了吧。话一出口,自己竟然吓了一跳,原来不知不觉中,女儿大了。

多快啊,女儿十三岁了,几近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注泪迅速地窜下来,眼睁睁地掉在小腹上。刘云梅伸手捂了,仿佛女儿还是个柔软娇嫩的婴儿,蜷在肚内。自己就是那老贝壳,严严实实地呵护着她。

不,不不,那里已空荡荡地,女儿前世的宫殿早已岌岌可危,在一个初秋的午后,由本市最著名的一把刀清理了废墟。此后,那里就是一片荒原,春风不度,寸草不生。

合上手机不久,一个陌生的彩铃又开唱了,人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这是那个女人的机子。

犹豫一会拿来看了,不看还罢,一看心头又生生地绞着疼。来电显示是“老公”的称呼,下面赫然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刘云梅冷着脸,让它没趣地叫了又叫。终于偃旗息鼓后,她飞快地抓起来翻阅了。

几条短信几乎让她吐血。

老公,我没胃口嗳,你也不来陪我吃饭,总吃店里的东西太油腻,对你儿子可不好哦。她发的。

为了我儿子你得拼命给我吃,想吃啥吃啥,啥营养就吃啥。钱我已给你打卡上了。他发的。

我就想英俊小生的亲生爸爸来给我做顿饭吃,我保证大口大口地吃嘛。她发的。

人家都说酸男辣女,这几天你猜猜,我胃口变了,想吃啥了?猜中有奖!她发的。

昨天半夜突然醒了,觉得很害怕,不知为什么,醒来你又不在身边,你说说你有多长时间没来了?她发的。

我说过了,如果是个小子,重奖,马上打你卡上,外加一辆你喜欢的甲壳虫。他发的。

是个丫头也行,嘉奖打对折。他发的。

刘云梅怒火中烧,如果这对狗男女在面前,一定会被她的熊熊烈火烧成焦炭。她猛地发动车子,白色的宝马象一粒出膛的子弹,窜向前去。

经过护城河上的桥时,她开了车窗,随手一扬,一只小物件呈现出优美的抛物线,扑向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