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云狠狠道:“北洪那些人太过可恨!”
“恨有什么用,打又打不过。”周易海道。周易海一向以为实力是最好的说话工具,没有实力话说的再响都没有用。
“而且卡布鲁江以北,很多奴隶不用再上战场,不用再被处死,在那里还流传着一句话:宁做奴隶,不上战场。”修提说完叹了一口气继续道,“他们说的没错。”
陈星云叹了一口气,道:“这就是鲁迅先生说的,暂时坐稳了奴隶的时代。”
周易海也是在一旁轻轻摇头,不知替那些人悲哀,还是替修提惋惜。
清风夹杂着花草树叶的清香吹来,伴着知了的鸣叫,听起来非常悦耳,整个身体都感到凉爽舒透。这时,仆役又上来加了一次水,陈星云品味着茶水,感到甚是有些无味。
修提站起身来,道:“两位小兄弟,随我来,修提还未尽地主之谊,请两位喝点水酒。”
陈星云和周易海两人谢过,三人一行向长空殿走去。
又过了些日子,周易海和亚米,苏比,多奇达等几人也都互相熟悉,虽说还不能很好的交流,但是在陈星云的帮助下总算简单的语句开口说话没有问题了。时千不知道又在那里找些什么古书、资料研究去了。陈星云也侧面询问,苏比等人关于武功的事情,情形并不乐观。苏比也是了解陈星云的心情,并没有把话说的很绝,总是留一点希望。虽然从概率上来说很渺茫。
这会陈星云倒是开始寻找起时千来了,如果说还有人能给点希望,也就是他了。周易海对武功也充满了好奇,对于高手间的过招只听陈星云转述过,没有亲见,心里不免痒痒。
时千到像是消失了一般,都没有见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人开始无聊的打法日子。修提,苏比,多奇达都有公事在忙,亚米也需要照料修提的起居饮食。两人更显得清闲。
葵羽城和周边一些小镇,两人看来看去都已经转了个遍,一边是寻找时千神医,一边也算了解一下风土人情。鲁老汉那里也去了几趟。由于时千的模样也颇为好记―瘦骨嶙嶙,两人在路上也问了许多人,时千就像消失了一般。两人不禁感慨,要是有手机多好。天南地北一个电话全搞定。
就在两人极度失望的时候,时千却突然出现了,双方都大喜,不过看起来,时千更为兴奋。
“陈兄弟,老夫终于在医书里找到相同例子。”时千高兴的不停地捋着自己胡子,又把那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医书递过来。
陈星云接过医书看了半天,上面都是用古文言文写成,读了半天也没弄懂啥意思。
这本书可真老啊,陈星云不由自主的想。
时千看出来了,把书拿过来,翻译给两人。
“上面是说在古代,曾经有在异大陆来此的人,身体经脉不通,症状与你们一模一样。”时千解释道。
“真的,那上面有没有写有什么方法治愈?”陈星云眼睛发亮。周易海也觉得兴奋,他们不就是从异大陆来的嘛。
时千微笑道:“有的,有的。”捋一下胡子,又继续读道:“鸟不宿、汉宫秋、使君子、延胡索、亚吉玛……曼石楠各五钱,装入罐中温水浸泡半日后,大火煎药,切记第一遍汤药,药性较烈,不可饮用。第二遍汤药,药性平和,方可饮用。此药乃增强经脉,护体强身之功效。然后,教与病人导气养气之法,缓慢运行于经脉不通之处,三年有成。”时千越读到后面,眉头皱的越紧。
陈星云和周易海也是越听越紧张,最后居然要三年才行!心里哇凉哇凉的。
周易海小声问道:“时神医,居然要三年时间,我们才能和常人一样?”
“哎,三年不是问题,上面写到:曼石楠。”时千声音有些低沉,“曼石楠是花的名字,它的根部可以入药。不知为何,几十年前却似消失了一般,传说中只有大洪的王室才有,极其珍贵。我行医几十年来也没有见过一株。”
这句话仿佛在陈星云头上浇了一盆冷水,刹那间温度降到了绝对零度。
陈星云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时神医,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时千摇摇头道:“这已是我能找到的所有古书了。根据后面的记载和我的经验,还是认为如果有内力高深的人,加上我的金针之术是最好的治疗方法。汤药不过是辅助。”
“不如我们去问问修提大人,看看他是否有什么办法。”周易海提议道。
时千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主公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也许他会有什么解决方法。”
三人走进长空殿,这也是他们两人第一次进去,屋顶距离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殿内数根红色大柱,每根足有两人环抱。大殿中央一条花色地毯从门口铺向殿后。地毯最远处,修提坐着中间的椅子上,两边正坐着一些官员讨论事情。四周略显有些空旷。
陈星云周易海两人有些尴尬,看样子修提正在讨论公事,自己这么冒冒失的闯了进来打扰别人很不礼貌。两人正要转身出去,修提大声叫住了他们,道:“既然来了,不妨一起听听,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秘密不能知道的。”
三人依言坐下,讨论还在继续。时千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如老僧坐定一般。陈星云小声地翻译给周易海听。陈星云到也觉得有趣,仔细听来这里有葵羽城太守、大夫、将军、都督等还有两个记录官,将个人所言记录下来。
谈论主要是民生,收成,税收等问题,最后还说到周易海在葵羽城所遇之事。葵羽城太守挥汗如雨,连连说臣失职,臣失职。看着这个年纪已经不小,头发有些花白的太守,周易海暗暗发笑,运气不好,被主公抓了个正着。
“田太守,此事令你下去严查。以后此类事不许再犯。”修提严肃到。
“是,老臣必定彻查此事。请主公放心。”田太守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也需定下来,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多奇达,绵山小路可有消息?”修提转向多奇达说道。
大殿里仿佛寂静了许多,修提被袭这事,一直都没有定论。多奇达坚持认为此事是北洪所为,但苏比却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到达葵羽城后,多奇达就开始彻查此事,道:“主公,多奇达办事不利,请主公责罚。魏守备已经带领千人队伍彻查山中,而且泉城于校尉也配合魏守备由南向北一路检查,玛乐度、风可力、拉布等人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提到那三人的时候,陈星云也轻颤了一下,那一仗陈星云是绝对不会忘的。风可力的背叛,拉布的壮烈,士兵的英勇,还有亚米奋不顾身的掩护。哪一样都是忘不了的!
修提听到拉布和玛乐度名字,哀伤的眼神虽然一瞬即逝,但殿下的众人却都清清楚楚地瞧在眼里。稍顿了一下,才道:“玛乐度、拉布没有一点消息吗?”
多奇达摇摇头,道:“对不起,主公。方圆百里都已搜过,确实没有。”还有一个是多奇达不愿说起的,玛乐度和拉布很可能遭遇不测,以多奇达和拉布的熟悉程度,如果拉布是被绑架或者受伤生擒,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而如今多奇达仔细查询,就差把那片土地翻了遍,还是没有一丝可能的线索,最大的可能就是拉布已经遭遇不测。
多奇达接着道:“青五在泉城落脚点已经查到,是否要要抓捕?”
修提微微一怔,没想到青五一行人被查到,挥手道:“既然我们答应他,此次就翻过。”修提言外之意很明显,下次再说。此次是我们要遵守诺言,但是你来杀我,后面事情慢慢算账。青五也懂,下次再找青五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修提又看了看苏比,修提知道苏比和赤蛇的牵连,所以他尊重苏比,关于赤蛇和睚眦三兄弟,修提没有让多奇达去查明。苏比可以便宜行事。苏比也明白修提的心意,很多事情他也想了解清楚,尤其是赤蛇所说,他们并非北方派来的。苏比和赤蛇都明白,他们口中说的北方就是卡布鲁江以北,北洪的核心地方。他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苏比道:“赤蛇的消息我会一直查下去,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消息是赤蛇并非北方派来的。他们是一个新组织。”
多奇达反驳道:“苏兄,何以认为赤蛇与北方无关?仅凭赤蛇一句话便可断定?”其他人也是抱着相同的问题看着苏比。
苏比微微一笑,道:“多将军有此怀疑并不奇怪,赤蛇并不是一个喜欢说谎的人,当然这并不完全可以判断赤蛇不是北方派来的。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便是睚眦三兄弟和青五,如果睚眦三兄弟和青五同时被北洪收买?不知多将军觉得可能性有多大?”
一个是臭名的恶棍三人,一个是顶尖的杀手。这种不同风格的人同时被北洪收买的可能性实在太小了!
苏比给了大家一个思考的时间,接着道:“还有一个问题,青五为何要接受那样的条件?如果是北洪派来的人,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主公!然而,他们不但分兵对付我们,而且并没有与我们搏命。不论是赤蛇还是青五,可以说是见好就收。北方断然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由此可见,这绝对不会是北方所下的命令!”
众人点点头,陈星云听到这些也微微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眉头紧蹙。
田太守起身向修提一揖,正色道:“主公,老臣参魏守备。主公之所以遇袭,魏守备把关不严难逃其责。从北向南,仅仅有三条大路可为通行。就算武功高强之人不在此列,也有几十兵士在绵山伏击主公。此事断断不可原谅!”
旁边也有几个大夫,跟着一同站起齐声说道:“臣也参魏守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