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穹窿无相功
作者:傻的榴莲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0717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玉凤楼,名字听上去很俗,地方却可以称得上是天上人间,临水而建在秦淮河的弯角处,就如同少女洁白如藕的双腿中夹着的一颗明珠,明丽动人。

当钱天一行的马车到达玉凤楼的时候,暮色已经降了下来,秦淮河上也开始点亮起了一盏盏彩灯,把这里妆点得比白昼更加绚烂斑斓。在秦淮河这片宝地,历来都是人们喝花酒赏河光月色的好地方,自然热闹非凡,玉凤楼更是这里最耀眼璀璨的地方。

钱天抬头望去,只见玉凤楼楼身极高,在周围的楼中间独树一帜,整个楼都笼罩在一片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闪耀着迷离的光彩,如同仙境,恍惚间钱天仿佛回到了幻境中的财神宫殿一般。

这里的装饰非常讲究,看得出当初建造此楼的楼主的品味很高,完全看不出半点俗气,雕栏玉砌,粉瓦琉璃,只有高贵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单凭这一点,这里的规格甚至可以比拟完全靠金子堆砌而成的财神宫殿。

两个锦衫罗衣的清丽女子把三人客气地迎了进去,在前面带路。这两人衣服考究,但花纹简朴,不会给前来的宾客喧宾夺主之感,却感觉可以像荷塘里的荷叶一般,可以突显出来人的身份地位,容貌也是百中挑一,让人望之舒服。

钱天自然没有这个心思和贺公子到这种高档的地方来喝花酒,但也不得不忍不住四处张望,暗自赞叹,也在心里想着贺公子年纪轻轻竟然是这种地方的老板,又能把这里打理得这么好,本事当真了得。

闲话少叙,贺公子领着钱天走进了一个很小的雅间,移门合上,钱天刚想问这里是哪里的时候,突然脚底一震,身子一沉,就感觉雅间缓缓自己上升了起来!

钱天叹为观止,看着镂空的花窗外面秦淮的夜景,在自己夜中渐渐变小,也知道自己在往玉凤楼的楼顶升去。平常可以在河上观看到这里的美景已实属不易,今日没想到自己可以居高临下,俯身眺望夜色秦淮,把整条曲折闪烁的河面尽收眼底,又是别样的风味。

贺公子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在一旁介绍道:“玉凤楼当初因为出于想要阅尽秦淮所有美景的目的,建得太高,考虑到宾客想要上到楼顶实在不易,于是就重金聘请来能工巧匠,在这楼底做了个精妙的机关,利用机齿运作的原理,引入自然流动的秦淮水,转动齿轮,在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么一间小小的隔间升上高空,大哥,你觉得如何?”

“构思巧妙,创意独特,的确非常得好,”钱天由衷赞美道。

贺公子看起来非常高兴,说话间雅间已经升到了顶,三人走了出来,钱天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露台,四处没有挂灯笼,但一轮皎洁的皓月挂在空中,感觉似乎离自己近在咫尺,把这露台照耀得白蒙蒙一片,一览无余,果然当之无愧为仙境。

两个侍女小心伺候三人落座,青鸾仿佛对这里的景色不感兴趣,仍旧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没有讲话。但贺公子却看起来兴致颇高,吩咐侍女拿了一盏白玉做成的酒壶,从侍女手中接了过来,亲自为钱天倒上。

那从酒壶中倾泻出来的美酒,在月光中竟然闪烁着迷离的光彩,如同银河倒挂,波光粼粼,繁星闪烁,一股清香飘荡出来,让人笙驰荡漾,琼浆玉露,也不过如此。

“葡萄美酒夜光杯,皓月灵台邀知己。”贺公子笑眯眯地说道,“大哥,这是西域特贡的葡萄美酒,又加入了秦淮河下的夜明珠磨成的粉末,观起来色彩斑斓,品起来甘甜爽滑,可是我玉凤楼的招牌美酒,您请品尝一下。”

直到现在,钱天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眼前这位贺公子对自己这么大献殷勤,自己明明没有什么值得这位看上去拥有了一切荣华富贵的贵公子觊觎的地方,虽然心中疑惑,但心想既然都到这里了,又有什么好怕的呢?索性端起酒杯,细细品了起来。

果然,这酒香醉人的夜光葡萄酒喝上去也别有滋味,缓缓滑入口中,没有酸涩之感,只有甜丝和着淡淡酒香一起,在唇齿之间缭绕,那珍珠粉想来研磨得极细,完全尝不出涩口的感觉,反倒是有种爆炸般的感觉刺激着味蕾,像天空之中闪烁的星海在自己的舌苔上跳动,让人大呼过瘾。

‘不知师父在这里尝到这美酒,会有多么高兴?’钱天在品味的时候,忽然想起了生死不明的金一文,心中一痛,怔怔想到,又想起师父虽然贪嘴,却是这世上唯一不忌自己做的菜的人,他在追求享受珍肴美酒的同时,也不会在意难以下咽的酒菜下饭,这世上,还会有这样奇怪的人吗?想着想着,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贺公子拍了拍掌心,顿时有十个白衫长裙的女子翩跹上台,来到了三人的桌前,在这皎洁的月色下翩翩起舞,她们在这朦胧的月光下,圣洁得不可方物,跳着跳着,又罗衫轻解,露出衣服下那更加夺人心魄的洁白肌肤,又如同是魔鬼的召唤,在白纱中若隐若现的***,足以让任何人神魂颠倒,沉醉其中。

至少贺公子在一旁偷偷静静看来,钱天眼下就是这种情形。只见他定定地喝着自己杯中的美酒,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台上翩跹的舞女,喝完一杯,贺公子笑意盈盈地给他继续满上,他就又浑然不觉地继续喝下去,不知不觉,酒壶里的大半杯酒,竟然都到了他的肚子里。看上去,钱天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在了酒色之中,无法自拔。

贺公子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刚想转头叫人吩咐几句,却突然惊讶地发现钱天的身上突然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一股强大的气势自然而然流露了出来,看得贺公子也是一愣,不由自主在心中生出臣服之心,现在的钱天,看上去比起他眼前那些沐浴在银光下的仙女,更显得神圣不可方物。

钱天也终于从思念师父之痛之中挣扎了出来,对于自己刚才的反应,也很是奇怪,发现在不知不觉之中,自己竟然激发出了金相玉质,暗骂自己的不小心之余,酒劲忽然上涌,他原本就是个不能喝酒的人,只是这几日遭遇了太多,又有太多的变故,他迫切需要什么东西来麻痹自己,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的酒,现在醉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就这样昏昏沉沉的,他还没来得及和贺公子说上两句告罪的话,还没来得及再凭栏眺望一下秦淮的美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枕着桌子睡了过去。

贺公子没有说话,心中还震惊在钱天刚才无意中所表露出来的气势之中,刚才他看到钱天的眼神,分明已经没有了那普通男人来到这里应该有的迷惘恍惚,而是清澈透明,不含杂质,似乎又让他看到了白日里那个坚定正直的男子,让他久久没有自拔出来。

“唉。。”贺公子叹了口气,拿起钱天脱手掉落在桌上的那个镶着金变的玉质酒杯,发现现如今那金边已经变成了灰暗的石头,那玉也没有原来那么晶莹剔透了,他却混不在意得在手上把玩着,恍然若失。

“你若是永远都像刚开始的那副样子,该有多好。。”空灵的声音从少年的口中传出,被晚风吹散在高空中,现在已经是初春,这晚风,却带出了一丝丝的寒意。。

。。。。。。

第二日,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还处在半梦半醒之中的钱天,就被贺公子笑眯眯地从床上拉了起来,迷迷糊糊地洗漱完毕,用完早膳,三人又向昨天已经约好的地方前进。

依旧到了白圭财坊的地下竞标场,三人到的时候,发现金陵十二帮的人早就已经等候多时,这次他们出奇得安静,既没有吵嚷更没有斗嘴,看到三人进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看了过来,眼中都充满了同仇敌忾的味道。

贺公子呵呵一笑,视若无睹地走了进来,钱天抬眼观察,发现今天在二层镇守的官兵果然比昨天多出了不少,而且一个个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不禁又对贺公子刮目相看。

又是昨天那个玄武商会的管事走了出来,对贺公子拱了拱手,闷声闷气地说道:“贺公子,虽然你拥有玉凤楼,但这并不代表什么,我们自认这里的任何一个商会的拿出全部实力也不会比你差,既然你昨天已经放下话来了,我们金陵十二商会也不能没有什么表示,否则以后怎么在这里再混下去?想要在这里立足,可以,就要遵守我们这里定下的规矩,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

“对!老大说得好!”“没错!狂妄自大的小子,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玄武商会管事的话,顿时引起了身后许多人的呼应叫好,场面又开始乱哄哄的,声势倒也颇为吓人。

但这三人自然不会被这点场面就给吓到,贺公子安之若素地说道:“好说,全听各位当家的指点,反正我昨天说过的条件不会变,你们只要带上了足够的标码,谁都可以上台来竞夺我的玉凤楼和各位在我手里的铺子。”

“哼!”玄武管事冷哼一声,“小子,今天你在这里要面对的,不是我们一个个的挑战,而是我们整个金陵十二商会!我们已经带够了我们这里大部分的家当,就是要和你豪赌一次,我们倒要看看你这个毛头小子究竟有多大能耐。输了,你就乖乖交出玉凤楼和别的场子,然后滚蛋。要是你赢了。。我们这些人的铺子就全交拱手给你!”

贺公子一愣,他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么大,最后是这么一个局面,但少年心性,显得格外兴奋,说道:“各位老大可要想清楚了,这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输了,你们这么多年幸苦经营的基业,可就要毁于一旦了哦!”

“哼,小子事到如今还在嘴硬,我看你能猖狂到何时!”这里的所有人根本不信这三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人可以抗衡得了整个金陵商会。虽然他们也发现,今天在这里镇守的的官兵较往常格外的多,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也是嘛!他们平日里在这里翻云覆雨,搅翻了天,但只要不危及当地的百姓和官衙,这些官兵是不会出手,随便他们闹腾的。正是因为这个心理,他们才会在这里肆无忌惮,有意要让这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毛孩知道他们的“厉害”。

各个商会拿来的契条全部汇总交到了司官那里统计。在众人的等待之后,司官终于再次走到了台上,隐含担忧地看了一眼贺公子,这才犹豫宣布,今天金陵十二帮拿来的筹码和贺公子昨天寄放在这里的筹码刚好等值!

钱天在台下听得一惊,玉凤楼的价值有多大昨天他已经亲身体会过了,再加上昨天竞标的那块土地和其他商会输去的店铺,七七八八可是个相当庞大的数目!而今天十二商盟竟然可以拿出和这数字等价的铺子,可见他们真的是下了血本,狠下心要让己方难堪了。

贺公子丝毫不以为杵,说道:“那这么说,其实还不是一样?今天我还是派我手下的。。”

“慢着!”玄武管事抬手打断了贺公子的话,阴笑道:“贺公子,这么说来,那可就是我们不公平了吧?我们拿出再少的筹码,你也就只能派出这位姑娘一人,而我们今天都拿出了和你们等值的筹码了,已经给足了诚意,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还是我们一个,对你们一个吧?”

贺公子反问道:“哦?那这位当家的意思是?”

玄武管事嘿嘿一笑,说道:“贺公子,也不能说我们金陵十二商会欺负你们,坏了我们自己的规矩,不然这样吧,我们这里出两个人,你们那里也出两个人,二对二公平决斗,这样才合情合理,你意下如何?”

这些话听上去似乎言之有理,但是很显然就可以看出的,己方在场的三个人之中只有青鸾一个人会武功,不论是钱天还是贺公子,都是彻头彻尾的文弱书生样,怎么可能上台和这些如狼似虎的人较量高下?也可以从中看出金陵商会的险恶用心,他们一定早就已经商量好了,仗着钱天等人托大,豁出去压上所有家当,就是为了今天的这番说辞,到时候他们不得已只好派上一个不会武功的人,看似公平的争斗,一定会因为青鸾要保全另外一个同伴而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这样一来,这场比试,在他们开来简直就是囊中之物了。

果然,贺公子听完也想到了这一层,为难道:“当家的大哥,不是我们不想出战,但是我们这里当真只有一个会武功的人,要不这样吧,我同意你们派两个人上场,而我们这边,还是就只有一个人,你看怎么样?”

好不容易想好的计策,他们当然不会傻到答应贺公子的提议,有时候多上一个人并不是一一得双的结果,而有可能是一一得零,这也正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怎么可能就此妥协呢?当即言辞拒绝,讲出一大堆大道理,无外乎出于公平,照顾等等。

对于他们无理的要求,贺公子也听得不耐烦起来,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走上前来的钱天打断,不禁奇怪地看着钱天。

钱天笑着对贺公子说:“承蒙这几天受公子的款待,钱天无以为报,今天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我就上台为公子赢下他们,也算是报答了公子帮我找寻我师父下落的恩情。”

贺公子没想到这个时候钱天竟然会挺身而出,惊讶道:“大哥,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会武功的吗?”

钱天说道:“我有师傅,当然是为了学武,只不过我又说不上会武功,只是身子骨略微硬一点罢了,说到这个,还要感谢另外两个师父。”说着,钱天的脑海中闪现出两个大光头,会心地笑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到扬州去找师父,要是让他们知道师父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啊。。

青鸾也在一旁颇为好奇地盯着钱天看,终于开口说话道:“你真的可以?不用勉强的,这些虾兵蟹将,我还没有放在眼里。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究竟会不会武功,还是另有乾坤。”

钱天又转头对青鸾自信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到台上之后你只管专心对付他们,不用管我。”

听钱天这么说,贺公子也感觉又有意思了起来,就笑呵呵地对等待答复的众人说道:“既然各位一再这么要求,那么贺某的大哥也愿意上台一道,与诸位切磋一下。”

说完,钱天越众而出,对众人拱手道:“大哥在下实在不敢当,在下钱天,愿意领教各位大侠的武艺。”

所有人早就看出钱天面相白净,看上去文文弱弱,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根本不是块练武的料,现如今钱天答应了上台比试,正中了他们下怀,和他们事先预期的一样,怎么不高兴?立即夸赞起钱天的勇猛果敢起来。

钱天只是一笑,当然不会和他们废话,和青鸾一起走上了石台,等待着自己的对手。

台下商量了一番,最后分开了人群,走上台来两个人,当先一人,正是昨天败在青鸾手中的归心复!

归心复昨天并没有受伤,只是自己被自己转得晕过去罢了,今天醒过来之后羞愤不堪,决心要在这里挽回面子,不负于自己“不灭法海”的名号。说实话,从真正决斗来说,他也的确并没有败,青鸾只是用计巧胜了他,并没有让他受到多大的伤害,这对于一个练硬气功的高手来说,无外乎于奇耻大辱。

而另外一个上台的,竟然是一个拿着拐杖的瞎子,面黄肌瘦,看上去和乞丐无异,气度却沉稳不凡,脚下就像生了眼睛一般,一步也没有走错来到了青鸾的对面。

原来台下金陵商会的人忌惮青鸾的身法,今天竟然派了一个盲高手上来,就是为了防止被青鸾的身法和美貌扰乱了心神,而且这位瞎子,听力极其敏锐,正是个专克身法灵动的人的高手,可见台下的人为了今天的比试也是煞费苦心。

钱天见青鸾看着那乞丐,嘴角勾起,嘴唇快速翁动着,心中就已经明了青鸾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个瞎子的来龙去脉,嘴唇的震动只是她想要表现的习惯忍不住产生的反射罢了,心中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了归心复。

只见归心复对着钱天冷冷笑道:“小子,算你倒霉,今天对上了我,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绝对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等收拾完了你,我再来好好招待招待这个让我丢尽了脸面的丫头!”说着恨恨地向青鸾看去,眼露淫光,而青鸾只当不见,理睬都没有理睬一下。

钱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屏气凝神,努力让自己的心平复下来。

司官在得到了贺公子的眼神首肯之后,终于大声宣布,比试开始!

话音刚落,青鸾就又施展出了百花殷勤舞,化作一团青烟,向着那瞎子飞去,那瞎子也不甘示弱,同样足下生风,迎了上去,一瞬间就看到两个影子打到了一起。

而另一边却截然相反,归心复自然还是站在那里等着挨打,而钱天也只是自顾自地闭上眼睛,似乎入定了一般,场面变成了两个人不动的僵持。

钱天放空了心中的一切,他的心仿佛明镜一般,又进入了那个空旷幽深的青潭,平静得不起一丝波纹,梵音在自己耳中隐隐传来,恍若神佛的低诵,让他的整个身心都投入进了这个空明寂静的状态之中。

忽然,钱天感到自己心中的青潭泛起了一点涟漪,自己观察这涟漪荡起的点点波纹,身体不由自主就起了反应,全身上下自由动了起来!

原来是看着一旁打得火热的归心复,又看到钱天完全不理睬自己,站在那里闭上眼睛就像睡着一般,似乎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般,内心更加焦躁,终于耐不住性子,破天荒地主动冲了过来!

其实归心复的功夫本身倒也不弱,只是被他突出的抗打能力所掩盖了,试问,那么硬的身子骨,打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不是那么好受的。在他看来,以他的功夫,对付钱天这种文弱书生,根本就是杀鸡用了牛刀,不会费吹灰之力。

正当台下人也是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眼睁睁看到闭着眼睛的钱天,却好像浑身长满了眼睛一般,在归心复还没有杀到的时候,就膝盖一曲,头向后仰起,腰部一扭,在迅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堪堪躲过了归心复的两拳一腿,归心复蓄势而发的三招打出去,竟然连钱天的毛都没有摸到!

众人皆哗!

归心复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武功平平的小子竟然这么好的身手,就好像猜到了自己将要使出的招式一般,不过他当然不会信这个邪,全当是侥幸,又大叫一声挥拳冲了过来!

钱天闭着眼睛,只感觉有两根看不见的藤蔓捆缚着自己,而自己像个牵线的木偶一般,任由这两根藤蔓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任意施展,全身心完全投入了进去。对于归心复打过来的招式,钱天总能在前一刻就做出反应,看上去动作并不是怎么快,却都是在即将被打到的情况之下刚刚好躲了过去,不仅如此,在归心复越打越是气急败坏,体力流失很快的情况下,钱天也开始了他的反击!

只见钱天的身子在不由自主,有如神助一般的变化下,还顺带用手推一把拳脚尽皆落空的归心复,因为归心复的招式没有打在实物上,导致他的身体暂时失去了平衡的支撑,钱天正好利用了这股惯性,每当归心复打来的时候都是轻轻一推,又轻轻一推,渐渐地,在台下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归心复竟然晕头转向地一拳一脚打出,身子却又开始慢慢旋转了起来!

钱天的手还是这样慢慢地一掌一掌推出,而归心复却是越转越快,越转得快他的出手就越凌乱,越凌乱钱天就更能轻易避过然后再助他一臂之力,就这样,倒霉的归心复,时隔一日,再次在这个石台上,变成了滴溜溜转的陀螺。。

另外一边,不知道青鸾又用了什么功法,把那瞎子打得惨叫连连,飞下了石台,摔到了人群之中。而钱天这边也刚好收手,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和青鸾好整以暇地看着还兀自在画着圈转悠的归心复。。

青鸾转过头,眼神之中闪着精光,喃喃说道:“你刚才那个奇怪的功夫,难不成是武林失传已久的穹窿无相功?我只知道你的师父是那个不学无术的金一文,却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是如此的深藏不露。”

“穹窿无相功?那是什么东西?”对于这个名字,钱天还当真是第一次听说,奇怪地对青鸾问道。

青鸾炯炯有神地盯着钱天看了一会,似乎在判断他是不是说话,又看起来钱天的确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转过头去,没有说话,内心之中却更加好奇了。

随着“不灭陀螺”归心复的摔落下台,金陵十二商会宣告完败,所有人都气急败坏起来,脸上露出了凶相,看上去是想撕破脸不认账了。

那司官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种情形发生,立即就有大批的官兵从二层赶了下来,把原本阔大的底下室挤得满满当当,也把金陵商会围的水泄不通。

众商会眼见得在这里讨不着好,只得愤愤地大声嚷嚷着,玄武商会管事叫道:“我们都是愿赌服输的人,却没想到贺公子竟然还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徒,竟然勾结了官府,难不成是想在这里吞灭了我们金陵十二帮不成?”

贺公子暗暗用责怪的眼神瞪了一眼那司官,才对玄武管事说道:“当家的,这都是一场误会,今天之事都是你情我愿的,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各位,今天就到此为止,如果你们还想赢回你们的东西,我贺某随时奉陪到底!但是贺某保证,我和这些官兵大人根本没有任何瓜葛。”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玄武管事恨恨在心里想到,也不多说什么,带人穿过了层层官兵,什么都没有做就离开了,就连那个晕倒的归心复都没有再叫人抬走。

眼见人都*了,贺公子才对那司官小声责怪了几句,接着兴奋地拉着钱天的手离开了。

。。。

在坐在马车里回府的路上,贺公子正在有说有笑地请教着钱天今天施展的那个被青鸾称之为“穹窿无相功”的神奇功法,突然,车厢外传来一声凄厉的马嘶,接着车厢一震,就这么陡然停了下来。

三人都大为奇怪,拉开车厢的帘子,才发现那马和马夫身上插着短箭,都已经气绝身亡,马车外火光冲天,一群群数不清的武林人士,手持火把和兵器,把三人团团围了起来,从这些人当中,越众走出了一群人,正是刚刚狼狈而逃的金陵十二商会!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完